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封珃一聲飽含無盡寵溺的低喚,讓趴在床上的牡丹不禁蜷曲起腳趾,那種酥麻麻的感覺,她已經不再陌生,這次不用裝溫柔了,那是真溫柔,聲音軟軟嬌嬌:“幹嘛?”
封珃盯着屏幕中的小女人:“你很美、很聰慧、很靈動、很溫雅、很勇敢,”她的優點太多太多了,多到無論用什麽美好的詞來形容她,他都覺很貧乏,“你無需裝,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Good,”牡丹雙手撐着腮幫子:“封老板,你很有品位,眼神賊好,人長得又俊又美,還溫柔體貼……”
篤篤……
穿着睡衣,敷着面膜的燕青端着一杯紅酒站在門口,看向坐在沙發椅上的封珃:“我不想打擾你的,是你門沒關,而且我有事要跟你說一聲。”
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大晚上的接視頻竟然一直在互相無底線地吹捧,也太閑太匪夷所思太奇葩了。
“有什麽事可以等會再說,”封珃望着敷着一層海藻泥的燕青,心是真累,三更半夜的他出來吓什麽人。
“不可以,”燕青僵着臉抿了一口紅酒:“我上了年紀了,需要好好保養,晚上11點前必須進入睡眠,”爹娘沒給他一副好相貌,不是他的錯,後天要是再不努力保養就是他自作自受了。
好吧,他贏了,封珃無力反駁:“什麽事?”
“以後再訂酒店,我和你分開住,”他也是為他好:“你都有女朋友了,不再是單身,萬一哪天牡丹花來看你,我多礙事?”
封珃點頭:“Goodjob!”他也正在想這個問題,“沒其他事,你可以回去洗洗睡美容覺了。”
“牡丹花穿着衣服嗎?”燕青見封珃一副完全不想理他的樣子,頓時就明白了,立馬上前,湊到封珃邊上:“Hello。”
“晚上好,”牡丹不再趴着了,坐起将電腦放到盤着的腿上:“你這敷着是海藻泥?”
“怎麽樣?我今天特地去買的,”燕青擡手輕輕觸了觸自己的臉:“櫃姐給我測了皮脂推薦的,說只要天天堅持,我會越來越容光煥發。”
牡丹現在相信燕青真的是患有直男癌的京都爺們了:“你就沒問問櫃姐有沒有崇拜的偶像嗎?”
一聽這話,燕青就想蹙眉,只是臉上的緊繃感在提醒他不能蹙眉:“什麽意思?”
“那櫃姐十有八、九是封老板的FAN,”牡丹笑道:“這海藻泥不但有深度清潔的功效,營養成分還非常高,最好不要過于頻繁的使用。”
封珃悶笑,燕青是傻了:“最毒婦人心啊,我聽她忽悠,一次買了50罐,這不得用到死?”
“未開封的海藻泥保質期大多只有2-3年,”牡丹建議道:“你在哪買的海藻泥,小票還留着嗎?可以退,”以燕青的經濟實力,應該不會買品質差的海藻泥,50罐可不少錢。
燕青撕下面膜:“為了這50罐海藻泥,我還在那櫃姐的推薦下買了一臺半自動的小機子,專門用來做海藻泥面膜的,”說到這他不再淡定,“我先回去找找小票,”後大步流星地走了。
“封老板,你要用面膜嗎?”有燕青的例子在前,牡丹警惕了:“要就去測下膚質,我給你買。”
封珃原是想說不用,但聽說她給買就改變主意了:“我是中性膚質,這兩天你都沒怎麽睡好,今天早點休息,”她皮膚白,襯得眼底的青色特別醒目,他心疼。
“你也不要光顧着說我,”牡丹确實有些累:“自己不也一樣,”她還有睡,而他是幾乎沒閉眼。
“我也早點休息,”封珃隔着屏幕撫了撫她的眉,同很多男人一樣,面對喜歡的女人總是會變得彷徨:“有沒有想我?”
“有,”牡丹把睡衣袖子往上一撸:“當當得當,”露出了他昨晚套在她手腕上的男士手表,“我戴一會,睡覺的時候就取下來。”
昨晚回酒店,吳清便建議她将這手表先存到銀行去,她當時還沒反應過來,今天中午醒來一細看,哇靠靠,老板一出手就是價值170萬美元的P.PH絕版,這讓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開始認真考慮吳清的建議了。
“等回了京都,你有空就帶着這塊表去P.PH門店,他們會幫你量好尺寸,将表寄回總部修改表帶。”
在那個當下,他就想留一樣東西給她,這款表是他在成為P.PH全球代言人之前買的,一直都戴着,它陪了他10年了。
“好,”牡丹在手表上親了一下:“你早點睡,晚安。”
畫畫說這款表是封老板私下唯一會戴的配飾,她在網上找了媒體抓怕的私照,他确實一直戴着這表,所以于她來說它已經不再是一件奢侈品。
可惜自己平日裏并不喜歡戴飾品,倒是有一套珍藏的毛筆是用她胎發做的,也不知道封老板會不會嫌棄?
手輕撫着表面,忍不住湊近,鼻尖貼着表面輕嗅,她頭次在P.PH表上沒有聞到金錢的味道,他的氣息已經浸入表中。
叮……
以為是封老板,牡丹一個翻身,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一看是清清,“丹丹姐,我拉肚子了,哈哈……”
“這丫頭是瘋了嗎?拉肚子還樂,”下床從櫃子裏拿出小醫藥箱,找了止瀉藥和健脾胃的藥,她便出門了,敲開611的門:“吃了兩小豬蹄,貪嘴的報應來了吧?”
剛剛拉完的吳清此刻只覺全身通暢,這就是排完毒的舒爽,體內再沒絲毫凝滞感,她剛洗手時還特意照了鏡子,發現自己的臉都不再那麽暗沉了:“丹丹姐,你坐,我給你倒茶。”
“不用了,”牡丹将藥拿給吳清:“這是止瀉的,一頓一顆,不拉了就不用再吃;這是健脾胃助消化吸收的,一頓三顆,生吞還是幹嚼随你。”
可吳清一見着止瀉藥就不淡定了,立馬後退躲得遠遠的:“我不要吃,”她這鐵打的身體拉回肚子容易嗎,為什麽要吃止瀉藥?
因為受藍麗娟女士的影響,牡丹一直堅持有病早醫早歡快,她是一點都不能理解吳清此刻的心情:“你這兩個月吃得都很清淡,今天不但破戒了,還吃豬蹄吃撐了,大油一沖,你今晚別想睡覺了。”
“不怕,”吳清指了指放在電腦桌上的茶壺:“我淡鹽水都備上了,就怕它不拉。只要拉,我就借着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把大小腸清洗一遍,”明天她還要再來一頓小豬蹄。
牡丹盯着那茶壺是一臉憋悶,又無話可說,默默地放下藥:“今晚我手機開着,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去醫院。”
“丹丹姐,健脾胃的藥我留着,”吳清快速地拿走放在上面的那盒藥,後又立馬退離:“止瀉藥,請您收回,我現在看着它都覺肚子裏的動靜越來越小了。”
“好吧,”牡丹嘆氣:“我尊重你的選擇。”
申城,封珃洗好澡,出了衛生間就見燕青一手端着紅酒杯一手握着紅酒瓶站在他的房間大口喝着酒:“小票沒找到?”
燕青抽了一下鼻子,沉默許久才回道:“沒,”關鍵在找的時候,他仔細回憶了事情的經過,确認了一點,“我離開櫃臺的時候,那櫃姐還特地關照了讓我保存好小票,是我自己在買煙的時候把小票扔了的。”
“我要睡覺了,”封珃也不管他,直接掀被子上床躺下。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被忽悠了多少錢嗎?”燕青郁悶極了,他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竟在小水窪裏翻了船。
封珃閉上眼睛:“人家售貨員讓你收好小票,已經是盡到義務了,小票是你自己扔的,這怪誰?”
“怪我,”燕青一口幹掉杯子裏的紅酒:“所以我也不打算退貨了,剛剛我把朋友圈裏沒家沒主的女同胞都拉進了一個組裏,等會準備群發問問她們誰要海藻泥,我白送攢人品。”
“所……”
叮咚……叮咚……
“這夜半三更的,門鈴怎麽響了,”燕青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封珃:“你叫了大保健?”
封珃深嘆,翻了個身背對他,決定現在就開始考慮要不要讓燕青提前退休?
“我去看看,”燕青放下酒杯,将瓶中所剩不多的酒全部倒入杯中,後反握空酒瓶走向門口,通過貓眼看向門外,只見油光大背頭已經有點淩亂的武昭站在走廊中,跟一裸、背女人說着話。
将門打開,走廊裏的兩人聽到動靜停止了敘話,裸、背女人背部一緊,明顯很緊張。
燕青吊兒郎當地依靠在門框上:“呦,我說這麽晚會有誰來?原來是武總,好久不見,”眼神在還背對着的女人身上掠過,“這是又換新的了?”
“開什麽玩笑,”武昭雙手插着褲袋:“封珃呢?”
“睡覺了,”燕青雖然做過武昭的助理,但對他這個人是沒有一點好感,不過佩服是真佩服,他以為自己已經算是夠不要臉的,可跟這哥們比起來,他太要臉了:“武總大晚上的找封珃有大事?”
武昭怎麽覺着燕青這口氣不對:“也沒什麽事,”他轉眼看向女人,“依依,怎麽還不跟燕老板打聲招呼?”
女人深吸一口氣,終于轉身了:“燕老板好,真的很抱歉,我有點緊張。”
“斐韻依,”燕青蹙眉,武昭這是要唱哪門大戲?他打量了一番穿着性感晚禮服的斐韻依,後瞥向武昭:“你找封珃是為了她?”
武昭不在意地一笑:“依依一直都視封珃為恩人,總說沒有封珃就沒有她……”
“等等,”燕青聽着這話不對:“封珃才35歲,生不出斐韻依,你別說得斐韻依好像是封珃媳婦生的一樣,況且封珃媳婦今年才27歲,還沒斐韻依大呢。”
他這是在提醒武昭,封珃現在是有主的,大晚上的他送一個穿成這樣的女人來找封珃,想幹什麽?
“這不是那位不在嗎?”武昭推了推斐韻依:“怎麽還傻愣着,進去啊?”
斐韻依稍稍吐了口氣,還真動了。
燕青手一擡,把空酒瓶抵在另一邊的門框上,笑看向武昭:“你把嚼得沒水了的甘蔗渣吐出來,讓封珃嚼,”見武昭面上沒了笑,他輕嗤一聲,“你覺得封珃好這一口?”
“燕青,你喝多了,”武昭抿着嘴,眼睛微眯着眨都不眨地盯着燕青。
“武昭,你确定是我喝多了?”燕青清醒得很。
他今天若是讓斐韻依進這道門,明天不,至多一個小時後,封珃夜蒲斐韻依的新聞就會登上頭條,他娘的都是淌着泥沼過來的,誰也不單純。
“您誤會了,”斐韻依受不了了:“我跟武總沒關系,只是朋……”
“你閉嘴,”燕青最讨厭不識趣的女人:“你跟武昭睡沒睡過,我真不關心,封珃也不會關心,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封珃有主,當然就是沒主兒也看不上你,”這話剛說完,他就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斥道,“往後退。”
這是有多臭,才往自己身上噴那麽多香水?
封珃聽到外間的吵雜聲,便起床了,拿了手機站在卧室的門口拍了幾張照,未免日後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決定提前報備給他家小女人。
剛睡下的牡丹聽到手機提示音,還以為吳清這麽快就堅持不住了,一拗起身,拿了手機點開一看,是大為驚愕:“哇喔……”
這麽精彩!她有點蠢蠢欲動想要把微博重新裝上怎麽辦?還是先回複封老板吧,“燕青辛苦了,我決定私人贈送他兩盒非常适合他的補水面膜。”
“好,”封珃笑着轉身回到床上,他家小女人總是這麽可心,不過她關注的點是不是有點偏了,手指快速地打着字:“你就沒有其他擔心?”
“沒有,”牡丹倚在床頭架上,回着封珃的信息:“斐韻依長得沒我美,身材沒我好,除非那啥的功夫了得,否則她很難勝我,當然了我主要是對你有信心。”
封珃滿意了:“你早點睡,我準備出去看看。”
“封老板,我鄭重申請重裝微博,”牡丹發完這條信息,就仰頭看向天花板,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斐韻依,我不是江畫。”
她一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斐韻依自己送上門的,她可不能辜負,當然這得要封老板同意才行。
“小貓兒炸毛了,”不知為什麽,封珃看到這條微信,心情沒來由的好。
叮……
牡丹點開微信:“給條遮羞布,哈哈……”
她從他之前發的那幾張照片中挑了兩張,正好是包含斐韻依的背部和正面,後便将斐韻依和武昭的頭都給塗上綠皮西瓜,發給封老板過目:“怎麽樣?”
“畫得很好,”封珃是樂了,他也不準備再出去應付武昭了。等新聞出來,武昭不傻就該知道照片是他拍的,他的态度已經很明了。
過了審核,牡丹就裝上微博,快速登錄,她要霸占熱搜,上傳那兩張照片,留言道:“今天給燕青洗白,跟着封老板,夜半三更還要攔門擋推銷,”确定無誤了,點擊發送。
此微博更新不過10秒,江畫的電話就來了,開門見山地問:“誰?”
“你猜,”牡丹拿着Ipad,在關注微博下的評論:“不是我要收拾她,是她欠收拾,武昭真是看扁我了,”她在國外混的時候,是有過忍氣吞聲,但一時的忍氣吞聲也只是為了日後的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