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古代渣男和穿越渣女的真愛14

老東西就剩一口氣吊着了,祁安來送她最後一程。

祁安站在韓母床前,給她描述了下她親兒子現如今的慘狀,又一字一句地給她念了那封休書。

韓母睚眦欲裂,眼淚從幹涸的眼裏流淌出來,一副想和祁安拼命的架勢。

雖然兒子不孝,但她還是想讓他好好活着,活的光鮮亮麗,意氣風發。

韓母很快便喘不上氣來了,胸膛像是壞了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艱難無比。

她知道自己大限到了,最後的這段時日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受盡了折磨,都是因為兒子娶的這個毒婦。

她害的他們韓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到了地下都沒辦法跟祖宗交代。

她瞪大眼,死撐着不肯咽氣,祁安俯身陰笑:

“別硬撐了,你兒子很快就來陪你,因為……聖旨已經在路上了,你猜是幹什麽的?。”

韓母呼哧呼哧喘氣,眼珠子瞪得快要從眼眶跳出來。

片刻後,吊着的那口氣終于耗盡了,她的表情便定格在了這一幕。

死不瞑目。

韓府門口,宋父望眼欲穿,焦急地來回踱步。

他帶來的下人們手裏扯着上好的綢布制成的橫幅,上書“恭迎宋家大小姐回家。”

見到女兒出來,宋父高興地一揮手,幾十挂鞭炮齊響,喜慶的奏樂聲随之響起。

祁安正想上馬車,宋父攔住她,一指旁邊的火盆:“蘭蘭等等,先跨個火盆,去去韓家的晦氣……”

祁安:“……”

阿塔笑噴了:“老爺子講究人啊。老大,走一個。”

老人家神色太殷切,祁安只好照做。

跨完火盆,宋父笑的合不攏嘴,任誰都能看出他的開心。

祁安上了宋父的馬車,宋星辰抱住她的胳膊,笑的酒窩都出來了:

“真好,以後又能天天見到阿姐了。”

祁安捏了捏他的臉,給他嘴裏塞了塊饴糖。

元青和紅豆綠珠指揮着韓府,不對,現在是宋府的下人們将行李裝車,然後跟在馬車後面。

長長的隊伍再次引起了百姓的圍觀。

在這個朝代,女子離了夫家再回娘家不是什麽光鮮事,嚴重的會被視為不祥之人。

因此偶有個例都極為低調,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知道,衆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高調的大陣仗。

又是放炮又是奏樂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辦喜事呢。

宋父這一出,明明白白的告訴都城百姓,我女兒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她永遠都是我們宋家最珍貴的寶貝。

馬車裏,宋父摸着祁安的頭發,紅着眼圈說:“沒事就好,蘭蘭不怕啊,以後爹養你。”

宋星辰也擠過來,獻寶似的遞給祁安一枚鑰匙:

“阿姐,這是我攢的小金庫,都給你花,花完了我再給你賺。”

阿塔忍不住嘆息,上輩子若是宋心蘭能成功和離,也會這麽幸福的吧。

狗日的韓修澤!

韓母已經死了,張妍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罪魁禍首韓修澤也馬上就要下地獄了,他們也算對得起宋心蘭的委托了。

馬車前腳剛到宋府,一隊人馬後腳就帶着聖旨到了韓府。

盼走了女魔頭,韓修澤剛把自己拾掇好準備出門走動,便見到了院子裏前來傳旨的一行人。

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韓修澤接旨。”

韓修澤大喜,忙跪下接旨,沒看到太監眼中的輕蔑。

聽完旨意後,他頓在了原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本以為是自己的閉門思過到期了,聖上要重新召他入朝辦差。

沒想到,居然是将他的官職一撸到底,貶為庶民。

拜祁安所賜,韓修澤和他母親的名聲比狗屎都臭。

朝野上下都聽說了他們母子那些匪夷所思的奇葩事,聖上也對他厭惡不已。

韓修澤跪在地上擡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什麽叫德行有虧,德不配位?

他只是帶了一個女人回家,這算什麽錯誤?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被宋心蘭那個女魔頭害的連命都快沒了。

他想解釋,想求情,但話出口卻是“我不服”。

接着他忽然起身,一把搶過聖旨三下五除二撕了個稀巴爛。

宣旨的一行人全都被他的狗膽包天給驚住了。

先是出言不遜抗旨不遵,後又撕毀聖旨,這是對聖上大不敬,是要掉腦袋的呀。

其實韓修澤比他們還驚恐,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被他撕毀的聖旨,渾身抖得停不下來。

不,不是這樣的,他不敢抗旨,更不敢撕毀聖旨。

他是想解釋求情的,他想說宋心蘭要害我,給我下了毒。

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管不住自己的嘴和手,就像中邪了一樣。

宣旨的太監陰冷地指着他,尖聲下令:“韓修澤抗旨不尊,撕毀聖旨,乃大不敬之罪,拿下他。”

看着向他走來的禁衛軍,韓修澤腦中轟然一聲,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塌了。

全完了。

消息傳進宮裏,皇上大怒,直接判了韓家滿門抄斬。

抓人的時候才發現,韓家只剩下韓修澤母子二人,韓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死了,眼睛大睜着,屍身都硬了。

宋心蘭一紙休書和韓家脫離了關系,宋父銀子砸的夠多,休書在官府順利備了案,已經生效。

下人們也全都跟着宋心蘭走了,已經不屬于韓家的人了,全都逃過一劫。

因此,這道滿門抄斬的聖旨,生效的對象只有一人,就是韓修澤。

大家紛紛感嘆,宋家姑娘這運氣太他娘的好了。

她但凡晚幾個時辰脫離韓家,都得跟着上斷頭臺。

下人們也是,跟對了主子,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宋父心有餘悸,拉着祁安燒香拜佛,直呼是夫人在天有靈護佑着女兒。

祁安無奈照做,她總不能告訴宋父,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吧。

三日後,韓修澤被押上了刑場。

直到上了斷頭臺,他還在嚷嚷着自己是被冤枉的,是有人害他。

然而沒有人理他,被砍頭的十個裏有九個都說自己是冤枉的。

“午時已到,行刑。”

劊子手一刀下去,人頭落地,軀體慢慢倒下。

頭顱在地上咕嚕嚕滾動,沾滿了鮮血和泥土,肮髒不堪。

最後,連着屍身一起被扔去了亂葬崗,被野狗啃食。

死無葬身之地。

直到死的那一刻,韓修澤都沒想明白。

明明不久前他的前程還一片大好,為什麽回到都城不到一個月便家破人亡,死無全屍。

好像一切都是因為宋心蘭。

他想,要是當年沒有招惹宋心蘭就好了。

或者招惹了以後好好對她,不要讓母親欺辱她,不要帶回張妍妍,可能結果也會不一樣。

他不知道,上輩子宋心蘭死前也是這麽想的。

要是沒有嫁給韓修澤就好了。

只能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祁安才不管他想了什麽,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時間她準備做個快樂的米蟲歇一歇。

快樂了一個月後,阿塔忽的想起:“老大,你是不是忘了點啥?”

祁安此時正舒舒服服地靠在貴妃榻上,紅豆給捏肩,綠珠給喂着剝好的葡萄,元青給念着話本。

聞言她不以為然道:“啥?”

阿塔:“張妍妍啊。”

祁安:“……”

草,光顧着享受了,還真把她給忘了。

祁安起身:“走,去看看她。”

她倒要看看,那個自以為牛逼實則傻逼的穿越女在失去了外挂後,能不能在她瞧不起的古代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