“你是不是在嫉妒我?”封珃覺得燕青這兩天極不正常,他總不可能是喜歡他,想來想去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單身久了,更年期提前來臨。
“原來你不瞎,”燕青冷哼一聲,反正他單身活該狂妄:“所以日後秀恩愛的時候,請理解理解我這個孤家寡人。”
封珃聳了聳肩:“你繼續,我只當自己又聾又瞎,”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幼稚至極。
因為導演昨晚喝大了,《宣城劍影》劇組今兒休息一天,牡丹在房間裏研究了一下午的劇本,在接到封珃報平安的微信後,頓時來了心情,叫了清清到樓下餐廳去吃焖豬蹄。
“丹丹姐,你覺得我還适合吃豬蹄這樣的大補好物嗎?”吳清捏起一把臉頰上的肉:“而且我還有個重新投胎都不一定能躲過的致命缺陷――頭大身子小。”
牡丹攬着她的肩,笑着道:“沒事,你可以看着我吃。”
“這更殘忍,”吳清內心裏的兩只小人為吃與不吃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到了餐廳聞到那香噴噴的肉味,頓時口生津液:“這段時間減肥,我流失了許多膠原蛋白,是該補給補給了。”
“對,”牡丹看着原還在掙紮的丫頭拉着她大步跨入餐廳,是哭笑不得:“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的減肥方式太不健康了。”
“像我這種喝口水都能長二兩肉的體質,健康是減不了肥的,”吳清都沒好意思告訴她主子,自己曾經的豐功偉業。
她也想健康減肥,可結果呢?帶了她一年的健身教練瘦了18斤,她硬生生地在密集的運動下胖了9斤,變得更壯實了。
這會還沒到飯點,餐廳裏幾乎沒什麽人,牡丹和吳清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兩個小豬蹄,要了兩盤爽口的涼菜,一份湯。
服務員剛下單,餐廳又來了客。可那走在前的客人一見着牡丹和吳清就面露複雜,有點裹足不前,想轉身離開。
牡丹樂了,她突然想起一事,朝着杵在門口的辛筱和錢芳招呼道:“筱妹妹、芳姐,下午好。”
小妹妹,她叫誰呢?辛筱翻了個白眼,其實昨晚喝醉後的事很多她都記不得了,但卻保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是牡丹把她灌斷片的。
“過去吧,”錢芳拉着辛筱走向牡丹她們就坐的那個角落:“你們也是今天頭一頓?”
牡丹可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封珃如今的地位,她可以說至少在國內是少有人敢動他女人的心思。
“中午有吃,這是第二頓。”
錢芳也不客氣,示意辛筱在對面吳清身邊坐下,自己則挨着牡丹落座:“昨晚你沒醉,我們都差不多了。”
“我後來沒再喝了,不然也得醉,”牡丹見辛筱坐下後就低着頭,下巴朝她努了努:“筱妹妹,我們說好的事還算數嗎?”
聽到這話,辛筱立時就覺不妙,也不管自己應承了什麽事,擡頭就矢口否認:“醉話是不能當真的。”
“我就知道你會反悔,”牡丹将吳清倒好的茶端了一杯給錢芳:“可出于良知,我得提醒你,找機會摸清自己的酒量,不要醉了見誰都要借錢給人家。”
“我要借錢給你?”辛筱不信:“不可能,我絕對幹不出這種蠢事,”就以封大影帝對牡丹的寵,會讓她缺錢?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不是該去銀行調份流水?畢竟自己喝多的時候不在少數。
這時雙手抱着茶杯的吳清給了辛筱重重一擊:“你确實要借錢給丹丹姐,還一直挑釁,說只要高興了,你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想借多少有多少,華木陽老師也聽到了。丹丹姐被你纏煩了,就跟你喝酒了。”
不會的,辛筱伸手端過茶杯,試了試溫度,直接一口灌,她要好好冷靜冷靜。
錢芳又拿菜單點了兩個小豬蹄,三個菜:“這一頓我們就讓富婆請吧。”
“沒問題,”辛筱讓吳清把茶壺遞給她,她酒還沒完全醒,頭暈乎乎的,要不是胃實在難受,也不會下來找吃的:“服務員,給我一杯溫牛奶。”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就是吳清胃口比較好,一人啃了兩小豬蹄,辛筱只喝了點牛奶,吃了兩口涼菜便再也咽不下東西了。
回到六樓,牡丹見吳清忽生沮喪,不用猜就知她是怎麽了:“剛剛盯着辛筱那只小豬蹄的時候,怎麽就不惦記着減肥的事?”
那小豬蹄可不小,一只足有半斤重,這丫頭控制飲食的時間不短,胃鐵定是有縮小,啃完一只,她明明見她打了飽嗝,但人硬是将屬于辛筱的那只小豬蹄給解決了。
“今天是我的解放日,”吳清很快給自己貪食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有看一些減肥成功的案例,适當的放松是為了堅持更久,我喪僅是因為我胃撐得難受。”
“好吧,”牡丹是服了她了:“回去先別坐下,在房間裏靠牆站一會,明天正常開工,你消化消化就早點休息。”
吳清看着牡丹開門:“我在走廊裏溜達溜達,等舒服些了再回房間。”
“那也行,走慢點,”牡丹又叮囑了兩句,才關上門。
申城,封珃到了下榻的酒店,正想給牡丹打電話,一通電話就進來了:“喂,您好!”
“晚上有約嗎,我在申城,一起吃個飯?”
封珃沒有拒絕,他正好有空:“好,你訂地方還是我來訂?”
“我已經訂了,雅韻明居7點見,就我們兩個人。”
“好,”挂了電話,封珃想到昨晚柏詠峻跟他提的那事。
從根本上說,有大數據和信用體系的支持可以讓“傅永敏慈善基金”流出去的每一筆錢能更好地被利用,只是這樣一來一些非常貧困的地區和家庭有可能就不會被計算到。
可如果不依靠大數據和信用體系,“傅詠梅慈善基金”的背後就要建立相當龐大且嚴密的審核團隊和審計團隊,這也是一項大工程。
晚上七點,燕青将封珃送到了雅韻名居,柏詠峻的特助馬晨守在門口,見着他立馬上前:“封先生來得正正好,柏總剛點了菜,您請随我來。”
紮着半馬尾的封珃今天出門僅戴了一副黑框眼鏡,進到雅韻名居就遇到了幾位正要上樓的女客,而那幾位富貴的女客也明顯認出了封珃,其中一位濃妝豔抹的中年大姐那眼神就像是要活吞了封珃。
馬晨能穩坐柏詠峻的特助,也不是普通人,面對這樣的境況自是不會再選擇坐客座電梯,腳跟一轉領着封珃走向安全通道:“抱歉,封先生請随我這邊來,”他們借專屬電梯上頂樓。
“沒事,”他剛出道那會兒,私下裏也不是沒有人向天映探過價,只是在與天映簽合同的時候,他有在合同中添了一條。也正是因為不陪客,天映抽了他七成二的傭金,而燕青的那份還是從他這出。
所以他和武昭之間只是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不存在誰欠誰,至于伯樂一說,那得看什麽事情,他承認了,武昭才勉強算是他的伯樂。
來到頂樓雅客居,柏詠峻正在洗茶,心情明顯不錯,封珃也不用他招呼,在對面盤腿坐下,看着他泡茶也不出聲。
“試試,”泡好茶,柏詠峻給他倒了一小盅:“雅客雲居老板剛送來的極品竹葉青,”給自己也來了一盅。
封珃端起茶盅放到鼻下嗅了嗅,後小小抿了一口:“清香寧人,口感絲毫不澀,确實是好茶,”在天映的時候,為了一部動作片,他有專門學過茶道,竹葉青也是他較為喜歡的一款茶。
“還沒恭喜你,”柏詠峻笑道:“有了意中人。”
也許是受已逝母親的影響,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有一個弟弟,當然此弟弟非老頭養在外的那個,所以雖然跟封珃相認不久,但他從未把他當外人。
“多謝,”封珃承認得很坦然。
既然提到了弟弟的意中人,柏詠峻就不得不多說兩句了:“牡老校長的教育真的很成功,他的一雙子女都出色得讓我這位為人父的是羨慕不已,日後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得好好向牡老請教一番育子之道。”
封珃垂目喝着茶,面含笑意:“Peony有跟家裏提了我,她的家人沒有反對,”這叫他非常興奮,忍不住想要說出來跟人分享。
“你應該知道牡隽娶的是誰吧?”柏詠峻是從心底認同牡忠民這位老者。
見封珃點頭,他便接着說:“江畫的父親江沉山也是個人物,一身清白讓人想動都動不了。今年2016了,還有3年就是共和國成立70周年,在那之前肯定會有一波大動作。人啊,要沉住氣。”
封珃斂下眼睫,附和道:“的确。”
“咱們是親兄弟,我也不繞彎子了,”柏詠峻收斂了笑意:“封珃,7月份柏氏開完記者招待會,我會以贈予的方式分割名仕聚品5%的股份給你。”
“我并不需要,”這事他早就拒絕過:“你剛剛提到70周年,意指什麽我也清楚,娛樂圈各種大小、陰陽合同,以及對賭等等确實已經泛濫,但你放心,我從來都只拿我該得的那份,稅也依法繳納。燕青是學法律的,他膽小,不會知法犯法。”
柏詠峻長籲一口氣,他沒碰他就放心了,笑着打趣:“白送的真的不要,算下來也值4億美金呢?”
封珃搖了搖頭:“我有錢。”
“你有錢我知道,”柏詠峻難得地開起玩笑:“那你知道你的Peony年前的那次投資失意虧了多少嗎?”
“大概知道,”從20歲開始,他就獨立投資,了解時事是必不可少,去年元旦前後那場金融界的巨變他從頭到尾都十分關注,那時候大通也出了不少大新聞,根據時間、人物、事件,很容易對號入座。
“7億美金,”柏詠峻感嘆:“她那會才26歲,竟然有勇氣不計成本直接割裂項目,只用5個工作日就将剩下的資本全部抽回。”
提到牡丹,封珃的眼神都變了:“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如果再遲疑2天,虧的就不是7億美金,而是20億美金全部搭進去,血本無歸。”
柏詠峻點頭:“這也是大通極力挽留她的關鍵,一個成功的投資人是很難培養的,不過聽說她自己破産了,是怎麽回事?”
“資本數目太大,她不可能一次抽回,”這也是封珃的猜測:“而抽回的時間不同,虧損也會存在很大的差距。作為職業投資人在平衡客戶損失的時候,不可能将自己算進去,所以就破産了。”
“職業道德上佳,只是苦了自己,”柏詠峻欣賞這樣的人才,可惜人才難求:“我不是名仕聚品的總經理試着跟她接觸嗎?她沒有考慮,當時就拒絕了,說是以後只為自己和家人投資。”
封珃覺得這很正常:“去年的那次投資失意于她來說是一次大的敗績,面對7億美金的虧損,她需要調整,”畢竟他的小女人才27歲。
“所以我勸你還是收下那5%的股份,”柏詠峻也是無奈,金母雞白送都送不出去:“Peony玩的可是很大的,你确定你養得起?”
“養得起,”封珃知道他小女人極愛錢,她是玩錢,但卻玩得比誰都精。
柏詠峻被再次拒絕,他深嘆一聲:“好吧,這事我以後不再提了,但它永遠作數,你有需要随時可以,”拿出一沓照片推至桌子對面,“這是老頭和洪青墨的兒子——柏鴻劼,五天前回國了,老頭還想瞞着我。”
“跟你長得不像,”封珃翻看那沓照片,從柏鴻劼走路的姿勢、舉止神态等等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你确定柏鴻劼一直都生活在美國,他沒到韓國當過練習生?”
“看出來了,不愧是傳奇影帝,”柏詠峻也不瞞他:“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他一年前背着洪青墨跑去了韓國做了練習生,這次還是洪青墨親自去韓國把他弄回來的。”
封珃将照片遞回給柏詠峻:“他是要入圈?”
“入不入圈都是小事,”柏詠峻要說的是:“他才回來5天就跟老頭開口要博恒傳媒,還讓老頭收購簫叔和二當家手裏的全部股份,”掩在金絲眼鏡後的雙目雖然含着笑,但卻冰冷得很,“人小野心倒是不小。”
“你同意了?”
柏詠峻淡而一笑:“你覺得我會同意?”
博恒傳媒對柏氏來說雖然只是蚊子腿,但抱歉得很,洪青墨母子犯到他了,有他在的一天,他們能得到的只有老頭手裏那有數的錢,別的想都別想。
吃完飯回到酒店剛好十點,封珃倒了一杯茶,就進了自己的卧室,拿了Ipad跟牡丹接視頻。
“Hello,封老板,”牡丹穿着睡衣,頭發很蓬松明顯是剛洗過澡:“我等你很久了,你怎麽現在才想起我?”
這是又玩哪出?封珃還是頭次聽她嗲聲說話,笑着問道:“你嗓子怎麽了?”
“我嗓子很好,”牡丹裝不過三秒,又恢複了正常:“我只是想要表現下我溫柔起來可以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