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

阿刁先是去了雜貨鋪買了些細線鐵絲等,又去到了鐵匠鋪讓師傅打了幾只細小的箭頭,随後又買了些動物皮料,終于将材料買齊之後,她才滿意的回到客棧。

回到客棧後,她走到謝知非的房間,敲了敲房門,有些緊張又有些雀躍,不知道自己準備的這個禮物他喜不喜歡。

他最好喜歡。

她估摸着時間,材料已經買齊,趕路的時候可以開始制作,預計不到半日就可将其做好,現下還是先不告訴他。

謝知非打開房門,見她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清了清嗓門說道:“謝玄說你去街上辦事去了,事情辦好了?”

“嗯,待會你就知道了。”她回過神來,東西早已收拾妥當,便問道:“可以趕路了嗎?”

“走吧,今日出城,中途不停歇,估計可以在傍晚趕至穗城六十裏外的鹿尾驿站,今晚就在那裏歇腳。”他算了算時辰,現在出發剛好可在酉時抵達。

阿刁沉默地點了點頭,她壓根不知道這個鎮那個驿站地,名字聽都沒聽過,只能蒙上眼睛跟着他走。

“多謝,若不是公子幫忙,我只怕會迷失在路途之中。”辨別方向是容易,可這遙遙萬裏路途艱險,如若不是遇見他,一路上風餐露宿大概是家常便飯了。

“阿刁姑娘,不必言謝,在下亦是有所圖謀。”

客棧門口來往行人不斷。

謝玄将一概出行物品放上馬車,阿刁除了一個包裹一把劍,就只餘那兩個衣箧,将一切收拾妥當後,正要坐上馬車趕往下一個驿站時,卻聽到一陣女子的哭聲。

阿刁聞聲探過頭去,發現正是剛剛那位賣身葬母的女子,那女子身旁圍滿了人,怕出什麽意外,她不顧謝玄和謝知非疑惑的目光,徑直走了過去,剝開人群。

“發生什麽事情了?”她走至女子身前,低聲詢問。

“恩人,我……是我的錯……賊人……偷……是我……”女子哽咽出聲,話語連不成一串。

阿刁攬過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到:“先別着急,慢慢說。”

此時,謝知非也跟了過來,見狀不明就裏。

女子望向身旁一衆人群,拍了拍胸口,深呼吸說道:“恩人,奴家适才拿着姑娘給的銀兩前去壽材店,卻在路途當時中被一夥人将錢財搶去,都是奴家的錯,這下可怎麽是好。”說完便再次淚如雨下。

女子相貌周正,哭起來更是梨花帶雨,阿刁心生愛憐,剛想開口,卻想到自己錢袋裏只有方才買材料剩下的兩個銅板。

偏那女子又可憐巴巴地拿着一雙淚眼盯着她,眼中地含義自是不言而明。她實在窘迫,卻也沒有辦法,只好看看能不能将錢追讨回來。

“你可知偷走你銀兩的人長什麽樣子?”先去将錢追回來才是緊要。

“奴家剛才就是在那個地方被人撞了一下,沒有在意,只看到那人沒有回頭,徑直的往南城門的方向走了。”女子語氣肯定,片頭思索了片刻,像是記起了什麽,指着南城門的方向又補充道,“奴家隐約記着那男子矮瘦,穿着黑色破洞糯襖,力氣卻十分大,奴家剛才被撞的現在肩膀還疼着呢。”

跟過來的謝知非聽那女子一口氣說出這麽多信息,不免多看過去兩眼,心中若有所思,這女子心思過于缜密。

周圍人群聚攏,實在吵嚷,阿刁拉着女子走向謝知非,開口懇求道:“公子,這女子買壽材的錢被偷,我們正好也要朝南走,看看是否能追上那賊人。”

謝知非見狀不可置否,坦明說道:“且不說那賊人早已逃脫,不知躲在何處,就算你找到恐怕錢財也不好找回。”

“那可怎麽是好,都是我的錯,若我……”那女子聽到謝知非的話慌忙說道,“這可怎麽辦啊,我娘親的屍首還在家中。”

“你先別急。”阿刁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慌忙地看向謝知非,希望他能夠出謀劃策。

謝知非察覺出不對勁,但還沒想明白,便被她懇切的眼神打斷思緒,便從腰間取出一個錦緞做的錢袋,從中取出一錠金遞給了阿刁。

“你便拿着這錠金子去往壽材店。”謝知非看向那女子,冷冷開口,“這回切莫再要弄丢。”

“我怕……”那女子雙手接過金錠,虎口處的老繭清晰可見,眼神飄忽看向阿刁,抖動着嘴角說,“恩人,勞煩恩人陪我前去,奴家實在是害怕,這剩餘的銀兩也可歸還給恩人。”

阿刁見她如此,自是不可謂不答應,便對着謝知非說道,“你們現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來。”

未等謝知非點頭,便拉過那女子的手朝對街的壽材店走去,留謝知非和謝玄在原地。

謝知非看向二人離去的方向,又想了想剛才那女子異常的舉動,若有所思。

謝玄察覺出公子的異樣,開口詢問道:“公子,是否哪裏不對勁?”

謝知非搖了搖頭,面不改色道:“先看看再說。”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且看形勢如何。

謝知非在馬車上休憩,片刻後,阿刁就帶着人回來了,看到來人,他眼中帶有驚訝,怎麽又跟回來了?

還未開口,阿刁便擦了擦額角的汗,氣喘籲籲地說道:“公子,東西都買好了。”

“那這位姑娘?”

“哦,這樣,她和我們順路,家就在城門外不遠地一處村子,我們趕路正好經過哪裏。”她撓了撓頭,略帶遲疑道:“她身子虛弱,我們就送她一程吧。”

方才自壽材店會來的路上,那女子差點暈了過去,幸好她動作快才不至于讓她直接暈倒在地上,想了想還是送她回去吧。

謝知非微眯了眼角,似是肯定了心中地猜測,似笑非笑道:“上車吧。”

若是說方才還有些不缺少頂,那現在便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了,她倒要看看,這女子究竟要做些什麽,花招這麽多。

阿刁欣喜地拉着女子上了馬車,那女子臉色蒼白,虛弱的靠在阿刁身上,謝知非見狀心中冷笑,沒有戳穿她。

謝玄駕着馬車駛向城外,滾滾車輪駛過,緩慢地帶走了街道上行人小販地喧鬧。經過城外停了片刻,待守城了兵衛查過過所後,又掀起馬車地門簾看了看車內,便放了行。

車輪碾過坎坷的地面,車身狠狠搖晃了幾下。

幾人坐穩身子後。

阿刁掀開車窗,露出一條縫隙,看謝知非沒有不适後首先開口說道:“姑娘,你看一下,大概在哪個方向?”

那女子随手指了指遠處的一片村莊,指了指對面的一戶破落小屋,聲音略帶沙啞:“就在那裏,過了小道後,拿出草房就是。”

遠處的草房遠離村落,看起來十分破敗,草屋外用木枝簡單圍了一下,圈起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

“路程颠簸,恩人就在此處放奴家下車吧。”說着就直起身子打開門簾,看向謝玄,正要開口,就虛弱地跌倒在馬車內。

謝知非看着她惺惺作态,神色未名。

阿刁将她連忙扶起,“就在前方,又不遠,你就安心坐下吧。”

片刻後,馬車停在草房門口,那草房并未懸挂白布,阿刁心中升起疑惑,随即想到可能女子連先買白布的錢都沒有吧。

她先跳下馬車,扶着那女子下來之後,便要開口道別,“既已送到,我們還要趕路,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那女子卻開口挽留:“若非恩人相幫,奴家真不知要怎麽才能湊齊那買棺材的錢,娘親泉下有知,定然也要讓我多謝恩人。”

“舉手之勞,再說了,買壽材的錢也是那位謝公子出的,我并未幫上什麽忙的。”阿刁擺了擺手,指了指尚在馬車內坐着的謝知非,後退了一步。

謝知非并未下馬車,阿刁只當他是着急趕路,便也不便久留,就與那女子道別:“你多保重,我們要走了。”

那女子本想将幾人引入房內,見幾人不為所動,心下一急,連忙使出渾身力氣拉住阿刁的手,哪裏還有剛才半分虛弱的樣子。

阿刁終于察覺出不對勁,這女子手勁如此之大,哪裏是普通的農家女子所有,若說是做農活也不會連她都不好掙脫。

她終于反應過來,沖着謝玄喊道:“有詐,快跑!”

可哪裏還來的急,只見那女子衣袖在阿刁面部猛地一劃,她便渾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謝玄駕着馬車就要駛離,卻被從草屋之內竄出的一名黑衣殺手攔下去路,謝玄立刻拔劍飛身而上,那黑衣殺手,手裏握着一刀一劍,将劍扔給适才故作可憐的女子後,拔刀迎下謝玄的尖峰。

謝玄毫不畏懼,再次用力抵了下去,黑衣人後側幾步,沒有多做對抗,側身就要飛至馬車之上。

兩人厮打起來,那女子手臂一揮接過扔過來的劍後,見阿刁已不足為懼,拔出劍便要像阿刁刺去。

不知那女子給她使了什麽毒粉,阿刁只覺四肢酸軟,眼前迷霧一片,狠狠地晃了晃頭部,拼勁力氣,滾動身體才堪堪躲過那女子的劍鋒。

不知那女子給她使了什麽毒粉,阿刁只覺四肢酸軟,眼前迷霧一片,狠狠地晃了晃頭部,拼勁力氣,滾動身體才堪堪躲過那女子的劍鋒。

那女子見她竟多了過去,不由心下一怒,再次拔劍往她的胸口刺去,卻不知哪裏飛來一根銀針紮在她的手腕,不由得一陣刺痛,手中劍竟掉落在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