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江畫因為要開工作室是越來越忙,不但要撿起以前在娛樂圈積累的老關系,還要拉着牡隽按着京都收回來的那棟小樓的規格開始設計裝修圖紙。牡丹則跟着二老一小做起全職司機,載着他們到處選購年貨。

下午三點,一輛寶藍色沃爾沃xc90SUV開進了華亭麗園的地下車庫,牡丹将車盡可能地靠近電梯,藍麗娟女士牽着羊羊先一步進電梯開着門,牡丹和她爸快速地将後備箱中的年貨搬到電梯裏。

站在角落處的羊羊兩圓滾滾的眼睛看着摞得比他還高的大小袋子,啧吧了兩下小肉嘴,感嘆道:“多多啊!”

牡丹忍不住捏了捏他帽子上的小貓鼻子,笑着對她爸媽說:“你們先上去,我把車停到車位上就回,”按了下關門鍵,一步出了電梯。

藍麗娟叮囑道:“那你別磨叽。”

“好,”瞧着電梯門關上了,牡丹才活動着雙臂,慢悠悠地走向車子:“今年的采購可算是徹底結束了。”

将車停到自家的車位,她靠在椅背上,深嘆了一口氣,回來快半個月,國際金融市場的形勢還是相當慘淡,國內情況也不樂觀,牡丹自嘲:“看來真的要先跟畫混一段時日了,”不然就得啃老。

嗡……嗡……

“我車已經停好了,這就上去,”牡丹正準備下車,聽到電話那頭說的話,又頓住了動作,一臉的不可置信:“什麽,你給我接了活?”

“對,”說着話,江畫已經到了地底車庫,拖着一個黑色大行李箱,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長靴快步跑向自家的車子,将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後一把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開車,咱們去申城。”

“不,不是,”牡丹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依言發動車子:“你來真的?”

化着淡妝的江畫氣息有些不穩,系好安全帶,稍側身子朝向牡丹:“你信我,我護得住你,”她爸雖然退了,但還有些老關系在,況且她自小長在大院,只要不觸到大利益,跟那些人多少還有點面子情分。

“我當然信你,”轉眼牡丹已經将車子開出了車庫:“今天這活是幹什麽,有錢拿嗎?”

她最近一直在研究國內股市,看中了一只股,準備養着,她手頭能動的十二萬已經全部進去了,但也只夠買7手。

江畫長呼一口氣:“有,不過不多,拍兩天二萬塊……”

“我拍,”不等江畫把話說完,牡丹就樂了:“一直都聽人說娛樂圈就是個圈錢的地方,現在我是信了,”她僅是個長得還行的素人,兩天就有兩萬塊,有這兩萬塊她又好買一手茅臺了。

“你可別太樂觀,”江畫見她車速都提上去了,不由得想給她潑點冷水。

“今天是我們運氣好,洛萊女裝之前簽的一個試裝小嫩模墊了鼻子,被棄用了,而這又快過年了,那些小嫩模都忙得很,我才能搶到機會,當然這也多虧你長得成功。”

牡丹真的是從心底佩服她家畫畫:“你厲害呀,一出山就拿下了輕奢品洛萊女裝的新春畫刊,”要知道像洛萊這樣的輕奢品,即便是試裝拍照的小嫩模也是經過層層選拔,精挑細選,“只是我能行嗎?可別給你丢人。”

“放心吧,給洛萊拍攝此次新春畫刊的攝影師之前跟我合作過幾次,”江畫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那裏一直在快速地跳動着:“我前兩天聯系過他,沒想到他今天會給我來了這麽一好消息,你照片給他瞧過了,他才讓我帶你去申城的。”

“好吧,”牡丹想了想:“我是不是要取個藝名?”

江畫不解:“你嫌棄‘牡丹’這名字?”瞧她那精致又不失大氣的眉眼,還有自小養出來的文雅氣質,這活生生的就是一朵人間富貴花。

“我以為藝人都是用藝名?”牡丹笑言:“請大嫂原諒小子的淺薄。”

“爸給你取的名字真的很好,”裏面存了太多的慈父之愛,江畫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要是不堵車,咱們6點就能到申城了,我先在網上訂個酒店。”

事實證明,申城的“下班高峰期”比安城更加的恐怖,兩人直至晚上8點才到訂好的酒店。

牡丹進了房間,放下包就去洗澡,江畫盤坐在床上給家裏打電話報了平安,後便開始聯系給洛萊拍攝的攝影師,約了一會碰頭的地方。

晚上10點,申城的大街小巷依舊燈火通明,用卷發棒将一頭黑長直卷成羊毛卷的牡丹上了淡妝,塗上豆沙色口紅,穿着江畫今年剛買的洛萊連帽寶藍色呢子大衣,在人群中顯得尤為亮目。

江畫對此效果是相當滿意:“早知道在香格裏拉吃飯,我就把酒店定在這了,”也不用她們還要費心思找停車位。

“這不到了嗎?”牡丹是無所謂:“年底了,各家商業應酬不斷,香格裏拉車位滿了也屬正常。”

叮……

聽到手機提示音,江畫立馬翻看:“浩子已經到包廂了,我們趕快上去吧。”

進包廂前,江畫再次檢查了一遍牡丹的妝容,幫她理了理頭發,才吸了一口氣擡手摁門鈴。

這門鈴才剛響,門就從裏面被拉開了,一留着絡腮胡的國字臉年輕男子眼神在牡丹身上一掃而過,極為滿意地笑着伸手向江畫:“畫姐,你這眼光還是一樣的毒辣。”

江畫跟他握了握手,很熱絡地說:“只我眼光毒辣可不成事,還要吳大攝影師給機會才行。”

“哎呦,”吳浩一臉苦笑:“你就別打趣我了,快進來點菜吃飯吧,我就等你這一口了,”不是他給江畫面子,而是江畫值得。

進了包廂,剛坐下,江畫就收起了臉上的笑,看向對面拿起菜單準備點菜的吳浩,鄭重地說:“浩子,這次謝謝了。”她在娛樂圈待了近五年,深知這個圈子有多勢利和冷漠。

“是畫姐看得起我,”吳浩将剛打開的菜單合上:“你還記得六年前我剛出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嗎?”

圈裏稍微有點咖位的藝人都不愛用新人攝影師,江畫是唯一一個不喜找茬的藝人經紀人,而且她不但給他機會,拍攝時還會問他的意見。那時候她手下的斐韻依和蘇夏、姜明婧已經在圈子裏嶄露頭角了,雖然不算紅,但也不差。

江畫點頭,垂首大呼一口氣:“咱們點菜。”

“好,”吳浩也不拿江畫當外人,點完菜兩小眼一轉看向牡丹:“這姑娘真是你小姑子?”

牡丹聞言,立馬起身伸出右手:“您好,我是牡丹,江畫老公同父同母的妹妹。”

吳浩連忙站起:“你好你好,”做了攝影師6年,自四年前他的作品《山中人》在國際攝影大賽上得了大獎後,他在圈中也變得炙手可熱,合作過的大小咖位女藝人、模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是吳浩,你叫我浩子就成。”

“怎麽樣?”江畫示意兩人坐下:“我家丹丹沒讓你失望吧?”不談長相,就牡丹這身材在圈中也是少有的,運動養成的精瘦可比餓瘦的要更具誘惑。

“你發給我的那張照片太差了,”可就算那樣還是美的,吳浩拍過太多人了,一眼就能辨出牡丹是什麽型了:“我跟你說正經的,這次洛萊的新春女裝有幾組偏運動風,牡丹應該可以。”

江畫擺正姿态:“運動強調有力,我家丹丹絕對沒問題,”一大美女一手提着一袋20斤的大米連爬六樓,只喘兩口大氣,這算不算彪悍?

牡丹坐在一旁喝着茶,真的不敢多插一句嘴,畫畫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她可沒經過專業培訓,拍照的姿勢都是老掉牙80、90年代的剪刀手,她不會鬧笑話吧?

這家私房菜上菜的速度很快,因為明天還有事,三人也沒喝酒,只一邊吃一邊聊着圈中事,牡丹也在認真地聽着,畢竟她半只腳已經跨進去了。

吳浩近來是相當關注蘇夏和申城新貴孟奇的八卦:“前天在給《麗人》雜志拍攝的時候,聽那個韓雯雯說蘇夏現在很傷心,去找孟奇,孟奇不見她。”

“現在孟奇應該在處理債務問題,沒有時間談感情是很正常的,”在來之前,畫畫就叮囑過她今晚要少吃一點,這會一口飯在嘴裏已經嚼了二十八下了,吞咽下去。

“只知道找孟奇,但卻沒有提及歸還任何孟奇之前贈予她的房子、車子等等,”吳浩輕笑搖首:“也就是做做深情的樣子,”說不定人早就找好下家了,這在圈中再尋常不過。

江畫吃着梅幹菜扣肉,只覺這菜做得比她婆婆差多了:“斐韻依三度沖擊金松獎影後失敗了,之後怎麽沒消息了?”

吳浩夾菜的手一頓:“具體不清楚,但聽小道消息好像天映娛樂要拍一部大片,備戰明年的賀歲檔,”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吐了出來,“影帝封珃回國了,這兩日天映的大老板武昭正在跟他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