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大一男人的,”牡丹哭笑不得,美色惑人,她怎麽就能一時情動把家裏還有一娃娃的事給忘了,一把将燕青的腦袋推了回去:“別吓到我大侄子。”

封珃站到牡丹身後,笑看着屋裏的小家夥,那小家夥胖乎乎的,露在外的小胳膊小腿跟藕節似的,白嫩白嫩,兩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極了江畫,從小家夥的五官中還能瞧出牡丹的影子,尤其是那一雙有型的長眉。

他剛想打招呼,就見原站着不動盯着他們望的小胖子,突然抱着圓滾滾的小肚肚跑向陽臺。

“羊羊,”牡丹一見小家夥這動作,就猜到他要幹什麽,也沒空再理杵在門口的兩漢子了,趕緊地跟了上去:“你是不是要尿尿?”

“我要爺爺,”嫩嫩的童音從陽臺那傳來,語氣中帶着急切,封珃伸手打開一旁的鞋櫃,從裏拿出了一雙還未拆開的男士拖鞋換上。

“哎哎,”正瞧熱鬧瞧得正起勁兒的燕青見他登堂入室了,連忙叫道:“你走錯家門了。”

封珃連頭都沒回:“那不是我家,”來到陽臺,見牡丹正蹲在小家夥跟前手忙腳亂地想要給他解褲子的紐扣,但小家夥極不配合,兩只小肉手緊抓自己的背帶褲,喪着臉撅着小嘴一直在強調,“窩……我要爺爺,姥爺……爸爸……”

“爺爺不在,姑姑先給你解開好不好?”牡丹放柔了聲音:“等尿完了,我們就準備準備出門。”

胖羊羊躲避着牡丹的手,小臉都急紅了,終是急道:“不是尿尿,是要拉臭臭。”

“我來吧,”封珃也樂了,上前将牡丹拉起:“你先回屋裏,我來陪他,”說着就蹲下身子,對着縮在牆角處一只白龍馬小兒坐便器旁的小家夥,輕聲問道,“叔叔來給你解好不好?”

胖羊羊大概是急得不行了,小屁股一轉,就把手松開了。

封珃立馬動手給他解背帶褲的紐扣,将将解開,小家夥将褲子往下一拉就坐到了他的專屬坐便器上,神情相當嚴肅。

見着這畫面,扒在門口的牡丹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她還不到4周歲的小侄子竟已經懂男、女之分,看給他能的?

“陽臺上太陽好大,叔叔給你挪到衛生間好不好?”封珃伸手去輕觸小家夥有點汗濕的額頭,這大概是剛剛急的。

已經過了最初的急切,坐在坐便器的胖羊羊這會很踏實,湊了湊小鼻子,面對着陌生的封珃,有些羞:“好臭好臭,”兩只小肉手更是無處安放,想去捂鼻子,但又覺不好,就握在一起扭啊扭。

封珃看小家夥蹙着眉,心都軟成了水,笑着起身将小家夥連人帶坐便器端起,胖羊羊兩小肉手本能地抓住封珃的白色T恤。

站在客廳裏的牡丹雙手抱臂,看着兩人從她身邊經過。

燕青回家放好了東西,拿了一瓶山泉水,趿拉着拖鞋來1801串門,進屋就裝模作樣地抽了抽鼻子,後朝着衛生間誇張地說道:“哎呀,這是什麽奇妙地味道?奶香奶香的。”

聽到這話,牡丹都快佩服死他了:“前兩天在申城的時候,我還聽東小西說要調養調養身體給你生娃,現在呵呵,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得好好勸勸她,別幹傻事。”

“哎,別呀,”這一戳就正中軟肋,燕青趕緊道歉:“我錯了我錯了,這不是怕小寶貝對着我們拉臭臭害羞嗎?調節氣氛,懂不懂?”

牡丹也懶得理他,走到衛生間的門口,隔着門對着裏面的人說道:“洗手臺下面的櫃子裏有兒童用的濕巾,”自羊羊出生,這些東西家裏都會備上,包括兒童坐便器。

“我看到了,”封珃從櫃子裏取了一小包獨立包裝的濕巾拆開放在一旁,坐在坐便器上的胖羊羊兩眼跟着封珃:“窩……窩姑姑做面面,很很好吃。”

門外的牡丹剛想離開回房去換身衣服,就聽到這麽一句話,頓時便樂了,這還坐在馬桶上呢,不過羊羊不提,她都忘了,轉身去問燕青:“你們下飛機吃了飯沒?”

燕青那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這幾天太忙了,封珃不但參加了A家的展秀,還拍了一套時裝寫真,一張封面,我們兩人上了飛機就睡,一點東西都沒吃。”

“我給你們煮番茄牛肉面吧,”牡丹衣服也不換了,走向廚房:“沒想過給東小西轉型嗎?”

“當然想過,”燕青回頭把門關上,跟着進了廚房:“而且她的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是因為太自律,她的模特生涯早該結束了,我也不想她一直飛來飛去。”

突然覺得燕青和東小西還挺合适,兩人都非常地了解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牡丹打開冰箱:“陳導有找你沒?”

“陳導已經不想找我了,”燕青輕笑:“不過江畫有打電話給我,《賭後牡丹花》的劇本今天下午會送過來,我和封珃都會認真審視成琛這個角色。”

牡丹聞言絲毫不覺驚訝,只是覺得很有趣:“怎麽改變主意了,是因為東小西?”

“怎麽可能,我是那麽沒有原則的人嗎?”燕青也是無奈:“說得客氣點,我是被《賭後牡丹花》劇組锲而不舍的精神給打動了;當然事實情況是怎麽樣,咱們就不要深究了。”

從陳森到簫明,再從簫明到馬萊,從馬萊到江畫,輪番地轟炸,他就一個人,勢單力薄真的擋不住,最後只能松口了。

“我覺得《賭後牡丹花》的劇情一定要融進一個戰術——車輪戰。真的,你們《賭後牡丹花》劇組從導演到出品人、制片人是深谙車輪戰的精髓,這一點不能浪費了。”

牡丹瞥了他一眼:“我怎麽聽說《賭後牡丹花》這部電影跟你有很深的淵源?”看他委屈的,她要是不知情怕還以為他真委屈。

“這個,”燕青深嘆一聲,無力反駁:“無心插柳,哪想會後患無窮?”看情況,估計連封珃都要搭進去。

聽到外間有動靜,牡丹立馬放下手裏的刀,出了廚房,就見封珃牽着她神清氣爽的大侄子從衛生間出來,她笑道:“人生大事解決了,舒服舒服的。”

胖羊羊松開封珃的手,沖到牡丹身邊,抱着她兩腿把自己的小臉藏起來。

“呦,這是害羞了,”燕青将手裏喝了一半的水放到博古架上,蹲下身子:“你好呀,我是你姑姑的好朋友燕青,你叫什麽名字?”

牡丹揉了揉小胖子的小腦袋,擡頭看向封珃:“要回燕青那洗個澡嗎?我給你們煮面條。”

“好,”封珃上前,正好屋裏唯一的一位少兒把臉藏起來了,湊近親吻他的寶貝,貪婪地掠奪她的甘甜,好一會才不舍地放開她:“一會我過來。”

“嗯,”牡丹雙手放在胖羊羊的小腦袋上,臉粉粉的有着小女兒的嬌:“趕快去。”心跳已經亂了,這就是她願意的關鍵,因為難得動情,所以不想錯過。

封珃俯下身子,牡丹挪開手,笑看着他在胖羊羊頭頂的漩渦上親了一下。

“叔叔先去對面洗個澡,一會過來找你玩,”輕輕摸了摸他紅紅的小耳朵,封珃便拉着還想逗弄的燕青起身:“走了。”

這門一關上,胖羊羊就把藏在他姑姑腿間的小臉露了出來,小嘴撅得高高的,還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丢臉臉喽。”

牡丹牽着他進了廚房,她得好好跟他溝通溝通:“羊羊,今天要是叔叔不在,你是不是準備跟姑姑抵抗到底,把臭臭拉在褲子裏?”

“不,”小家夥回答得相當有條有理:“叔叔不在,姑……姑姑在,但但有客……客在,羊羊要……要……”

要半天沒後續了,今兒牡丹也是長了見識,他還懂“客”,讓“客”服侍他拉臭臭就不丢臉了?

封珃回了燕青家,就聽燕青開始念叨,“剛誰說這不是你的家,那你這會進門跟自己家似的,又是什麽情況?”

“小孩子喜歡什麽?”封珃就跟沒聽見他的怨念一樣,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拿出給牡丹買的禮物,他完全沒料到回來就見着個小寶貝:“變形金剛?小……”

他想到了,立馬掏出手機。

燕青聽他向奔馳要兒童小汽車,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東小西家裏有娃嗎?可不管有沒有,他得先備上:“兩輛兩輛,錢我給。”

這解決了小家夥的禮物問題,封珃就拉着行李進了自己的房間,洗澡時又覺察有些不對,小家夥是怎麽來的裏華庭?肯定不可能是在Peony那過夜,想到一個可能,他難得的緊張了。

洗好澡,站在洗手臺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封珃捋了捋又長長了些的頭發,雙眉微蹙,這看起來會不會不太好?

牡丹煮好面條,邊上的小胖子又饞了,不過這次牡丹只給他舀了一湯勺湯,面将将盛好上桌,門鈴便響了。

“你們來得正正好。”

燕青憋着笑,跟在封珃身後。

剛剛某位帥了三十多年的影帝在家裏是一通亂折騰,單衣服就換了七八套,終還是穿上了杏色的T恤搭配深色牛仔褲,腳踩帆布鞋,看來他是意識到今天有可能會遇上牡丹花的爸媽。

再見到封珃,胖羊羊已經不羞了,挺着小肚子站在茶幾旁窩着小嘴叫人:“叔叔好。”

“你好,”封珃走到他跟前蹲下,先看了一眼放在茶幾上的那碗沒什麽料的湯:“一會叔叔帶你和姑姑出去玩好不好?”

“去去游樂場,”胖羊羊把他們原來的計劃說了出來,牡丹也沒阻止:“畫兒跟我哥去新西蘭了,今天又是我爸媽結婚35周年的紀念日,羊羊姥姥、姥爺身體有點不适,他就我來領了。”

封珃摸了摸他的小肉臉,軟軟嫩嫩的,讓他不敢用丁點力氣:“那叔叔就帶你和姑姑去游樂場好不好?”

“好”

“他長得像江畫,不過臉型和眉毛還是襲了他爸爸,”燕青看向牡丹:“我跟網友一樣,極度好奇你們兩要是有孩子,會長成什麽樣兒?”

“妹妹,”胖羊羊一聽這話,就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我要妹妹。”

牡丹真想拿針線把燕青那張嘴給縫上:“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爸媽已經被逼得去新西蘭造人了。”

看着胖羊羊,封珃心裏生了更多的期待和渴望,忍不住上前親了下他的額頭,眼底暖融融的。

“我煮的不是意大利面,再不吃就糊了,”牡丹拿了筷子:“快點試試我的手藝,”她已經很久沒親自下廚了。

“好,”封珃站起,接過筷子,見桌上只有兩碗:“你不吃?”

牡丹拿着一只小勺子走到沙發那:“我和羊羊才吃過沒多久,”說着就摸了摸胖羊羊挺着的小肚肚,“你們瞧瞧這弧度,就該清楚了。”

封珃坐到桌邊,盛面的碗用的是湯碗,相比于胖羊羊那一小碗的清湯寡水,桌上這兩碗可謂是豐盛至極,面上擺着番茄和大片的牛肉,牛肉旁邊還有幾顆色澤青翠的葉子菜,光瞧顏色就有食欲。

燕青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謝過了之後,就大口吃了起來,他真的是餓壞了,還有兩份外賣在路上,今天封珃肯定是不跟他混了。

封珃也餓,只是因為這碗面是牡丹給他煮的,所以他吃得分外珍惜,甚至感覺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味道。

“來,我們也吃,”牡丹瞧她家小胖子盯着封珃和燕青那張小嘴不停地嚅動,也是無法了,将小勺子給他。

燕青和封珃被小胖子看得都不敢擡頭,兩人低頭“專心”吃面。

好在這面還沒吃完,送車的就上門了,商家也是十分貼心,封珃要了兒童車,人家連帶着兒童安全座椅也一并送來了。

胖羊羊看着那兩輛威武霸氣的大G,眼睛都直了,也不再饞了,湯也不喝了,站在車旁不願離開。

封珃簽收了之後,便把胖羊羊抱起放進車裏。牡丹讓他回去繼續吃面,她則拿着遙控器操控那輛迷你大G在屋裏馳騁,胖羊羊那個歡啊,笑得嘎嘎的。

見他們吃完了,牡丹将遙控器遞給封珃:“你陪羊羊玩一會,我洗個碗。”

“你去收拾自己,廚房我來清理,羊羊我看着,”封珃接過遙控器:“等你好了,我們就出門去游樂場。”

“可……可帶車車嗎?”胖羊羊兩耳朵可尖了,封珃點頭:“可以。”

牡丹看了下時間,這都快11點了:“好吧,我動作快點。”

“你們真的要去游樂場?”燕青看向封珃,這是哪人多往哪湊嗎?

“這是答應孩子的,難道在他還沒記事,我們就先教他失信嗎?”封珃倒是不在意游樂場是不是人多?因為去那裏的人大多都是帶着孩子,不可能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包場?”

牡丹拒絕:“游樂園就是要大家一起才好玩,空蕩蕩的會少很多樂趣,”況且包場要提前預約。

一通捯饬,牡丹塗了防曬霜,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将頭發編成松松垮垮的麻花辮,拿了一頂遮陽帽就出了卧室。

封珃收拾好廚房,正在給胖羊羊補防曬霜:“我們開燕青那輛奔馳商務,他那個後備箱比較大,可以帶上羊羊的車。”

“好,”不等牡丹應話,胖羊羊就同意了。

牡丹沒意見,進廚房從儲物櫃中取出一個大水壺:“把羊羊的茶杯拿給我,我給它裝滿水。”

“OK,”封珃給胖羊羊推開防曬霜,就從小書包裏拿出茶杯,走向廚房,見牡丹正在洗水壺,忍不住自身後貼緊她,俯首親吻她的耳鬓:“寶兒,我想你。”

“我也想你了,”牡丹扭頭見小少兒這會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車上,便仰起頭送上自己的粉唇,封珃自是不放過,緊擁她深吻。

11點,兩大一小帶着一輛迷你大G終于出了家門。牡丹給封珃紮了個半馬尾,讓他戴上黑框眼鏡和棒球帽,只是即便這樣,他往那一站還是能勾人眼神,身材、背影、側臉等等,幾乎是無死角的完美。

她自己穿的寬松,戴着一副無框眼鏡,大太陽帽往腦袋上一卡,臉被遮了半邊,不注意看倒還算安全。

來到車庫,燕青已經給他的那輛商務裝上了兒童安全座椅。封珃拿過鑰匙,将迷你大G放進後備箱,燕青抱起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封珃身後的胖羊羊:“你的座椅在前面。”

三人上了車,燕青還是不放心:“鄰居,你給你那兩保镖打個電話,封珃這邊的人還在路上,要今晚才能到,咱們就防個萬一。”

“好,”牡丹也有這個想法:“我現在就聯系他們。”

封珃開車出了裏華庭,便直奔歡樂谷,沒過兩分鐘,郝懂就發來了位置共享,牡丹接受了:“封老板,明天去紹城,你用保姆車嗎?”

“不用,”封珃想到接下來他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共處,心情就好:“我和燕青還有另外兩位先生就開我那輛商務,到了紹城,我們可以合用你那輛斯賓特。”

“也行,”牡丹想到明天就要進《南茶館師爺》劇組,便有些忐忑:“開幕那場戲,你有研究過嗎?我還是覺得我不能露臉,不然按着張導的要求得NG到假戲真做。”

關鍵就算是假戲真做,恐怕也得NG,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實戰經驗,真做也不會像一位“久經沙場”的性、福少婦。這可咋整,難道要現學現賣?

在經歷過《宣城劍影》那次的客串後,他就再次研究了下《南茶館師爺》的劇本,非常慶幸她不是演劇中的那位妖嬈的女殺手——千面狐貍:“不要擔心,到時我們可以跟張導溝通。”

牡丹玩着胖羊羊的肉手,看向駕駛座上的人:“封老板,以前你拍親熱戲的時候,會不會有反應?”

這是燕青說的致命題?封珃看了一眼後視鏡:“我很少拍親熱戲,不多的親熱戲中還可以借位、投影等等,”說到最後還開起了玩笑,“知道我為什麽入行後就那麽努力嗎?”

“為什麽?”他這麽問,肯定不是因為錢。

封珃笑道:“因為紅到一定程度後,就可以改劇本,拒絕一些不必要的劇情。”

“看上哪個女明星,還可以增加一些想要的戲,”牡丹給他補充道:“撩着撩着,人就是你的了。”

“那我向你坦白一件事吧,”封珃清了清嗓子,笑着道:“《南茶館師爺》中的兩場床戲,是我要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