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還在好奇江承一早不見了,原來是去接蘇心悅了。

不過幾年前蘇心悅寧願炸死去國外,也不願意讓人知道她變成如今的樣子,怎麽現在又肯出現了?

我掃了一圈,見除了早已知道蘇心悅沒死的江家人外,其他人都震驚的看着蘇心悅。

“我是不是看錯了,不是說蘇心悅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好奇,而且看她樣子好像是癱瘓了。”

“你們快掐一下我,我不是再做夢吧?”

“嘶,真疼,蘇心悅居然沒死!”

“她不死也跟死了沒區別了,你看她都癱瘓了。”

“癱瘓了又怎麽了?你看江少現在對她還不是像以前一樣溫柔嗎?要是江少能這樣對我,我死也願意。”

“那也要江少看得上你才行。”

人群中的兩人吵了起來,很快有人出來制止。

“你們快別吵了,別忘了江少可是結過婚的人,前女友和現任妻子,你們猜江少會怎麽選?”

我聽見八卦的話題集中在我和蘇心悅身上,手裏握着的酒杯驟然收緊。

還好這樣的場面我見多了,很快恢複如常,踩着高跟鞋朝江承走去。

“阿承……”

忽地,我的鼻腔中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奈兒五號香水味。我記得在哪裏聞到過,但一下子卻想不起來。

電光火石間,我想起來這個香水味在江承身上味道過,就在他從國外回來後。

當時我還以為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才沾上了香水味,但江承卻說沒有。

而且本來在他回國之前,我給他打電話時有個女人接了。我原本想回國問他的,但因為衣服上的香水味相信他沒有鬼混,我才沒有問。

現在這個香水味再次出現,是不是代表着當初江承欺騙了我?他和那個女人又見面了?

“瑤兒,你怎麽了?”

聽見江承的聲音,我回國神,裝作若無其事道“沒事,對了,蘇小姐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樣的宴會。”

我話音未落,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我們三人的耳際。

“快看,現任和前任争鋒相對開始了。”

“你們猜江少會幫誰,我賭幫蘇小姐。”

“我也賭蘇小姐,她變成這個樣子,江少肯定不忍心。”

很快,衆人的話都集中在攻擊蘇心悅上。

“我要是變成她這樣,早就躲在家裏不敢出來了。”

“我也是,你們不知道,剛才我從她身前走過,她就像沒看見一樣,搞不好還瞎了。”

“我覺得是瞎了,你們看她眼睛都沒有焦距。”

我皺緊了眉,這些人都是千金小姐,怎麽一點兒教養都沒有,當着當事人的面說閑話。

江承聽了幾句就聽不下去了,冷眼朝說得最兇的幾人看去,直把她們看得噤若寒蟬,心虛的低下頭。

而當事人蘇心悅就跟沒事人一樣,笑了笑,“我本來不想來的,不過阿承說我一個人在家無聊,所以帶我來了。”

我仔細的看着蘇心悅的臉,确定她臉上沒有因為她們的話而産生一絲不悅。

當時我看不見的那段時間,只要別人過度的幫助我,都讓我覺得難堪,很不高興。

但蘇心悅被這麽多人當面說,卻跟無事人一樣,是心态太好,放下這件事?還是別有內情?

“瑤兒,心悅交給你了,你陪她轉轉,我有點事去去就回。”江承突然說。

“嗯,你去吧,蘇小姐交給我。”我溫婉道。

江承點了點頭,擡腿朝人群中走去。

我吸了口氣,換上了笑容,“蘇小姐,我帶你去那邊休息一下。”

這裏人太多,而且正好處在進口,我可不想讓進進出出的人把我和她當猴看。

蘇心悅感激一笑,“麻煩了。”

我推着蘇心悅往沙發處去,但碰上輪椅的瞬間,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再次浮現在鼻腔中,而且比剛才江承身上的還要濃一些。

我意識到這個香水味是從蘇心悅身上散發出來的,心裏一震,手指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江承身上的香水味在蘇心媛身上出現,也就是說當初江承去國外根本不是工作,而是去見蘇心悅?那當時接電話的女人也是蘇心悅?

我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冷靜,這一切都是我的假設,沒有證據,來回重複了好幾次才控制住自己。

我一邊推着輪椅,一邊狀似無意的問“蘇小姐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你很喜歡這一款嗎?”

“是啊,我很喜歡這一款,因為這個是阿承第一次送給我的香水牌子。”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蘇心悅補充了一句,“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無暇去聽最後一句話,腦海裏亂做一團。

一切的一切已經說得通了,香水是江承送給蘇心悅的,也是他将蘇心悅送去國外。也就是說,當初江承去國外是見蘇心悅無疑了。

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江承這件事還要瞞着我多久。或者是說,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你在這裏坐一下,我有事離開一些。”

不等蘇心悅開口,我朝人群中走去,迫切想找到江承,問清楚這件事。

江承正在和人說話,看見我後對對方說了一聲,而後朝我走來。

“你怎麽來了?心悅呢?”

“我有事和你說。”

“有什麽事等宴會結束再說。”

“我就要現在說。”我不容拒絕道,我怕我再不說出來會受不了。

江承一臉無奈,“好吧,我們回房間說。”

我和江承回到房間,關上門後我迫不及待的問“當初你給我說去國外工作,實際上是卻見蘇心悅,是不是?”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江承,想從他嘴裏聽到不是兩個字。

然而,卻失望了。

“是。”

我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一般,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瑤兒。”

“別碰我。”

我避開了江承的手,憤怒說“你騙我。”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承認,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江承解釋道。

“難道過去了就能否決掉你騙我?把這一切當做不存在?”我拔高了聲音。

“我也不是有意的,當時心悅在國外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所以才找了這個理由。”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不能讓人知道,我在乎的是在這件事上你欺騙了我,而且我給你打了電話你都不回我。”

江承一怔,旋即皺眉道“你什麽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我冷笑,“你還在騙我,就在你回來的前三天,我給你打了電話。當時是一個女人接的,如果我沒有猜錯,是蘇心悅吧。怎麽,她沒有給你說?”

江承否認道“我不知道什麽電話,我手機裏也沒有你的來電。”

“你還裝?”我怒聲道。

如果不是我之前清空了手機,我都想直接把通話記錄翻給他看。

“我真沒有看見,不信你自己看。”江承拿出手機遞給我。

我接過手機,開始翻通訊記錄,“你不信是吧,好,我拿出證據。”

但直到我把江承手機的通訊錄翻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當時我給他打的電話。

“這……這怎麽可能?我當時明明給你打電話了。”我震驚道。

“我所有的通話記錄都在裏面,一天不少。”

我不死心的再翻了一次,但還是沒有,除了那天的,別的都在。

見我停下來,江承說“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不是我不回你電話,而是真沒有。”

“可我真打了。”我一臉委屈,而後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會不會是蘇心悅給你删掉了?”

江承的臉上露出不悅,沉聲道“你說打電話給我,是一個女人接的,但找不到通訊記錄。現在還懷疑是心悅給你删掉了,我倒是想問問你,她看不見,怎麽給你删的?”

我剛才是急昏了頭,才說出這句話,現在被江承一說,腦子瞬間恢複了清醒,也覺得不可能。

就算電話真是蘇心悅接的,但她看不見又怎麽會給删掉?

我失落的将手機還給江承,他的語氣緩和下來,“這幾天的事多你才出現了幻覺,等過段時間沒事了,我們出去玩玩,換個心情。”

我很想說不是幻覺,但見江承一臉擔憂的樣子,忍住了嘴裏的話。

“你在房間裏休息一下,我先下去了。”

我沒有攔着,等江承走後,我又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認真的想了想。

當時我肯定給江承打過電話,但現在通話記錄沒有了,所以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而解開這個的謎團,或許就在蘇心悅身上。

片刻後,我打起精神,給自己補了個妝後下樓。

樓下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說話,好不熱鬧。

看見我後,衆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後全都移開,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緩緩走下樓梯。

蘇心悅還在我推她過去的地方,四周圍着一圈的人,但所有人都只是站在一旁,沒有和她說話。

唯有一個女人坐在她的對面,兩人有說有笑,完全不在乎周圍的目光。

我看着那女人面容好像是韓明月。

我剛收回眼神,忽地見白烨端着一杯紅酒朝我款款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