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歌回到家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估計梁海峰和周靈風應該是去新房那邊了,自從梁遠開始挖地基準備蓋新房,村裏人每天扯閑的地方就從村口的大槐樹挪到那邊去了,村裏人嘛,都是哪兒熱鬧往哪兒湊。

夏安歌也沒有多想,她在鎮上已經吃過飯了,所以也不餓,看到桌子上有洗幹淨的蘋果就随手拿起來一個咬在嘴裏,去廚房端了水洗臉。

這臉還沒有洗完呢,周靈風就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夏安歌,你還要不要臉?”

夏安歌一愣,“又怎麽了?”

周靈風快步走過了,端起夏安歌正在洗臉的水盆就咣的一聲扔在了地上,水一下子就濕了夏安歌的鞋襪。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為什麽你不知道啊?村裏的人現在都知道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跟牟家村那個二流子在村口拉拉扯扯的,這才去賣衣服第一天就勾搭上野男人了是不是?”

夏安歌現在也不想去糾正解釋什麽事實了,饒是她脾氣再好,饒是周靈風是梁景的親媽,她今天說出這樣的話,夏安歌也不想再忍了。

“我說你個小蹄子,每天在家裏裝的一副乖巧伶俐的樣子,其實背地裏都浪出花了吧?你說,你背着我們梁景跟別的男人都做了什麽?”

“我敬你是長輩,你如果像我道歉,這些話,我就當沒有聽到,以前我對你怎麽樣,往後我還對你怎麽樣。”夏安歌冷冷的說道。

周靈風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我告訴你,這件事上,我可是一點都沒有虛說你,我們村的人都知道了,你和那個二流子在村口拉拉扯扯的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都能那麽不要臉,背後還不知道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

周靈風說着哇的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下,“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都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要讓村裏人說閑話……還有我那可憐的兒子,你讓他以後怎麽活?”

夏安歌眼神冰冷的看着周靈風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要是以前,她肯定早就拼命的解釋……看在梁景的臉上,她還會道個歉,就讓這事翻篇了。

可是今天她算是看出來了,周靈風根本不是想要她什麽解釋,她就是純粹的看不慣自己,純粹的要給自己找事。

周靈風反倒是被夏安歌冰冷的目光看的有些底氣不足,就連刻意裝出來的哭嚎聲也漸漸弱了下去。

“哭夠了嗎?”夏安歌一臉平靜的開口問道,就像剛剛的事半點都沒有發生。

“好,既然你哭夠了,我跟你講道理。”

周靈風心裏有些打鼓,這丫頭不是想跟她鬧吧?現在可不比以前了,村裏很多兒媳婦都和婆婆關系不好,甚至還動手打婆婆呢。

“周靈風,從我進這個家你就看不慣我,我還記得我當時叫你媽你都不應我,但是我就跟個傻子似的,巴巴的湊上去,還給你買衣服,就想着讨你歡心,可是看你今天這個樣子,我就知道,我從開始沒有入了你的眼,現在就更加不可能。”

“我敬你是我的長輩,可是你從來沒有做一個長輩該做的事,你給我撒潑不是一兩次了,這是一個長輩該做的事嗎?”夏安歌緊緊的盯着周靈風,“這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我做為一個長輩難道還不能說你兩句嗎?你現在擺出這幅咄咄逼人的樣子給誰看?我可是你婆婆……”

“如果你把你撒潑的事定義為說兩句的話,那我下面做的事,我覺得也不過是我心情不好,單純的發洩而已。”

夏安歌說完就快步走進了周靈風的房間,一把拉開周靈風的櫃子,她送給周靈風的那件衣服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最上面,夏安歌直接伸手拿了下來,随手拿起一邊的剪刀就開始剪。

周靈風從地上爬起來就已經慢了夏安歌一步,一進門就看到夏安歌在剪她的衣服,以後大叫了一聲,就過來搶,“你個小蹄子,你幹什麽?”

別看周靈風年紀大了,但是好歹還是天天在地裏做農活的,夏安歌又沒有幹過幾天活,根本不是周靈風的對手,一把就被周靈風推到在地,将衣服搶了過去。

但是衣服還是被夏安歌剪了一個大的豁口,周靈風一時心疼的不得了,“死丫頭,你怎麽這麽敗家?”

夏安歌被推到在地,也不覺得有什麽,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那是我賣的衣服,我不想給你穿了。”

“還有這個……”夏安歌手伸進櫃子拿出了一包點心,“這是我給你買的,我不想給你吃了。”夏安歌說完就狠狠的擲在了地上,一包好好的點心,立刻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雖然做這些很幼稚,但是夏安歌做起來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知道周靈風節儉,什麽都舍不得,她剪了衣服,摔了點心,那簡直不亞于在她心裏挖走一塊肉,她的理智告訴她,做這些是不對的,但是情感卻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周靈風氣的差點暈過去,随手拿起一邊的笤竺疙瘩就往夏安歌身上打過來,“我打死你!”

夏安歌避了出去,她不可能對周靈風動手,她接受的教育不允許。

梁海峰一進門就看的兒媳婦在院子裏跑,周靈風拿着笤竺疙瘩在後面追,嘴裏還罵罵咧咧。

他只是微微一動腦子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了,在新房那邊高雪梅是說了夏安歌在村口跟李超群拉扯的事,但是高雪梅也說的明白,是安歌給對方塞錢的緣故,高雪梅也只是随口說說,大家誰都沒有往歪處想。

但是梁海峰一看這樣子,就知道周靈風想歪了……

“住手!幹什麽呢?”梁海峰怒喝了一聲,快走兩步,一把把周靈風手裏的笤竺疙瘩搶過來重重的仍在地上,“靈風,你也一把年紀了?不嫌難看是不是?”

“我嫌什麽難看?有人不要臉偷人都不嫌難看……”

“啪”的一聲,梁海峰的耳光已經甩了過去,“說的什麽混賬話?有你這樣說你自己兒媳婦的嗎?你天天嘴上挂着小景,可是你半點有把小景放在心上嗎?你要是真心疼小景,你能說自己兒媳婦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