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的故事背景發生在酒吧街, 很多劇情都在晚上,所以拍攝期間有大量夜戲。這個安排對于需要熬夜拍戲的演員來說,可能有些痛苦, 但是對于白天還要上課的文酌煜來說, 倒是非常适合。
只是連軸轉的次數多了,文酌煜也有些吃不消。進組不到半個月, 就挂了兩個濃濃的黑眼圈, 再加上他皮膚又白,更添了幾分陰鸷。越發符合心理醫生衣冠禽獸的氣質。
來探班的洛岫看到這副模樣的文酌煜也吓了一跳:“幾天不見,你怎麽變得這麽憔悴了?”
拍攝間隙,文酌煜躺在椅子上哈氣連天,根本懶得理會洛岫。
洛岫坐在文酌煜的旁邊,笑嘻嘻問道:“該不會是因為我吧?想必顧熙槐也跟你說了, 顧家現在非常看重我。顧夫人不僅推薦我進顧氏集團投資部實習, 還想讓我重新複讀考A大。她說我想在集團內部立足, 就必須得到其他股東和高層領導的認可。只有考上A大金融系或者管理系,我才能向他們證明我的優秀。顧夫人肯為我如此籌謀, 可見對我寄予厚望。”
文酌煜有些詫異的打量着沾沾自喜的洛岫, 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真有這麽蠢的人。
什麽叫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洛岫已經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洛岫卻把文酌煜的表現當成嫉妒難安:“你放心吧,雖然你這個人小肚雞腸還恩将仇報,看在顧熙槐的面子上, 我是不會跟你計較的。不過你的性子也該改一改了,我明明救了你和顧熙槐, 你非但不領情, 還污蔑我跟綁匪有瓜葛。也就是我大人有大量, 換成別人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文酌煜實在忍不了了:“如果我沒記錯, 你只是顧家的私生子吧?”
文酌煜揶揄道:“要論情分,我跟顧熙槐怎麽說也是同生死共患難,難道顧家還能為了一個私生子跟我過不去?”
洛岫臉色一黑:“什麽叫私生子?你說話還是這麽難聽。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命好。”
“私生子,就是指沒有合法婚姻關系的男女生下來的孩子。”文酌煜語重心長的咬文嚼字,一臉關切的看着洛岫:“你連這麽簡單的名詞都記不住,還想複讀考A大?真以為A大這麽好考嗎?”
“你——”被文酌煜當面羞辱,洛岫的臉色徹底黑了,他咬牙切齒的看着文酌煜,冷笑道:“你真以為你跟顧熙槐關系好,就能看不起我了?實話跟你說吧。就算顧熙槐是我爸爸和顧夫人的親生兒子,是顧家的婚生子又能怎麽樣,顧家根本就不會把顧氏集團交給顧熙槐。”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了顧家的秘密,确定顧熙槐絕對不可能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洛岫又怎麽可能會相信顧夫人的話放棄學籍複讀一年?
想到這裏,洛岫猛地站起身,帶着一股子居高臨下的高傲俯視着躺在椅子上的文酌煜:“你也不要以為顧熙槐是什麽金大腿。更不要以為傍上了顧氏集團的大少爺就能高枕無憂,就肆無忌憚的欺負我這個私生子。顧家将來到底是誰的還說不定呢。”
“我倒是好心提醒你,最好離顧熙槐遠一點。”洛岫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片場拍戲的顧熙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應該知道,顧熙槐跟家裏人的關系一點都不好吧?”
文酌煜立刻察覺到了洛岫看向顧熙槐時莫名其妙的優越感,細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故意說道:“顧熙槐跟我說過,他出生晚,年紀跟家裏的堂兄堂姐差了一大截,平時玩不到一塊兒去,不過他們對他倒是還好。”
“他是這麽跟你說的嗎?”洛岫眉宇間閃過一絲輕蔑。這段時間洛岫就住在顧家,那天晚上的事情發生以後,洛岫背着顧夫人,跟顧家其他人偷偷打聽了顧熙槐的過往。
經歷過顧家大伯坐牢,顧熙桓被流放這兩件事,顧家其他人且不說,顧家大房肯定對顧夫人和顧熙槐恨之入骨,當然他們對洛岫這個上蹿下跳明顯居心叵測的私生子更是看不順眼。可就是因為洛岫擺在臉上的貪婪和算計,讓顧家大房看到了可趁之機,他們巴不得顧家二房就此亂起來,自然不會幫着顧熙槐遮掩什麽秘密。
洛岫于是知道了顧熙槐明明是顧董事長和顧夫人的長子,這對夫妻倆卻不強求顧熙槐繼承家業的真相。只可惜他當初已經答應顧夫人不會對外宣揚這件事,這會兒自然也不能跟文酌煜說明。但是洛岫更加看不得文酌煜輕松自在的模樣,所以他含含糊糊半吐半露的說了幾句話,最後還不忘敲打文酌煜:“……你現在看不起我沒關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文酌煜:“……”
顧熙槐早就注意到洛岫剛一進組,就沖着文酌煜的方向去了。他不知道洛岫會跟文酌煜說什麽,心不在焉的拍完了一段戲,立刻走了過來:“你們在聊什麽?”
洛岫在文酌煜面前表現的猖狂得意,當着顧熙槐的面,到底收斂了一些:“沒什麽,就是老朋友敘敘舊。”
顧熙槐看着洛岫故作熟稔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們兩個算什麽朋友,你少過來煩他。”
洛岫臉色一僵,沒有想到顧熙槐居然這麽不給他面子。要知道這段時間,他可一直都是以顧熙槐的救命恩人自居的。
“差不多得了。”文酌煜從椅子上坐起來,毫不客氣的嘲諷道:“就算真有救命之恩,顧家幫你支付了一個億的賠償金,還讓你認祖歸宗,這恩情也算是兩清了。更不要說你所謂的救命就是在綁匪交代了綁架地點之後上嘴皮子搭下嘴皮說了幾句話,馬後炮都比你及時。你還打算靠這兩句話挾恩圖報一輩子嘛?”
洛岫知道自己怼不過文酌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顧熙槐,又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顧家當然比你這個恩将仇報的小人講情義。”
文酌煜嗤笑一聲:“你什麽時候能把你跟綁匪的關系說清楚再來跟我讨論恩仇吧。我倒是很好奇,你一個連顧家大門都進不去的私生子,究竟是怎麽知道那麽多事情的。”
洛岫當然回答不上文酌煜的問題,只能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就當我會算命不行嗎?”
文酌煜紮心道:“那你怎麽沒算出來應家家具的股價會跌?”
洛岫:“……”
文酌煜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眼周圍,故意提高了聲音:“你不肯說就算了。狐貍的尾巴藏不住,你究竟有什麽貓膩,大家早晚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