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三水文化傳媒的合同應該簽了不止5年吧?”江畫撥着碗裏的菜,胃口去了大半:“合同還沒結束,她就這麽公然地貼近天映娛樂,”說到這她不禁冷笑一聲,“看來三水文化是要她帶新人。”
牡丹笑看着身旁的人,贊賞之情溢于形色,當年畫畫初出茅廬,能那麽快在娛樂圈站穩腳跟,除了江伯父的背景,她自己能力也是相當出衆。
“還是我畫姐厲害,一言切中關鍵,”吳浩端起紫砂茶盅:“三水文化近年簽了不少新人,斐韻依15年初拍《逍遙行派》帶了一三水的新人景語進組,拍《沙漠煙塵》帶了兩,不過不止她,三水的幾個火的都在帶新。”
“這幾年博恒傳媒……”
吳浩見江畫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也能猜到她想要說什麽:“五年前那件事在圈裏影響很大,你離職之後,博恒傳媒名下的藝人出走近八成,因為‘淫媒’的事,新人幾乎都是聞博恒色變,沒人願意投到博恒名下。”
江畫放下筷子,後仰倚在椅背上,神色顯得有些落寞:“是我連累了博恒。”
博恒的三老板曾經是她爸爸的兵,因為喜好話劇,在一次出任務受傷後,就拿着國家給的錢和兩個志同道合的人開了一家傳媒公司,“當年簫叔不該不顧輿論護着我。”
“你也別想太多,”吳浩喝了一口茶:“博恒旗下雖然沒有什麽出色的藝人,但博恒的大老板柏國慶可是輝誠地産的大股東,他的獨子柏詠峻那就更是個人物了,開創了線上電商——名仕聚品,身家近百億。”
“輝誠地産?”牡丹有些驚訝,他們家現在住的那一片可都是輝誠地産開發的:“那可真是個大財主。”
“确實,”吳浩夾了一塊冰草:“對了,柏國慶好像就是你們安城人,靠倒賣服裝發家的,還辦過紡織廠。”
江畫是知道柏國慶的,不過她在博恒任職的時候,卻一直沒有見過這位大老板,聽簫叔說大老板的妻子身體不好,且人還要顧着輝誠地産,那幾年又是經濟危機,所以難能分、身。
“畫姐,你就沒打算過再回博恒?”吳浩其實挺好奇江畫這次重回娛樂圈的目的,是準備報完仇就退,還是想一直幹下去?
“沒有,”江畫輕輕搖了搖頭:“不過以後如果有機會應該會合作。”
吳浩放下筷子,面上露了一些難為的笑:“那個……姐,你剛開工作室,手底下應該缺人吧?”
見他這表情,江畫挑了挑眉,笑問:“怎麽,你有人要推薦給我?”不等吳浩回應,她自嘲一句,“首先申明,我目前名聲真不好,跟着我,可能暫時不能給她好的資源,但我一定選……”
“姐姐姐……真用不着,”吳浩見江畫這樣認真,趕緊把話說完:“是我親妹吳清,您別費那麽大勁兒,”手指自己的這張臉,“我妹跟我長得有七分像,五音不全,進圈演戲只能走諧星,不過她沒有娛樂細胞。”
江畫明白了:“你妹妹想做藝人經紀人?”
“對,是有這個規劃,”吳浩收了面上的笑:“姐,我就這麽一個妹妹,交給其他人也不放心,丹子不是要入圈嗎,您帶帶她給丹子打打下手呗?吃喝不用你的,工資我開……”
“胡說什麽呢?”江畫樂了:“我是周扒皮嗎?只要她不嫌棄我這名聲,肯吃苦耐勞,就讓她來吧,我能教的一定都教給她。”
“謝謝姐,”吳浩端起茶盅起身敬江畫和牡丹:“以茶代酒,日後就請兩位多多關照在下小妹了,我先幹為敬。”
牡丹和江畫也連忙起身相應:“太客氣了。”
這一頓飯吃得可謂是賓主盡歡,不過最後江畫有些惱,因為吳浩竟早把單子給結了,“你這是幹什麽,我五年沒工作,你怕我沒錢啊?”
“說什麽呢,”吳浩拉着江畫,招呼牡丹走向電梯:“你是我姐,丹子就是我妹子,你們來了申城陪我一大老爺們吃飯,我還能叫你們買單,混不混了?”
“下次,”江畫手點了點吳浩的臂膀:“下次再這樣,我遇着好姑娘也不給你介紹。”
吳浩大樂:“這可是你說的,我對對象的要求不高,沒丹子漂亮沒關系,但心一定要穩。”
“成”
牡丹覺得這吳浩還挺不錯,身上沒有一點不該有的浮誇:“電梯來了,”話音剛落,就聽叮一聲,電梯門打開,裏面有人。
這時吳浩和江畫已經沒聲了,他們看着牡丹極其自然地跨進電梯,想要叫她,但又覺有些突兀。
牡丹站在電梯裏,疑惑地望着還不動作的兩人,按着開門鍵問道:“你們不走嗎?”
他們這是怎麽了?見江畫那眼神,她慢慢扭頭向後,一高一矮兩男的,高的那位目測有185公分,戴着墨鏡,看五官像是混血,而且還是混得絕對成功的那種,不過瞧着對方冷硬的下颚就知很不好惹;矮的那位大方笑臉,還算可親。
她回首:“畫兒,以後美國大片少看一點,”特工什麽的都是傳說,她大中國安全得很。
江畫輕呼一口氣,拉着吳浩走進電梯,她家丹子壓根就沒認出中國的傳奇影帝,吃飯時吳浩說封珃回國了,現在算是被證實了。
燕青也沒想到會在這遇着江畫,幾年過去了,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瞥了一眼身體略有僵硬的吳浩,心中有了猜測,從背後開始打量牡丹,這姑娘的條件可比剛剛那位要好太多。
出了電梯,牡丹就系上大衣的腰帶:“浩哥,你留步吧,我們車子就在對面,五分鐘便到了。”
“我車也在對面停車場,”吳浩跟在江畫和牡丹身後,他倒是想厚着臉皮與後面那兩位打招呼。
只是自己進圈的時候,封珃已經離開了天映娛樂,極少在國內活動,所以從業六年,他是一次都沒摸着這位大影帝的邊邊。
江畫挽着牡丹:“那就一起吧,”丹丹還未入圈,她可不想她現在就上頭條。
燕青憋着笑,心裏那個爽啊,終于有人不吃他身邊這位的顏了,瞧瞧人家大美人那自然不做作的步履,她是真沒認出封珃。
現在已經快夜裏12點了,即便申城是不夜城,這會路上也沒什麽行人了。吳浩一直靜默無聲,牡丹就算是再遲鈍也發現不對了,湊近江畫低語問道:“這是怎麽了?”
“一會跟你說,咱們走咱們的,”江畫加快了腳步,她明天有空一定要去給丹丹買幾副大墨鏡,這圈子太小了,出門就遇上個最致命的主兒。
稍稍扭頭,眼角餘光見那兩一高一矮還跟着,牡丹蹙眉點頭:“好,”她怎麽感覺自己和別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到了地下停車場,跟吳浩道別後,牡丹等江畫系好安全帶,立馬發動車子,只是将将出了車位,就見一黑色奔馳商務從岔口拐到了她們前面,長舒一口氣:“原來人家不是跟着我們的。”
“你臉大,”江畫哭笑不得,側身問道:“矮的那個認不出不怪你,但封珃啊,你怎麽能連封珃都認不出?”人好歹也是一世界頂級的大帥哥、黃金單身漢,她現在是認同藍麗娟女士的話了,牡丹美人兒壓根沒開竅。
“封珃?”牡丹驚愕了:“他戴着墨鏡,我兩眼又不是X光,”努力回憶剛剛在電梯裏的境況,她不得不承認:“他确實長得挺美化市容的,也就比巴菲特……”
“閉嘴,”江畫現在不想聽她提偶像,拿出手機開始搜羅一些專業模特的大片:“今晚你還有功課要做,”明天早上10點就要開始拍攝了,在這之前她得給牡丹洗洗土氣。
另一邊,燕青開着車直奔長寧區:“江畫這是準備再帶人了?”
同為藝人經紀人,他很不喜斐韻依那一群踩着自己經紀人上位的丫頭,這麽多年也在封珃的許可下攔了很多與三水文化傳媒、大晨娛樂等公司的合作,只是沒想到今天武昭會親自帶着斐韻依來見封珃。
“江畫的父親應該退休了吧?”封珃能理解江畫當年的作為,她有在乎的人,所以行事才會束手束腳。
“要不是因為那一出,江畫現在怎麽着也是一金牌經紀人,”燕青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望着車外的封珃:“武昭那邊,你怎麽打算?”
封珃沒什麽想法:“他既然開口了,那就當是還他當年的人情吧,”畢竟沒有武昭,将将18歲的他也沒錢跟周海寧打官司。
“武昭也該懂得适可而止了,”他曾是武昭的助理,自天映簽了封珃,就一直負責封珃的事宜,沒人比他更清楚封珃在天映的那10年,給天映賺了多少錢,帶來了多少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價值。
“也許他不是不懂,”封珃看着游離在夜色中的幾個醉酒的年輕男女,語調極其平靜地說:“只是認為面對我,沒有适可而止一說。”
燕青不屑地冷嗤一聲:“那他這算盤就打錯了,”現在的封珃早已不是18歲的封珃了。
回到酒店,江畫和牡隽連了視頻,聽說今晚小家夥霸占了她的床,便立馬讓牡隽把視頻對上兒子,瞧着肉團子睡得小臉紅彤彤的,心都化成了水:“這邊很順利,我們過兩天就回去了。”
牡丹洗漱好,從行李箱中拿出筆記本,開始對着模特大片學習拍照的動作、姿勢。江畫見狀三言兩語就結束了視頻,在一旁指點:“下巴微仰,右手擡高一點。”
“這樣行嗎?”牡丹學得很認真,既然決定入圈,那就用心點,雖然沒想過賺大錢,但正如畫畫所言小錢也不是那麽容易賺的。
“表情要到位,”江畫又換了一張大片:“你也不要太過緊張,明天洛萊的人和吳浩肯定會教怎麽拍的,咱們現在就是預熱預熱。”
“明白。”
次日一早,兩人7點就起來準備,9點江畫開車帶着牡丹到了洛萊位于閘北的總部大樓。吳浩調試好設備正等着,聽說她們來了,就拉着一圓臉小眼戴着金框大圓眼鏡的姑娘下了樓。
“哥,人不會嫌棄我傷形象吧?”身高只有157公分的吳清很緊張,畢竟這是她入圈的第一步,手不住地在捋着自己黑油的大辮子:“你別盯着電梯呀,先瞧瞧我……我怎麽樣,有沒有黑眼圈?”她可是連夜驅車趕來的。
這要不是親妹,吳浩都不想認識她:“就一小助理,你想得能不能少點?”也不知道他爹媽當年是怎麽想的,竟寧願被罰款,也要生下這麽個東西?
牡丹和江畫坐在洛萊大廈一樓的休息室中,前臺的美女還給她們到了兩杯白開水,吳浩來的時候跟前臺打了聲招呼,就進了休息室:“畫姐,丹子……”
他剛出聲,就被身後的吳清撥開了,有點壯實的姑娘踩着一雙耐克跑鞋一下子竄到前面:“畫姐,丹丹姐,我是吳清,以後請多關照。”
“這就來了?”江畫打量了頭身不相稱的吳清,後看向一臉嫌棄的吳浩:“人,我收了,工資暫時只有4000,”這在行內是高價了。
“不給也成,我有錢,”吳清偷偷地瞄了兩眼坐在江畫對面笑看着她的牡丹,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着,就主子這小模樣,得迷死圈裏一衆老少爺們,她怎麽覺得自己要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