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間隙, 所有人都在暗搓搓的注意這邊,聽到文酌煜的話,衆人看向洛岫的眼光變得複雜起來。
洛岫也注意到了大家的變化, 不由得怒視文酌煜。他覺得文酌煜說那些話是想往他身上潑髒水, 故意把跟綁匪沆瀣一氣的黑鍋扣在他的頭上,卻沒有想過文酌煜故意說出那些話, 只是想把某些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洛岫這個靶子的身上。
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文酌煜要投資黃金期貨——
在文酌煜的記憶裏,四月份的國際黃金期貨将迎來一波大漲行情,并且是在整個華爾街都想要做空黃金的情況下迎來的一波暴漲,文酌煜之所以對這件事情有印象,是因為這是一次堪稱戲劇的逼空行為。
文酌煜就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再賺一波。但他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就打算先在其他期貨種類上面熱熱場子, 制造一個賺多虧少的假象, 最後再轉移到黃金期貨上面大賺一筆。避免其他人覺得他太妖孽。
洛岫當然不會理解文酌煜的小心謹慎, 他在顧氏集團投資部門實習的時候,巴不得所有人都相信他的投資觀點。為此洛岫早就在有意無意間透露了不少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消息。
比起文酌煜的故意低調穩紮穩打, 在投資領域并沒有什麽經驗的洛岫顯然更喜歡故弄玄虛。因為僅憑專業能力的話, 洛岫顯然無法征服那些在顧氏集團投資部門上班的金融精英們, 只有劍走偏鋒才能讓其他人相信他的奇異之處。
洛岫甚至還想給自己立一個“錦鯉”的人設。只可惜應家家具投資失敗這件事情讓洛岫元氣大傷,他的擁趸在這次投資上損失慘重,以至于連洛岫自己的光環都黯淡了不少。想到這裏, 洛岫更加怨恨文酌煜。
“難不成網上謠傳的那些八字相克的話都是真的?”看着越發光彩熠熠的文酌煜,洛岫忍不住暗自嘀咕。他總覺得自己跟文酌煜的命運有些犯克。似乎文酌煜的處境越好, 自己就越倒黴。
是不是該找個得道高僧幫他們兩個批批八字什麽的?洛岫若有所思的想到。
文酌煜只要看着洛岫目光閃爍的樣子, 就能猜到他的心裏在想什麽。一時間更無語了。他扭頭看向顧熙槐, 委婉的說道:“我覺得閑雜人等過來探班會嚴重影響我們劇組的拍攝進度。大家每天熬夜拍戲, 本來就很辛苦了。我們就不要人為的增加拍攝難度了吧?”
顧熙槐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沖着洛岫說道:“行了,你也探過班了,應該滿足好奇心了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等洛岫開口,顧熙槐又道:“你可別忘了,你明天早上還要上課呢!”
顧夫人讓洛岫在家裏複讀備考A大,當然不只是說說而已。她還給洛岫聘請了好幾名特級教師當家教,針對洛岫的薄弱點幫他補習功課,所以洛岫盡管呆在家裏,每天的行程安排依然非常緊湊。下午還要抽時間去集團實習,晚上寫作業都要寫到十二點。
因此洛岫雖然不滿顧熙槐聽了文酌煜的話就要攆他走,卻也沒再堅持留下來——主要是他心系學業,才不是因為他怼不過文酌煜呢!
“你少得意,等到明年我也考上A大,看你還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狂傲。”洛岫臨走之前,還不忘跟文酌煜放狠話。
文酌煜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沖着洛岫勾了勾嘴角。
之後幾天,文酌煜看新聞的時候,注意到顧氏集團投資部接連投資了好幾個項目,都是短時間內前途不甚明朗,但随着半年或者一年後行業利好政策的頒布,行情即将暴漲的優質項目,文酌煜就知道洛岫又開始發力了。
顧氏集團投資部門忽然大變的投資風格也如文酌煜意料之中的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聽顧熙槐說,最近一段時間到顧家登門拜訪,明裏暗裏打聽洛岫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樣的局面讓文酌煜感到輕松很多。他也開始了自己在國際期貨市場的布局。
這天,文酌煜在學校上課的時候忽然接到了警局的電話。通知他綁架案逃走的那幾名綁匪已經抓住了。通知文酌煜和顧熙槐去認人。
文酌煜精神一振,趕到警局的時候,顧熙槐也到了,身邊竟然還跟着鐘律師和洛岫。負責接待的警察給幾個人做了登記筆錄,就領着文酌煜和顧熙槐去認人。
其實文酌煜和顧熙槐被綁架那幾天,除了文酌煜故意弄掉其中一名綁匪的頭套,他們沒有再見到過任何一名綁匪的臉。文酌煜和顧熙槐只記得給他們送飯的那兩名綁匪的聲音和身形,認人的時候也只認出了這兩個人和小個子綁匪。
确認無誤後,顧熙槐和文酌煜被帶出擁有單面玻璃的審訊室。文酌煜還是很好奇綁匪跟項鏈的關系,想要跟綁匪談一談。不過被拒絕了。判決正式下來以前,警方是不會允許文酌煜跟嫌犯交流的。文酌煜要是真想知道這個秘密,只有等到那些綁匪坐牢以後,再去探監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洛岫一臉興奮的看着文酌煜。神色中帶着掩飾不住的竊喜,再一次邀功道:“這下好了,綁匪都抓到了,你們今後出門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文酌煜微微一笑:“是你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吧。”
顧熙槐聞言莞爾,笑着附和道:“這話也對。”
雖然不清楚洛岫是怎麽知道這幾名綁匪的具體信息的,但他一口道出了顧家大伯和幾名綁匪的勾當,又成功“預言”了幾名綁匪的逃竄方向。可想而知比起顧熙槐和文酌煜,洛岫其實更擔心綁匪們的報複。
如今綁匪被警察順利捉拿歸案,真正松了一口氣的人應該是洛岫自己。可笑他竟然還想拿着這件事做順水人情,在文酌煜和顧熙槐的面前邀功。
聽到文酌煜毫不客氣的把他的恭喜怼回來,洛岫臉色一冷。旋即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再一次笑逐顏開:“其實你很好奇那個綁匪跟你爸爸究竟有什麽關系吧?你可以求我,也許我一高興,就告訴你了呢?”
文酌煜恍然大悟:“原來那名綁匪跟我爸爸認識。”
洛岫:“……”
文酌煜笑道:“讓我猜猜看。綁架那天我故意弄掉了其中一名綁匪的頭套發到網上,就是希望警察能夠通過那張照片,盡快确認這些綁匪的身份。他當時是想殺我滅口的,結果卻因為看到了我爸媽留給我的的項鏈放棄了這個想法。所以我爸對他有恩?”
洛岫:“…………”
文酌煜又道:“你之所以會表現的這麽興奮,除了因為那些綁匪被捉拿歸案,應該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幸災樂禍。所以你這種向來損人不利己人的人,究竟是在慶幸什麽?慶幸我損失了什麽嗎?那我究竟損失了什麽呢?難道那名綁匪跟我爸爸的關系特別好?你認為他能幫到我嗎?”
洛岫:“………………”
洛岫神色不自然的反駁道:“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什麽時候幸災樂禍了?我明明是在高興那些綁匪終于被繩之以法了。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話音未落,洛岫急匆匆的鑽進車裏,甩下一句:“懶得跟你這種被害妄想症計較。”
站在臺階上的顧熙槐和鐘律師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經鑽進車裏的洛岫。
文酌煜勾了勾嘴角,知道顧熙槐和鐘律師又因為他的話對洛岫産生了懷疑。
跟聰明人辦事就是有這一點好處,很多話他都不用說出口,那些人自己就會發散思維。
被文酌煜三言兩語恐吓住的洛岫還是覺得不甘心,又從車窗裏鑽出腦袋挑釁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個綁匪跟你爸爸究竟有什麽關系?如果我說你爸爸當年跟他是同夥,你信不信?”
文酌煜氣定神閑的提醒道:“如果你亂說話散播謠言,我可以告你诽謗造謠。”
洛岫嗤笑一聲,不以為然:“害怕了吧?我勸你別再惹我,我知道的秘密多着呢!”
文酌煜看了一眼不斷作死的洛岫,又看了看神色諱莫如深的鐘律師,笑眯眯說道:“其實也不用等到判決下來去探監那麽久。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名綁匪叫什麽,我完全可以雇私家偵探去他的家鄉打聽一下。興許能夠打聽到什麽消息。”
顧熙槐沉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洛岫亂說話損害你和你家人的名譽。”
文酌煜點點頭:“我相信你。”
說到這裏,文酌煜又看了洛岫一眼:“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洛岫知道的秘密還真是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