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拿出一個黑色u盤推到我身前,不用看我也知道裏面是對雲成、對江承不利的東西。
“只要你把這個放進江承的辦公室裏,我就不追究你傷害我媽的事,事成之後你還能接管江家。”陳峰循循善誘。
我若無其事道“你布了這麽大的局,還把你媽扯進來變成植物人,就是為了逼我幫你對付江承吧?”
陳峰的眼睛閃了閃,冷笑說“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媽是被你害的。”
我嗤笑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是又如何?”陳峰撕開了僞裝,臉色變得陰沉,“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認。”
“張翠是你媽,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報應?”
“報應?你別忘了,如果不是她,我們現在還好好的在一起,也不會弄倒如今這一步。如果真要報應,也是報應在她身上。”陳峰陰狠道。
“呵。”我冷笑一聲,“這麽久了你還是死性不改,自己做錯了事不找原因,到處怪在別人身上。”
陳峰大喝一聲,“少說廢話,我就問你做不做。如果做,事成之後江家的家産我們五五,如果不做,就別怪我把這件事爆出去,讓你在江家待不下去。”
我将桌上的u盤拿起,在陳峰驚喜的目光中扔在地上,而後一腳踩上去,将它踩碎。
陳峰的臉黑得不見底,咬牙切齒說“李若瑤!”
我露齒一笑,無所謂道“不好意思,手滑。”
陳峰太陽穴突突跳動着,好半響才壓下憤怒,“我明天再給你一份,這次你可要拿好好了。”
“不必了,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幫你。”我緩緩說。
陳峰愣了愣,“你不怕我爆出去?”
“随意,有江承在,我倒要看看海市哪個不長眼的會去得罪江家。”
說完,我心裏直打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承在厲害,也不可能會在海市只手遮天。
但與其被陳峰威脅,最後對江承做出無法彌補的事,我還是情願賭一賭,賭江承能控制住這個局面,也賭陳峰只是說說,不敢輕舉妄動。
陳峰面色猙獰,“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的舊情。”
“誰死誰活還不一定,等你媽醒來,問清楚她怎麽出的車禍,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陳峰慌亂一下,結結巴巴說“醫生說我媽不會醒過來了。”
我睥睨着他,“醫生只是說醒來的機率小,我會讓醫院給你媽最好的治療,也會聯系國外的醫生,一定會讓你媽蘇醒過來。你這麽害怕你媽會醒過來,是不是害怕你媽說出你是推她出去?”
陳峰臉色一變,冷汗直流,“我沒有。”
看陳峰這心虛的樣子,張翠八成是他推出去的。
“有沒有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陳峰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狼狽的走了。
等陳峰一走,我彎下腰将地上的u盤碎片撿了起來。陳峰特地讓我把東西放在江承辦公室,也就是說裏面的東西一定很重要,我倒要看看裏面是什麽。
不過剛才踩的比較用力,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複原。
給江承打了個電話,知道他還在公司後,我拿着u盤碎片去找他。
走到辦公室後,我把碎片遞給許越,讓他去修複。
許越接過u盤,茫然的看着我。
“這是今天陳峰給我的,讓我放在雲成。”我解釋了一句。
許越臉色變了變,二話沒說拿着u盤走了。
等許越走後,江承聲音緩緩響起,“你去見陳峰?嗯?”
我心裏暗道了一聲遭了,當時我去的時候随意給江承說了個理由,現在暴露了。
我幹笑幾聲,眼珠亂轉說“這個是意外,我也不想見他,不過他威脅我……”
話音未完,江承沉聲道“他威脅你什麽?”
我見江承生氣了,也不敢隐瞞,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說出來,江承緊繃的臉色才緩和不少,緩緩站起身。
見江承朝我走來,我心裏一慌,下意識的就想逃。
江承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身前,攔住我的去路,“敢去見陳峰,不敢見我?”
“沒有。”我否認道。
“你呀。”江承點了點我的額頭,一臉無奈,“我的話你怎麽就聽不進去?要是他對你做了什麽,我就算想救你都就不到。”
“你的話我一直都記在心裏,但當時沒想那麽多。”
我說盡了好話,江承才把這件事翻篇,不過又給我說了很多,不許我再見陳峰,我嘴裏都一一應承下來。
和江承說了一會兒話,許越就回來了,臉色很是凝重。
“總裁,夫人給的u盤已經修複好了,裏面的內容已經發您郵箱了。”
我見狀,心裏有些好奇。許越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現在臉色卻這麽嚴肅,看樣子陳峰給的u盤裏的東西一定很重要。
江承打開郵箱,沒過一會兒,臉色也變得陰沉無比。
我的心緊張起來,問道“這東西有問題?”
“你确定這是陳峰給你的?”江承嚴肅道。
“我确定,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氣氛倏地寂靜下來,空氣裏只剩下江承滑動鼠标的聲音。
片刻後,江承停下來,扭頭看向我。
“這裏面的東西是雲成的機密,稍有差池,雲成就會被毀于一旦。”
在江承的解釋下,我才知道,這東西不僅是雲成的機密,而且還是會對雲成造成不利的東西。
每個公司在發展過程中,總會在違法邊緣游走,而裏面內容恰好是雲成這些年觸碰法律的證據。
雖然都是一些極小的事,但是如果被有心人追究起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而且除了這些外,還有江承走私的證據。走私這件事是假的,但是有前面那些違法亂紀的事在,警察肯定會一直追蹤下去。
雲成不僅在國內貿易廣,在國際上也一樣。如果警察相信江承走私,把出口的貨物一扣,就會對雲成造成重大的損失。
商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如果時間長了,可能還會造成資金斷裂,引起股東的恐慌。
到時候如果股東抛售股票,就會對雲成造成致命一擊。
而別的公司對雲成早就虎視眈眈,難保不會趁這個機會踩上一腳,讓雲成永不翻身。
“這件事一環扣一環,陳峰沒那個腦子,他背後一定有人。”我忍不住吃驚說。
而且陳峰如果有能力布下這麽大的局,早就成功了,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覺得夫人說的對,陳峰不像是能做出這件事的人。”許越接嘴道。
“如果陳峰背後真有人,當務之急就是從他嘴裏問出來,是誰在背後主使。派人去盯着陳峰,如果他和陌生人接觸,就第一時間通知我。”江承一錘定音。
“是。”
許越離開後,我和江承也準備去吃飯。
本來江承說回家吃的,但我想到家裏的蘇心悅,就沒有胃口。
江承也看出我的抗拒,提議說出去吃。
一路上,我和江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好幾次我都想問蘇心悅什麽時候走,但話到了嘴邊又忍住了。
晚上,我難得和江承吃了一頓和諧的飯,但回到家時,好心情瞬間消失了。
見我的臉垮下來,江承好笑道“怎麽這副表情。”
我噘着嘴,“你還好意思說,一會兒你的白月光該出來迎接你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是沒有的事。”江承啞然失笑。
我不理江承,擡腿朝屋裏走去。但出乎意料的事,蘇心悅不在。
張嫂過來幫江承取下外套,看見我們的疑惑後解釋了一句,“蘇小姐說太累了,就休息了。”
江承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暗自稱奇,往日一開門就看見她,現在她不在,居然還有點不适應。
失落的心情也好轉不少,一覺睡到大天亮。
一連兩天,我和江承早出晚歸,所以都沒怎麽遇到蘇心悅,每次見面都是我和江承要去上班的時候。
這天,江承來接我下班,車剛啓動,他的手機忽地響起來。我擡眼看去,見是許越打來的。
江承開了擴音,所以我也聽見了許越的話,說是陳峰去了醫院,問江承還要不要繼續盯着。
聽見陳峰去了醫院,我的腦海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不好,我們去醫院,陳峰可能會對他媽出手。”我着急說。
那天我對陳峰說了那番話後他的表情很不對,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把張翠殺了。
換做以前我肯定不敢相信陳峰敢這樣做,但近來陳峰的表現卻讓我很懷疑。
江承也明白了事情的緊急,一個急剎車,而後調頭朝醫院而去。
到醫院門口後,江承安排跟着陳峰的人快速走了過來,恭敬道“boss,陳峰已經進去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江承臉色微沉,大步朝重症監護室走去。
重症監護室在十一樓,看着電梯一樓一樓往上升,我的心也被揪得死死的。
如果陳峰真對張翠做了什麽,我也會良心不安,畢竟是因為我的話,陳峰才出此下策。
電梯在十一樓停穩後,江承快速走出電梯。
還好早上知道張翠住在哪個病房,所以直接到了地方。
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貼近門口仔細聽了聽,是陳峰的聲音,他在小聲的說着什麽別怪我、我不是故意的這類的話。
緊接着,聲音消失了,我感覺不好,正要開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江承拉開我,保镖上來一腳踹開了門。
我和江承快速走進去,正好看見陳峰摘下了張翠的呼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