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蘭的事在村裏也傳的沸沸揚揚,說實話,民衆心裏哪有什麽公平正義可言?他們只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們所看到的自然就是夏安歌的咄咄逼人,翠蘭的楚楚可憐,所以自覺的就站在了自己覺得弱勢的一方,村裏一時閑話四起。
梁海峰和周靈風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去村頭的槐樹下打發時間了,畢竟他們家現在就是閑話的中心,他們可不願意去觸那個黴頭。
翠蘭媽倒是天天在那裏賣慘,贏的村民的一大片的同情心。
夏安歌冷笑,大家的同情管什麽用?同情能讓你女兒免于坐牢嗎?不過是祥林嫂罷了,說的多了,開始的同情就會轉換為厭惡,到時候也只能是自食惡果。
周靈風整天在家裏愁的長籲短嘆的,“他爹,你說這可怎麽辦啊?安歌也是的,讓她別報警,別報警,怎麽就是不聽呢?”
“行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可說的啊?”梁海峰不耐煩的說道,“翠蘭做錯了事也應該接受懲罰,沒什麽說的,我們怕什麽?你要是想出去轉轉,那你就出去,我就不信他們能當着你的面說。”
“你說的輕松,我可不願意去看他們的臉色。”
“那就別去,我也見不得你跟那些人湊在一起說人閑話……”
夏安歌聽着兩人說話搖了搖頭,現在的村民就跟二十一世紀的網民一樣,什麽真相都不了解,人雲亦雲的就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人。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汽車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按喇叭的聲音。
“咦,怎麽會有汽車聲?”周靈風驚訝的問道,說着就打算起身出去看看。
夏安歌突然想起來之前王京說要和梁景回來,難道是兩人回來了?可是怎麽鬧怎麽大的動靜?還開車?
她還沒有走出去呢,就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一個穿着軍裝的小夥子,二十歲出頭,皮膚黝黑,一笑露出滿嘴的大白牙,一張口就是一口濃重的四川音,“這是夏安歌家嗎?”
“是!”夏安歌應道,“同志你是?”
“哦,是首長讓我給他的女兒送嫁妝來了!”小夥子說道。
夏安歌一愣,什麽首長?什麽嫁妝?
“是不是王京?”夏安歌直接開口問道。
小夥子愣愣的搔了搔腦袋,“什麽王京呀?我不認識啊!”
“是夏司令讓我給他小女兒送嫁妝的,夏司令說他女兒出嫁的時候太過于匆忙,也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所以都沒有給小女兒好好的準備嫁妝,這不是家裏沒事了嗎?就趕緊補上了,本來夏司令準備親自給送過來的,但是因為事情太多了,就說先讓我送過來!”
夏津沒事了?可是之前跟王山通電話的時候王山也沒有說這麽快就能沒事啊?
夏安歌站着不動,梁海峰和周靈風站在身旁更是反應不過來,親家不是出事了嗎?怎麽還能差人送嫁妝過來?
小夥子憨憨一笑,“我們給你搬進來吧?等會我們還有別的任務呢。”
這出去一看,好家夥……滿滿的兩大軍用卡車。
現在農閑,本來村裏人就閑的要死,這又有兩輛大卡車停在了梁家的門口,就知道又有熱鬧可看,一呼啦的全湧了過來。
小夥子立刻就招呼着其他人往下搬,一個個的紅木大箱子接二連三的搬進梁家的院子,甚至還有大三件,這可讓村裏不少人眼紅了。
龐嬸子就忍不住問道,“靈風,這些都是你們家兒媳婦的嫁妝啊?”
周靈風挺直了腰背,鼻孔都快朝天的嗯了一聲,她這下看村裏還有誰敢說他們一家晦氣?以為我親家坐牢了,都等着看我們家的笑話呢,現在你們看看,我們親家好着呢,給女兒把嫁妝也補過來了。
“哎呀!”石文成媳婦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靈風,你可真是結了個好親家,這好家夥,你們家二媳婦一個人的嫁妝趕上我們全村的媳婦了。”
周靈風輕哼了一聲,“嗨,這有什麽啊?有些人不是還天天在背後說我們家什麽攀高枝,結果高枝斷了,把我們家砸死了的話嗎?說實話,我倒是願意讓這高枝把我們家砸死呢。”
此一時,彼一時,夏津一下子送來這麽多的嫁妝,村裏人之前說的話自然是全部都扔到腦後去了,語氣裏全是羨慕恭維。
“喲,這不是翠蘭媽嗎?”周靈風也是火眼金睛,一下子沖進人群就拉住要走的翠蘭媽的手腕,“走哪兒去啊?你不是說我們親家坐牢了嗎?來,來,給你看看我們親家送來的這些好東西!”
周靈風不由分說的就把翠蘭媽拉了進來,“你看看啊,縫紉機,啧啧,多好啊,你看着光澤,還有這……這叫什麽來着,反正就可以吱吱呀呀的唱歌,可好了,翠蘭媽,你不是平常就喜歡唱個曲啥的嗎?你以後來家裏,我讓安歌給你放,你跟着人家裏面的人好好學學。”
翠蘭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別提被臊的多好看了,她天天跟村裏人哭可憐,順便埋汰梁家一家人,現在好了直接被人家狠狠的打臉了。
“安歌啊,你來把這箱子打開,我給你嬸子看看你的嫁妝!”
夏安歌根本不想這麽炫耀的,但是一想到周靈風最近确實是受了不少的氣和白眼,現在不但是給翠蘭媽炫耀,更是在村裏人面前揚眉吐氣呢,便叫住了那個小夥子,讓他幫忙給打開一箱看看。
這一箱,全部是綢緞的被套面,紅的耀眼!
周靈風拿了一匹出來,“哎呦天那,我都怕我這手粗糙,給劃了。”
“這是好東西呢……”幾個媳婦嬸子都湊了過來,“這面子可真滑,靈風,你們親家真的是大手筆啊。”
“那是,我們親家那是京城當大官的,哪兒那麽容易出事?有些人啊,嘴上就是沒有個把門的,狗嘴吐不出象牙,說的話不堪入耳。”
“嘿,靈風,你跟那瘋狗計較什麽呢?”
“就是,她女兒做賊,不要臉,你跟她計較,不是掉價?”
翠蘭媽也算是真正的領略到了前兩天周靈風心裏的憋火,可是偏偏辦法發作不出來,還得把臉湊上去讓人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