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矛盾

下午,錢山遠難得早早的就回家了。

錢呈被喊下去吃晚飯的時候,就看見桌上坐了三個人,分別是他爸媽還有……小舅舅。

文姨剛剛從廚房裏端上來最後一盤菜。

錢呈已經記不得上一次一家人整整齊齊吃飯是多久了。他爸就是個事業狂,他自己天天外邊兒浪。

“今天這頓飯,算是給阿槐的洗塵宴。簡陋了點,但是好吃,”裴安喃笑着給裴私槐夾菜,“嘗嘗。”

錢呈心裏吃味,他媽都沒這麽溫柔的給他夾過菜呢。于是一筷子給面前的佛跳牆戳了個對穿,以此洩憤。

“混小子。”他爸在旁邊斥道。

錢呈沒什麽胃口,草草結束這場異常溫馨的飯局,借口下午約了方總談事,便離家了。

方總本名方全,之前在他這兒買過幾幅畫,很是欣賞。方全最近想辦畫展,專門和錢呈唠叨了好幾回,想從他這兒定制幾幅。但錢呈以嫌麻煩推辭了。

剛坐上跑車,付以薄的電話就來了。

錢呈以為又是約他花天酒地的。

“老地方?”

“不不不,呈兒,我現在脫不開身,幫幫忙,去歡來那兒接個人。”付以薄語氣飛快,帶着罕見的急切。

錢呈二話沒說發動了車子,“慢慢說,什麽情況?”

兩小時後。

付以薄慌慌張張的推開病房門,正坐在椅子上靜音打游戲的錢呈屈尊分了個眼神給他:“小點聲兒,睡覺呢。”

付以薄立馬靜下來。

“以薄?”一道嘶啞的聲音。

付以薄走近病床邊,把人扶起來靠坐,伸手摸了一把他額頭。

“不燙。感覺好些沒?”

魏蟄捏了捏太陽穴,等頭暈緩過去,點點頭,接過付以薄遞來的水。

“你說說你,出事兒也不知道喊我一聲,還是別人跟我打電話來着。”付以薄怨道。

錢呈贏下一局,站起身來:“不打擾二位雅興,走了。”

“謝謝錢哥。”魏蟄說。

“下次請你吃飯啊呈兒。”

錢呈和付以薄是在穿開裆褲的年紀就認識了,從小一起長大。魏蟄是他們的大學室友,之後就耍在了一塊兒。

魏蟄有一個極品家庭,後爹親媽,還有個便宜弟弟。他親爹還在的時候,一家子其樂融融,但在他七歲那年,父親被工地的墜物砸死後,一切都分崩離析了。

不出半年,母親改嫁,後爹還帶來個小他三歲的弟弟。

母親的懦弱,後爹的暴力,魏蟄的日子難過的很。

後來魏蟄到城裏念大學,他的極品一家沒過多久也搬過來了,吵着鬧着說讓魏蟄養他們。

魏蟄一開始會按月打給他們錢,但後來,後爹越發貪心,令魏蟄無法招架,幹脆和他挑明了,斷絕關系。

後爹看拿他沒辦法,就在家裏打他媽。

魏蟄終究是心軟了,錢還是照常給。

前段時間,他後爹發消息說要五萬塊錢,魏蟄沒給他。

所以今天,去歡來惹事的人多半是他後爹找的。畢竟,魏蟄沒別的仇家了。

錢呈想了想,把車子掉了個頭,去了一趟歡來。

二十分鐘後。

一處廢棄工廠旁。

“去歡來找事兒的人,是你們不?”

幾個混混聞言,不約而同的嚣張大笑。

“是我們,怎麽,來報仇的?”

“郭建胡在哪兒?”錢呈問的是魏蟄他後爹。

“不認識。”一個板寸頭翹着個二郎腿,坐在塑料凳上吃燒烤。很顯然,這人是他們的頭兒。

“再給你一次機會。”錢呈三兩步走上去,猛拽起他的衣領,語氣不善。

“啪嗒”“砰!”

一個瘦馬猴摔碎了啤酒瓶,指着錢呈:“放開老大,不然對你不客氣。”

被拽的板寸頭意外的安靜,順着錢呈的力道站起來,與他對視。

“知道我誰嗎?”板寸頭湊到錢呈耳邊,“我是魏蟄他弟,郭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