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我覺得我挺能忍的。
他一連來了三天,我每天好聲好氣的伺候着他,就等着今天找事兒呢。
今天他一來,就察覺到家裏的不對勁兒。
敲門怎麽都沒人應,他又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沒接。
要我說,這些大人們就會是對一些莫名其妙的安全擔憂,多大個人了,又不會死了。
他恨不得沖進來要砸門,哐哐把我砸醒。
我像小雞崽子一樣,被他從床上拎起的時候,還朦胧着睡眼。
我吸了吸鼻子,沖他問道:“我正睡覺呢,張老師,你把我薅起來做什麽。”
“睡覺就不知道接電話?”
瞧他這話說的。
“張老師,那你晚上又在幹什麽呢?我怎麽打電話都不接,有女朋友?”
我看着他火氣漸漸平息,不知道怎麽的,就問到了這方面。
“在睡覺。”
我當然知道在睡覺啊。
“動詞還是名詞?”
他有些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被我精準的捕捉到,只不過他并沒有回答我,估計是老人家不懂我們所謂新興的梗吧。
“穿衣服,去書房。”
我上半身還裸着,下面只穿了一個大褲衩,他轉過頭去,就要退出房門外,被我一下抓住衣服扯回到了床上,滾在了一起。
“我操”,我裝作急忙要從他身上爬起,但又沒站穩,又跌了一下,狠狠的壓在了他的身上。
“對不起啊,張老師,一個沒站穩,連累你了。”
我慢慢擡了點身子,但還是沒站起來:“腿有點麻,讓我緩緩。”
又是那副眼神。
跟看死人似的。
我輕輕啧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聊聊天呗。”
他竟然沒扇我巴掌,擡了擡眉,竟然同我繼續接下話:“聊什麽。”
“聊聊你女朋友。”
“沒有。”
“那聊聊你男朋友。”
“死了。”
“卧槽,你還真有啊!”
我驚的一下從他身上彈開,“你他媽不會真喜歡男的吧?”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話說早了,沒想到這是個真基佬。
他拍了拍袖口,矜持站起來,朝我一笑:“我說,想和我談的,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我一聽這話,感覺出來了點不對味兒,下意識的接着問:“所以你喜歡男的女的?”
“喜歡人妖,一種特殊的性癖罷了。”
“一看就是在開玩笑,”我擺了擺手,“張老師,出去記得把門帶上,我要換衣服。”
他二話沒說,就出去,門哐當一聲,我腦瓜子被砸的痛,被吵到了。
看吧,他就是在把我當流氓糊弄。
我換好衣服出了門兒,就看見他依靠在門邊兒接電話,臉上沒什麽表情,他看見我出來,寥寥草草說了幾句就挂了。
我無意識的脫口:“誰呀?你那個死了的對象?”
“晚上記得接你媽媽的視頻電話,祝你好運。”他淡然一笑,留我一個人在原地獨自淩亂。
我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晚上的視頻電話,我媽把我臭罵了一頓,張康樂又向我媽告狀。
我真tm服。
與此同時,手機的群聊又一直震動,問我進度到哪兒了。
我皺巴着臉:【我把他壓身下了】
【但是沒成】
裝什麽,馬柏全,真的服。
——
隔天來的時候,他給我帶了瓶牛奶,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草莓的。
機會來了。
“我草莓過敏。”我輕輕咳嗽了聲。
他哦了一聲。
就哦?難道不應該很失望的看着我,然後捧着牛奶說,這可是我買來專門給你的呢。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我自己:“你就一個哦?”
他跟看傻子一樣看我:“不然呢,我兩個哦,真把我當雞了?”
這話都有歧義。
他說完後便反應過來,看了看自己順手擱在桌角的牛奶,輕聲嗤笑:“以為我給你的?”
我腦子更炸了:“你不是給我的?”
“巧了,剛出校門就碰到了個追求者,硬塞給我的,我草莓不過敏。”
他表情很欠,但說實話又很麽,挺勾引人的。
“誰他媽愛喝誰喝,跟我有半毛錢關系”,我捏了捏手裏的草稿紙,黑色的筆水洇透紙墨:“跟我有半毛錢關系。”
——
今天是打賭最後一天了,他們催着我要視頻。
想給他們一個人一個巴掌。
我撒了謊,說我們兩個已經做過了,張康樂被我吃的死死的,現在就只差甩了他。
但事實上,他也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沒道理啊。
之前我用這招從來不會失手!
直到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他又帶了一瓶牛奶,我連看都沒看一眼,想着怎麽跟他提分手。
他走進,将牛奶遞給我。
“芒果的。”
“我不喝芒果味的。”
他似乎又早有預料,又拿出一瓶“百香果。”
“百香果太酸了。”
“原味的。”
“寡淡。”我眼睛一睜一眨,輕輕啧了聲:“你今個過來推銷奶呢?”
“讨好一下,好辦事。”
既然他都這樣開口說話了,那我只能勉為其難的接過那瓶奶:“不難為你了吧,原味的就原味的。”
“等一下”,他手中的奶又被重新抽了回去:“答應我個事兒。”
“什麽!”我早上本來就沒吃飯,有些不耐煩:“現在就喝。”
“啥?”
“當着我的面喝幹淨這一瓶,讓我錄個視頻。”
“你他媽變态啊”,我眉頭一擰:“癡心妄想,白日夢做多了?”
“給你媽報備一下,不行?”
“我媽買的呀”,我終于反應過來,恨不得拿着奶砸到他頭上:“張康樂,你厲害,你他媽真牛逼。”
我擰開瓶蓋兒,仰着頭悶下:“明天你別來了,我跟我朋友一塊出去玩。”
“什麽朋友?”
我擦了擦嘴,把瓶子怼到他手裏,無視了他對着我的攝像頭:“你管我?”
“出去幹什麽?”
“我說你管我!”
我氣的站起來就要摔筆,“我跟我男朋友!行了吧!”
“男朋友?”他終于結束了手機錄制,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瓶蓋兒,擰開把空瓶放到一旁:“不是炮友?”
“我有那麽髒嗎?你別太看不起我”,我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
明天哪跟誰一塊出去,算了,一會兒問一下那幾個傻貨。
“但是阿姨沒跟我說明天你不上課。”
“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确認一下”。
我吓得一下彈跳坐起,抓住他的手,按住他的手機,讓他別再有下一步動作,壓低聲音:“我跟我男朋友出門約會,你就行行好,別跟我媽告狀了。”
“晚上回來嗎?”
“不回。”
我打算好了,我們幾個人出去之後,就在網吧玩個通宵。
“回家去哪住?”
“酒店呗。”
絲毫沒意識到我自己扯的這個謊有多麽的讓人想入翩翩,“難不成睡大街?”
“會買套嗎?”
我手裏晃着筆,腦子裏已經想好了明天要玩什麽,下意識的就回答:“買買買,多買點,不然那麽多人哪夠用。”
意識到我自己說了什麽之後,我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了。
“這麽玩?”
張康樂支着下巴看我:“我還是給阿姨打個電話吧,這叫聚衆yin/亂。”
我:“……”
“你怎麽老是給我挖坑。”
“心裏有鬼的人才會跳,你跳的還挺利索。”張康樂收了我還正在寫的卷子:“聊聊?”
現在到他求着我了吧。
我往後退了一步,抱臂看他:“不和傻逼交流。”
“明天要不要跟我一塊出去?”
“啥?”
“我說,明天要不要和我一塊。”
“我說我要和我男朋友開房,你聽懂了嗎?”
我歪頭反問他:“你是我男朋友嗎?”
“我可以當小三”,他說這話時候的,表情沒有一點的違和,他根本就沒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兒。
“你他媽真是個傻逼。”
我沖他豎了個中指,就要離開書房回我的卧室去,我剛進我的卧室門,都還沒來得及打開,結果卻被人抓住,摁在了牆上,他把門抵上,悄悄的附在我的耳邊:“唬誰呢,屁大點個人交男朋友了?”
“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做過沒?”
“什麽?”
“你和你男朋友?”
“……當然。”
我自然不可能回答他沒有。
“誰上誰下。”
“我上!當然是我上!”
這他媽個事關男人的尊嚴。
“行,你上”,張康樂抓着就脫掉了我的衣服,“你上就你上。”
“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麽?”
“做你明天要做的事情?提前演習了。”
“你這叫you檢未成年”,我壓低聲音警告他。
“……”他安靜的笑了聲:“就你,未成年?”
“馬柏全,你有點太把我當傻子看了吧?”
“成人禮兩個月前過的,你媽媽還發了朋友圈。”
張康樂扶着我:“不是說想上我,我準了,今天不是跟別人約定的最後一天?”
“快點,你趕時間。”
我看着黑乎乎的卧室裏牆上的挂鐘,距離零點就差四個小時。
“你怎麽知道的?”
“小學生都知道密碼不要設生日。”他看着我輕聲笑。
“那你偷看我手機也是不對的。”
“我要追人,總知道是誰的消息,這麽熱鬧吧?确實不對,但是有用。”
我被他撩起了一股火,莽着身子鉗住他的下巴:“這是你逼我的。”
他沒等我話說完,就主動吻了上來,吮吸着我的唇瓣,我明明身在上,卻感受到了一種被壓制的痛苦,我将人反壓在身下,小虎牙磨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他疼的一抽。
活該。
——
晚上十一點五十七分,我拍了張張康樂的側臉。
他小口小口的喘着呼吸,要我的手機。
我說:“憑什麽給你。”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一直盯着我。
我洩了氣:“算了,不跟你一般計較。”
他拿過我的手機,山下五廚二,又重新交給我。
我盯着微信屏幕上已經被解散的群聊裏,而在解散之前,發了一張圖片,發了兩條消息。
消息是【吃到手了,不會甩】
【再回】
我安靜的盯着他。
他啞着嗓子:“做的不對?”
“對”,我伸手拍了一下他屁股:“太對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