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黑河,遜克縣。

在月黑風高的小山坡上,有一支白蠟燭在陣陣陰風中浮躁不定。幾位酒氣熏天的大學生們,圍着那蒼白的燭光,繞成一圈,前後搭肩,一個接着一個,他們一邊報數1.2.3.……10,一邊搖搖晃晃地走着。走啊,走啊,突然,報數的人少了一個……

在一處植被豐茂,枝藤纏繞,鳥獸雲集的深山幽林裏,濃蔭之下,立着一座小木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唯一的兒子這些年考上了山外的攝影學院,每年除了節假日回來,幾乎不見蹤影。

去年一個冬天的傍晚,突然漫天暴雪襲來,四周一片漆黑,山風猶如鬼魅一般尖叫着,偶爾還能望見半山坡那邊有一點跳動的鬼火……突然,門外響起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好客善良的山裏人打開了,門口站着好幾位學生模樣的孩子,他們是徒步結伴來這裏游玩,不料趕上了這個恐怖的暴風雪。

與家裏那個孩子一樣,這些人都是攝影愛好者。年輕人自來熟,三言兩語就打成一片。一夜雪落,一夜講不完的追求和夢想。

遜克縣警局。有幾位大學生正在報案:黑河攝影學院的一名大學生,丁超消失了。

“我們前天去的,前晚趕上了一場暴雪,便在山下的一個小木屋裏熬了一宿。第二天便一起上山游玩了。”一位年輕人自稱是同學們的班長,此時正端坐着,眼神流露出真摯清澈的光。

“丁超也有去嗎?”問話的是警隊副隊長,年過50,仍肌肉結實,面色紅潤,神采奕奕,聲音洪亮自帶有風。

“有!我們幾個是大學四年的同窗好友,向來都是同行的!”

“那什麽時候發展丁超不見了?”

“昨晚……”說到這,那個年輕人低下頭,小聲喃喃道,”昨晚差不多12點左右,大夥突發奇想,想玩個招魂的游戲。

大家圍着一根白蠟燭,繞成一圈,一邊走一邊報數。走了約莫10來分鐘,突然發現丁超不喊了,我們就趕緊停下來,然而怎麽找都找不到他了……”

“排在丁超前面後面的分別是誰呢?”

“是……”,那男子眼神猶豫不定,望向身旁幾位同學。

“我記得他站在你和亮哥旁邊!”

“他不是站在班長你的後面嗎?”

……

“對……對不起,”昨晚我們喝太多了……醉成一團……想不起來了……”班長喃喃道,一臉愧疚。

……

做好筆錄,各人在門口登記冊上留下聯系方式,便一哄而散。

等報案者一走,副隊趕緊帶領一班人馬,長驅直入到現場。各種高新科技儀器全用齊,前前後後各種勘驗檢查,挖地三尺,除了看到土中蠕動着些許蛇蟲,恁是翻不出半個可疑物件來。

“老人家,你們好。我是……”随之,副隊衆人即到那幽僻的小木屋裏,與一對久居山野,身忘凡塵的活”原始居民”一番攀談。細細反複地詢問了前晚借宿的情況,與那些大學生描述的幾乎完全契合。

乖乖,幾乎排除了這些大學生們藏匿或傷害同伴的嫌疑。

小白挺立在一個紅綠風十字路口。唯一露出的一雙美麗清澈的大眼睛正警惕地望向四方:高樓鱗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他這次孤身一人,受章隊安排,來黑河尋查一個販賣國家地理情報的組織,一路覓跡尋蹤,東羅西尋,追到了遜克縣。

由于任務機密,盡量不為人知,這次連當地政府部門都不聯系了。立在這茫茫車流人流之間,他有點惆悵,尚不知那個組織具體定位,不知何去何從。

“綠燈行,”正好一個人行道通暢了,他便随着人流,大步流星走将過去。

正行在一半,突然耳邊一陣寒意拂來,一聲轟鳴,一個黑色車影急速闖過對面紅燈,沖了過來。

只見車上頭盔之下,飄着一縷縷金發,一位時尚美女模樣的車主正肆無忌憚開車沖向人群。

她車輪帶風,輕輕點地,在人群之中東搖西晃。僅靠着人群中一線線縫隙,終于沖出人行道,揚塵而去。

看到這,小白的眉毛輕輕挑起,幾分疑雲浮上心頭。這車技,應該是職業選手水平,又或是……

一路緩緩走着,前後一處甚是幽靜的高檔住宅區,沒有設圍牆,還在門前随意放着幾口石凳。

小白眯起了眼,便一腳坐定,掏出一瓶水喝上幾口。才準備喝第三口之時,身後“悶”地一聲巨響,不足半米之外,一個人影自天而落,狠狠砸在地上,腦漿四裂,當場斃命。

小白驚愕不已,轉身急欲離開,他出門在外,能不抛頭露面的,盡量少惹是非。

誰知,不一秒鐘,那些吃瓜群衆們猶如蜜蜂撞見了花苞,一下子嘩啦啦圍了上來,裏裏外外三層四層,擠得水洩不通。一位上了年紀的當地治安志願者,正緊緊拽住他的手腕,希望這位第一目擊證人要留下來,接受警察的問話調查。

……

遜克縣警局。

副隊長仍在大聲吆喝,安排幾位隊員,分別負責查詢那幾位大學生的信息,包括家庭出生,社會關系,生活習慣等等。多年的職業生涯,教他不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副隊,查到了。這幾個大學生家庭背景十分清白。有的父母是醫生,教師,自由營業戶,農民等等,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一位小警員從電腦桌邊轉過身,大聲彙報着。

“這幾個人在學校都規規矩矩,甚至連逃課作弊都沒有,是一等好學生……”

“他們生活花費有點大……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現在的大學生有幾個不愛慕虛榮……但是財務收支平衡,沒有拖欠信用卡這些……”

……

“那就是說,這些人不可能會去傷害同學了?那丁超到底上哪去了?”副隊陰沉着臉,默默思考着。

“我聽說半夜玩招魂游戲,有時真的會招出鬼怪呢。說不定,丁超被鬼吃了……”一旁兩個實習的小警員正在互咬耳朵,竊竊私語道。

“一派胡言!”聞此,副隊長不禁破口大罵道。

正在尴尬沉寂之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劃破了半空:副隊,金潤小區剛剛有人跳樓自殺了……好像是個大學生……110的張隊問你想不想去看下?

大學生丁超離奇失蹤的案情一夜之間,不胫而走。小城市就是有這特色,甚至不需要新聞報道。街頭巷尾,人們口口相傳,速度之快,趕超衛星導航。

“大學生失蹤?大學生跳樓?現在的大學生不好好讀書,成天都在……”副隊狠狠咬牙,“要去,馬上!”

……

警局辦公室。

“把口罩摘下來……”副隊端坐椅子上,厲聲喝道,”你是第一目擊者,說說你都看到什麽了……”他身體往後一傾,雙腳便擡上了桌子,冷看着對方。

“……”小白這會苦笑不得,生無可戀。他一門心思,全想着如何抽身離去。奈何,任他在現場講訴了500遍整個事情過程,仍是被這個威風凜凜的副隊長請了回來。

“為什麽不敢摘掉口罩”,那副隊長見他老僧坐定,一動不動,頓時怒喝道。

職業的敏感讓他開始懷疑這人的真實身份。看着藏藏掖掖,該不會是公安部通緝犯吧,副隊長暗暗思量着。

沉默半響,小白一把扯下口罩,露出年輕俊美的臉龐,淺淺笑着。

“好……好美啊?!”一旁那幾位年輕的警員忍不住驚嘆道。

小白微微顫動了一下睫毛,便又迅速戴上口罩,緩緩說道,”我不是通緝犯,請放心。下午是這樣的……”于是他又重播第501遍的事情過程。

“副隊,下午這個跳樓的大學生叫林賓,住在”門外一個小警員急急捧着檢測報告單沖了進來,似乎早已忘記了辦公室還有一個”外人”。

“你閉嘴!”副隊長忽地跳起,大吼一聲,打斷了剛才的彙報。

小白知趣,立地起身閃人。按照程序,他翻開門口登記冊,正準備随手編個人身份填進去,一眼瞥到了上方一溜煙下來,數個名字。後面備注都是黑河攝影學院。

“你們今天來了這麽多大學生啊?”他忍不住問道。

“不關你的事!”坐在門口的小隊員沒好氣回答道。

入夜。街頭寂然空铛,幾無人煙。幾柱泛黃的路燈,黯淡失色。一陣冷風吹過,吹得他胃口發疼。突然想起,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小白好不容易走了一大圈,總算找到一家小便利店,便沖了進去。

“小夥子,晚上天冷,早點回家吧,”店裏的老板娘自來熟,看他一副纖弱身子骨,衣服單薄,好心補充道,”昨晚這後山才失蹤了一個大學生,小心點啊……”

小白眼睛一亮。借着有意無意的套話交談後,他大概知道了事情梗況。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真有這麽邪門的事兒?”小白慢慢走在街上,”招魂游戲能把人玩沒了?”想到這,他的嘴角浮出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看來這個失蹤案勾起了他的幾分興趣。

順着老板娘描述的地理方位,加上白天警方大張旗鼓反複勘查留下來的痕跡,小白在夜色中摸索了一陣,越過那些警界線,恁是尋到了案發地。

只見這裏黑風四起,肆意纏繞的枝藤在慘淡的月色裏,猶如鬼魅魍魉一般,張牙舞爪着。地上仍躺着幾個空酒瓶,還微微滲透些酒氣來。

小白慢慢蹲下來,皺了皺眉頭,他一向對酒氣不對眼,屏住呼吸,試着去捏一縷土沫上來。

但下一刻,他大吃了一驚,土裏分明蠕動着一只微微發光的小蟲?!

夜光蟲?!小白猛地縮回手,原地立住:夜光蟲是一類生活在海水裏的原生動物,一般在黑夜裏發出弱光,猶如鬼火一般。而這裏明明是險山峻嶺,怎麽會有這個東西?它一向住在黑暗潮濕的水裏,恐怕是今天被警察們一番挖掘,才無意中被翻了出來。

“看來真是一件不簡單的失蹤案,”小白眯起眼睛,慢慢走下山路。剛剛上山匆忙,這才發現山腳一處幽僻的草叢裏,立着一個小木屋。屋內隐隐傳來陣陣凄慘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

小白一陣狐疑。一腳便踩進院子裏去。

只見院子中間擺着一口大黑棺,還沒蓋上棺蓋,兩個年逾古稀,頭發蒼白的老夫婦正在扶靈痛哭着,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哭聲撕心裂肺,教人不由潸神。小白徐徐上前,正要安慰幾聲,卻一眼望去,那棺材裏的死者,不正是下午跳樓的那位大學生?!

在鬧市高檔小區跳樓?現在躺在這破敗的小屋裏?難道那個小區并不是他的住宅?小白的心咚咚直響,猶如驚鼓怒雷一般。這恐怕不是簡單的跳樓自殺。

山中人家,素來善良樸實,雖然正在悲痛萬分之際,那老夫婦見他夜深孤影身形,便好意勸他暫留下來休息吧。小白也不婉拒,便厚着臉皮走進裏屋去。

這是死者林賓生前的房間。木制的牆上挂着一張白紙,上面寫着:我一定要走出去,過上好日子等等諸多勵志雞湯類的東西。

桌上擺滿了書籍,清一色幾乎都是攝影作品或雜志或研究書刊。其間有一本書名用俄語寫着:國家地理。小白微微一震,翻開細細研究了幾頁,便把它收好。

他躺在小木床上,一陣翻來覆去,思緒複雜,睡不着。突然,他微微感覺身下似乎有凸出來的硬物。于是一個鯉魚打挺,他飛身跳下床,慢慢揭開一半墊被,印入眼簾的竟是一個鑲在木板中的金鑰匙。

那金鑰匙不到一厘米長度,做工打磨,精致優雅,與這一屋子的簡陋粗犷形成了巨大反差。

而且那是真金!金鑰匙上的那個黃金代號及品牌,分明價值上百萬。

”越來越有意思了!”小白連忙在屋內四處翻找查看,卻都找不出一個地方是用來開鎖的。

次日,小白起了個大早,便趕緊向那老夫婦道謝。誰知那對老人像是忘記了他有住在這,滿臉疑惑地望着他。

想來是傷心過度,選擇性遺忘昨天的事了。小白輕輕搖了搖頭,便一路趕往市區。

他先是去了那個便利店,借用了好心的老板娘電話,給當地警局打了一通匿名電話,告知他們夜光蟲的事。随後便決定去攝影學院遛遛。

小地方就是好,不消半刻,他就尋到了校門口。還沒等他打聽,耳畔已然飄進海量磕瓜訊息。

“你知道嗎,去年開始,林賓突然變個人似的,經常哭,聽說得了什麽抑郁症!”

“對啊對啊,不過林賓是不是直的啊?之前他不是跟那個學長丁超一直黏在一起。聽說丁超失蹤了,他就傷心過度,想不開了?”

“不是吧!他有女朋友啊!還是一位外國美妞呢,我見過,金色長發……”

“不要亂說。昨天開始警察一直東問西問。一會兒提供了什麽幹擾警方調查方向的事,還要被學校通報批評……”

信息量滿滿,這比穩坐辦公室翻查一堆文件有趣多了。看來這校門是不用進了。

“終于逮到你了!”正在他凝神思量時,冷不防一個身影飛了過來,下一秒,一副銀“手镯”就把他雙手拷住了。

不遠處,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幾個同學,一看這架勢,慌地作鳥獸散。

“嗯,你好”,小白欲哭無淚,又遇上了!真是!

“早上是你打的電話吧?!便利店老板娘還真是熱心哪!”那副隊笑呵呵走了過來。“去局裏喝茶?”

不等他回答,忽地圍上了好幾個警員。

警局辦公室。

“你昨晚去林賓家做什麽?”不等他坐下,已經開始“升堂問審”了。

“……這地方真是……消息傳得如此之快。”小白暗驚道,無奈地直搖頭。

“你殺了林賓?”副隊突然湊過來,一雙寒意外露的眼神像刀一般鋒利。

“……”,小白無語到只剩呵呵了。他低頭看了這副銀“手镯”,跟他一身素服明顯不搭!

“這又是什麽?”突然,副隊上下齊手,在他身上亂摸一陣,掏出了那本俄語版的國家地理雜志和金鑰匙。”它們是你的嗎?”.

“不……是!”小白現在是有口難言。

“那就充公了吧!”

“好吧”,現在是秀才遇到土匪了。

“好個屁!”下一秒,小白突感臉頰一陣熱辣辣的疼痛,副隊一個巴掌甩在他那白皙的臉上。愕然!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造假身份信息?”副隊厲聲吼道,門口的登記冊直接怒甩在桌上,又高高揚起一巴掌。

“沒有,不是。”小白見狀,他不想再莫名挨打了。”……那個失蹤案,我可以幫你。”

“怎麽幫?”

“再去那個山坡!”

……

大中午,小白狼狽地蹲在土坑裏,雙手明晃晃的一副銀手镯,那畫面……

他捏起一小撮土,揉了又揉,聞了又聞,”這夜光蟲應該在這土裏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夜光蟲生活在海水中,很明顯,不可能自己爬到這荒山野坡裏……”,小白在琢磨着,莫非夜光蟲有什麽致毒致命的傷害?!好像不會吃人吧。

“這裏的土沫沒有很濃的海腥味。應該可以說明它不是剛剛被帶到這。”

副隊沉着臉色,眼睛眯起,盯着眼前這位朱唇粉面的繡花枕頭,心裏一陣翻滾,這副模樣像是那網上的通緝犯嗎?!

“也許。那個丁超并不是在這失蹤的。”一陣涼風襲面,他用手撩撥了自己的鼻尖,土裏仍有酒氣。小白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

“那幾位大學生報案稱,前晚一起在這喝了很多酒。現在看來只能證明一點,他們确實于近段時間有在這喝酒。但是,丁超并沒有參加。

每一個人在醉酒的狀态下,半路遭襲,一般都會下意識做出抵抗。有抵抗就會掙紮,酒氣上身,引發胃腸蠕動,便會嘔吐……

如果丁超也和他們一起醉酒了,又突然遭到不測,土裏應該會殘留他的嘔吐物。但是,目前并沒有發現殘留的嘔吐物。”小白淡淡解釋道。

周圍一隊人馬愕然。那不就意味着昨天,那幾個大學生通通在撒謊?!

“抓人”,副隊氣得差點不爆炸起來。

“不急抓人,撒謊不一定有罪。但是……或許先查下林賓的銀行賬戶,順道……把這些大學生們的銀行賬戶全查了吧。”小白幽幽說道。

此時,他做了個十分大膽的假設,如果是,順便把章隊交給的任務也一起完成了。

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哪裏來的收入和人脈,能買得起,或有人贈送這麽高大上的玩意。

果然這麽一查,一切水落石出了。去年開始,這幾個大學生們,包括林賓丁超,銀行賬戶時不時就收到一筆可觀的轉帳,轉賬戶頭都是臨時的,找不到轉賬者的真實身份信息。

審訊室內。

“帥哥,你的衣服真好看,貴不貴?”小白一改冷面冰霜,嬉皮笑臉地盯着那班長同學問道。

“有病!”班長怒喝道,雖然語氣強烈,卻夾雜着一絲顫抖。

“哪裏來的錢買來這個高大上的手表啊?”小白又指向他的手腕,“還是那什麽牌子最新款呢,啧啧啧……”

“你想說什麽呢?”班長仍然怒不可遏,但是氣場弱了很多,裏面藏着一陣恐懼。

“你真的不自己說嗎?”小白盯着他,緩緩說道,“那我來講個故事給你聽。”

從前,有幾個大學生熱愛攝影,眷戀祖國大美河山,四時美景,經常邀約一起到各處拍照。

去年,他們偶然的機會,将照片寄給某些地理雜志社,居然被刊用了!而且得到了一筆可觀的回報。

雜志編輯是位金色頭發的外國美妞,她除了欣賞這些學生們的好作品,還跟各位成了好朋友。

她要求接下來拍攝的作品不僅僅是大美河山,像什麽海事基地外景,她最喜歡,尤其要求在相片裏務必出現拍攝的角度,地理位置等等。

終于,其中一個叫丁超的同學良心發現,甚感不妥,前去質問這些同學們。然後他就永遠消失了……

然而這些同學們低估了男男愛情的力量。那個林賓苦苦找了丁超一年多,終于被他發現蛛絲馬跡……

然後在昨天下午,他也永遠閉嘴了。不過,他的這把金鑰匙替主人說出了一切,想必長眠于大海深處的某個金鎖頭的主人也會釋然了吧。

……

驚愕。過了許久,那班長幽幽擡起頭,“丁超被扔進海裏了?你怎麽知道?”

小白眼底浮現出一個月黑風高的山坡上,一群人圍着白蠟燭走啊走啊,突然有一道身影晃過,丁超倒地,再被遠遠扔進深海中。

那人影從海邊回來,繼續跟他們把酒共醉。不料,那時一條夜光蟲無意中從她身上抖落,入了土裏……

“你怎麽知道是金色長發美女?”

小白想起,昨天人行道上那疾風而去的摩托車手,許是要急急去辦一件大事:幹掉林賓,那個假裝和自己談情說愛,卻時刻想着為舊情人報仇的”男朋友”。

“可是,小木屋的兩個老人堅持說,前晚暴風雪,有幾個大學生們來借宿。”副隊疑慮道。

“他們似乎得了老年癡呆症……”小白的眼線回到了林賓的房間牆壁上,那張雞湯滿滿的牆紙,上面密密麻麻寫着老年癡呆症。

今年的某一天開始,兩位老人便只記得去年的事……因此,老人的兒子需要錢,需要很多錢給老人治病,過上好日子。

“你到底是誰?”

“這些大學生們得換個地方審訊了,”小白微微一笑,拂袖而去。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