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發燒
十分鐘後。
錢呈和郭弛大眼瞪小眼的蹲在派出所角落。
“錢呈,你過來一下。”
錢呈站起身,朝一位正拿着保溫杯喝水的中年警察那兒走去。
“你說說你,遇事不要沖動嘛,報警了就耐心等待。”
“等他們跑嗎?”
“……”
“跑了我們還可以抓回來嘛。”
錢呈在去找郭弛他們的時候,已經提前和劉永春,也就是和他說話這位,打了招呼。
劉永春是他爸爸的好友,就像他和付以薄的關系。
“給你家裏人打個電話,叫他來局裏一趟。”這時,一道嚴肅的聲音忽的從錢呈背後冒出來。
他吓得一激靈,回過頭,看見了不茍言笑的馮海。
錢呈:“……”
如果說劉永春是慈眉善目的佛祖,馮海就是兇神惡煞的羅漢。
“……郭弛他們呢?”
“剛問完話,他們得在局子裏蹲段時間了。”劉永春說。
接着,一只拿電話的手伸過來,語氣沒有波瀾:“給你媽打還是給你爸打?”
錢呈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告訴錢山遠,肯定得把他抽筋扒皮;告訴裴安喃,免不了又是罰他禁閉。
但所謂禁閉,就是不準出門。
這對一般人來說沒什麽,甚至樂得其所。但對錢呈來說,簡直就是要命。
一個是皮肉之苦,一個是精神折磨。
錢呈咬咬牙,還是給他媽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就在錢呈以為要挂斷的時候,通了。
“喂?”不是他媽的聲音。
“姐……我是裴安喃的弟弟,我姐去公司了,走的匆忙沒帶電話。”男人語調溫潤,像山間的清泉,讓人聽着就很降火。
錢呈呆若木雞。
劉永春拿過電話。
“你好,我們這裏是平泊河派出所,錢呈和人打架了,麻煩來一趟吧。”
“好。”
挂了電話,錢呈坐在椅子上發愣。
裴私槐竟然同意了?是想來看他的洋相嗎?
錢呈在心裏一陣嘀咕,甚至都想好威逼利誘的對策了。
沒過多久,裴私槐就來了。
“你好,請坐。”劉永春招呼道。
“謝謝。”
兩人的談話開始了,錢呈故意歪了歪身子,讓裴私槐的身形離開他的視野。
……
“好,那就這樣。小錢,跟你小舅舅回去吧,以後切記莫再沖動了。”
“哦,謝謝劉叔。”
錢呈和裴私槐一前一後的從派出所裏出來。
已經九點過,剛下了半小時雨,氣溫有些涼。
錢呈正往自己的跑車那兒走去,猶豫着還是駐足回頭。
“你怎麽回去?”
裴私槐離他不遠,聞言沒應聲,似乎是在思考。
錢呈看見他的衣服被風裹着,單薄的身形在夜色裏透出些“形影相吊”的感覺。
“上車吧。”錢呈拉開後座的門。
回去的路上,車裏一片寂靜。
錢呈通過後視鏡偷偷的瞧着裴私槐。
他似乎是累了,一直在閉目養神。
“……那個,今天謝謝你了。”錢呈說。
“沒事,咳咳。”裴私槐清清嗓子,“你是我外甥。”
外甥……
錢呈咂摸着這個新鮮詞彙,笑了笑。
跑車在地下車庫停好。錢呈解開安全帶,回頭一望,“你……”
後座的人似乎是睡着了。
錢呈下車打開後座門,伸手要去把他拍醒,卻先觸及到一抹滾燙。
錢呈:“?”
他探上裴私槐的額頭,确定這人是發燒了。
錢呈:“……”完了,看來這次得是物理加精神的雙重攻擊。
錢呈将人打橫抱起。
家裏沒人,他爸媽在公司,文姨今天孫兒過生日,請了一晚假,明兒早來。
錢呈把人抱到卧室時,裴私槐已經迷迷糊糊的醒了。
“自己把衣服換了。”錢呈從衣櫃裏翻出一套新睡衣,遞給裴私槐,接着走出卧室帶上門,去找退燒藥了。
裴私槐一發燒就沒勁兒,身上軟綿綿的,換衣服的手甚至有點發抖,因此也換的格外慢。
等錢呈拿着退燒藥和熱水推開門,就撞見正裸着上半身把衣服往頭上套的裴私槐。
錢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