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豁得出去,”牡丹對斐韻依有了新的認識,看向封珃:“這個女人很危險,”原只以為她心胸狹隘又目光短淺,現在又多了一點,她不光對異己毒,對自己也狠。
封珃淺笑,他年紀小小就入了大染缸,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她自殺無非就是為了博得外界同情,将所有于她不利的事情一刀斷,那……”
“等等,”燕青打住他們的話:“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個小少兒?”瞧瞧小少兒的那兩大眼,分一點給他該有多完美,“咱們先吃飯,等會再談陰謀詭計。”
“吃飯吧,”牡忠民和藍麗娟對視了一眼,他們大概清楚今天晚上在鬧什麽了。
牡丹伸手輕輕捏了捏胖羊羊的肉臉:“爸媽,你們也不用擔心,畫兒的事兒已經澄清了,哥寫的文稿,老死不相往來,所以斐韻依是忏悔自殺還是經受不住事态自殺,都與畫兒無關。”
“不是你說無關就無關的,”藍麗娟輕嘆:“世上有一類‘聖’人,他們會盲目地同情所謂的弱者,反正你們暫時別再去沾斐韻依那女人了,免得惹上一身騷。”
“知道了,”現在他們确實不能再動作了,不然斐韻依要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即便他們有理也會變得極為被動,牡丹長籲一口氣。
“咱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等吧,等我拿到斐韻依收買大批水軍網絡暴力我以及我家人的證據,我再拿起法律的武器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牡忠民笑着點頭贊同:“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用正當合法的手段對付她,讓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好來,這才是上上策。”
“伯父說得對,”封珃并不認為斐韻依是真的想自殺,為了利益連自己都賣的女人怎麽會舍得死?而自殺這種把戲,至多玩一次,多了也就過了。
#斐韻依在申城家中割腕自殺#已經上了新聞頭條,正如藍麗娟說的那樣,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各類“聖人”,消息才登上新聞不過半小時,就有大批的人出聲譴責此次一連串事件的當事人。
我愛寶哥:【吃了一晚上的瓜,我只想說有些人真的是太咄咄逼人了,現在斐韻依經受不住網絡暴力自殺了,這是沒死成,若是死了呢?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劊子手。】
桃園元圓:【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大家沒發現今晚所有事件的矛頭都指向了斐韻依,那些人就是想要她死,她到底礙着誰的眼了?】
紅塵一杯酒:【經了今晚,對封珃粉轉黑。】
封親妹:【我不明白現在人的三觀到底是怎麽了?如果今晚爆料的所有事情都屬實,那斐韻依這樣的一個人值得被同情嗎?況且她這個時候自殺,目的不是很明顯嗎?博取同情,并且讓所有人都不敢再提‘淫媒’一事,這樣對無辜的江畫真的公平嗎?】
烏崃佛珠:【江畫有家有子,她已經很幸福了,可既然說了放下,她為什麽還要再回娛樂圈?不要說是為了夢想,明眼人都不信。】
天水一澗:【明眼人在這,就是因為江畫有夫有子,過得還不錯,她就應該頂着別人卡在她頭上的屎盆子嗎?說句有悖道德的話,我要是有江畫的背影,早就弄死她們那群貨了。】
RAIR:【天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世上有這麽多聖父聖母。深扒內情,斐韻依這個時候自殺可是一舉多贏。一、博取同情;二、将‘淫媒’之事再次沉底;三、有了世人同情,她簽的那些代言商家迫于輿論大概也不敢再要違約金了。高,真的高!】
天南老舅:【斐韻依都自殺了,你們這群人還在讨伐她的不是,是不是真的要她以死謝罪才放過她,那到時候誰來為斐韻依的死買單?】
Sary:【都這個時候了,是非對錯真的那麽重要嗎?斐韻依今年才30歲,她還年輕,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有必要要她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馮司機:【誰年輕的時候都犯過錯,但沒有像斐韻依這樣惡毒的,當年江畫受萬人唾罵的時候,你們這群聖父聖母在哪?人家現在澄清事實,有什麽錯嗎?】
天南劍:【聖父聖母們別弄錯了,今晚的事是姜明婧挑頭的,起先江畫根本就沒理會,可斐韻依倒好一條動态又說江畫要她的命。可能我蠢,真的想不通江畫什麽都有,為什麽要拿自己的幸福去抵她那條賤命?】
網上争端不斷,在斐韻依自殺未遂後,姜明婧五人再次沉默,而江畫也不再理會此事,不過封珃和牡丹的微博下依舊熱鬧,水軍肆虐成災,兩方FANS又不相讓,自是戰得激烈。
裏華庭,封珃抱着吃飽了就打瞌睡的胖羊羊跟在牡丹身後來到車庫,牡忠民和藍麗娟上了車,他把胖羊羊放到寶寶安全座椅上,也跟着上了車。
“你不回去?”坐在駕駛座上的牡丹拉下安全帶。
“我陪你一塊送伯父伯母,”今晚出的事太多了,他不放心她一個人來回。
經歷過太多風風雨雨的牡忠民,倒是對封珃這樣的作為很滿意:“讓小封跟着認認門,以後在京都有時間就去小四合院走動走動。”
“一定,”坐在最後排的封珃系上安全帶:“可以走了。”
“叔叔,”兩眼快要閉上的胖羊羊又勉力掀起眼皮:“我……窩家裏有……有果果樹,還有十天,窩小……小狗狗就要回家了。”
“這什麽都要拿出來曬曬,”藍麗娟探了探他的小手溫度,從他的小書包裏拿出一個豬豬,背上的拉鏈一扯,将塞在裏面的小毯子抽了出來:“那你有沒有邀請叔叔來家裏玩?”
胖羊羊一想,立馬勾頭看向後座:“叔叔,窩窩請你去我家家玩。”
“好,叔叔有空一定去,”封珃伸手摸了摸他白嫩嫩的小臉:“想睡就睡吧,一會叔叔抱你。”
胖羊羊眼皮子又往下耷拉了,嚅動着小嘴:“爸爸說爺爺大大了,抱不動大羊。”
牡丹将車開出了裏華庭,車裏放着輕音樂,小胖子很快就不再掙紮了,藍麗娟見孫子睡着了,便幫他把小毯子往上拉了拉:“那個斐韻依是不是對小封有意思?”
“伯母,這個事情其實我也不是很确定,”封珃坦言:“但在沒認識丹丹之前,我就已經明确表示過對她無意。”
“這一點我知道,”她也玩微博:“只是這個斐韻依明顯沒有放棄,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們,有時候電視劇裏的那些劇情雖然看着是狗血了點,但現實往往比那編劇編出來的東西更狗血。”
牡丹輕笑:“人總說‘人老成精’,您真的是,”她認同藍麗娟女士的觀點,“經了今晚,我對斐韻依不會再留有餘地了,那就是一條毒蛇。”
“餘地是留給那些知進退的人的,”牡忠民深嘆:“我剛已經翻了微博,姜明婧她們都微博置頂向畫兒道歉了,而斐韻依呢,就算是到了這般不堪的境地,仍不忘撕扯畫兒。”
“也許連自殺都是算計好的,”封珃嗤笑:“人一旦沒有了底線,就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到了小四合院,江家老兩口正等着呢,洪怡迎了上來:“快進屋坐,我燒了茶,”說着目光便落到了抱着胖羊羊的封珃身上,“丹丹眼神就是好,當年一眼給隽子瞧上江畫,現又找了你。”
“是我幸運,”封珃跟着他們進了堂屋。
身着半舊迷彩短袖的江沉山見他們進來,便招呼屋裏的兩個男子:“正好小封來了,你們以後就跟着他。”
“是,”兩個男子立馬挺直腰背,朝封珃敬禮:“李繼廣、韓曉飛報道。”
“二位先坐,我先去把羊羊放下來,”封珃尊重他們身上的殘缺,因為這些殘缺的背後都是偉大。
“我來就好,”江沉山上前,伸手接過胖羊羊:“哎呦,睡得這麽沉,看來今天沒少鬧。”
洪怡兩眼盯着她大孫子:“快抱去裏屋,”這幾個月有這麽個小淘蛋在,他們的日子才沒了寡清,小淘蛋一天不在家,她做什麽都沒精神。
“畫畫孩子都這麽大了,”在李繼廣的印象中,江畫還是那個一早被哨響催起來上學的姑娘:“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洪怡拿了杯子:“都坐都坐,我給你們倒茶。”
牡丹立馬上前幫忙:“您和江伯父感冒好點沒?”
“今天吊了兩瓶水,好了不少,”洪怡心情不錯:“網上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當年江畫輸得不冤,那姓斐的丫頭心思深着呢。哼,一刀對着手腕劃下去,就想一了百了,她以為她死了?”
江沉山從裏屋出來:“這事你不要插手,以前江畫就是被你護得太周全了,才會看不清人心,不懂得防範于未然。”
“我不插手,”洪怡瞥了一眼老古板:“姑娘就好像不是你親生的一樣。”按着她的性子,五年前就不會放過那群小賤皮子。
“哎,”就知道老婆子要炸毛,江沉山也是無奈:“不是我親生的閨女,我會讓她拿着手機對着我的肩章和軍功章拍照,羊羊都這麽大了,她也該學會獨當一面了。”
“親家說的在理,”牡忠民見勢不好趕緊插話:“今晚的事畫畫就處理得很好。”
藍麗娟也幫腔道:“畫兒就是太善良了,有的時候善良的人總是會吃虧,而這個世道又總自以為是地勸人善良。”
“對,”洪怡覺得她親家這話說得太對了:“瞧瞧網上那些人怎麽說的,”她尖着嗓子繪聲繪色地描述。
“江畫什麽都有,為什麽要摁着斐韻依不放啊,”說到這她就激動,“放他老娘的臭屁,江畫背着人哭的時候誰看見了?”
為什麽她和老頭子那麽滿意牡隽?
這其中不單單是因為牡家的門第,還因為牡隽這個人值得。五年前大院裏的人,人前不說人後不知道說了她家多少閑話。
江畫那時候是真臭,後來老頭子回來了複了原位,閑話也沒了,大院裏有那纨绔上門提親,人才知道江畫結婚了,嫁得還非常好,那酸話又起了,她聽着太舒爽了。就大院裏的那群多嘴多舌的,家裏兒女有哪個嫁娶比得上她閨女?
“這裏頭的水很深,”江沉山也知道老婆子怨他,但身處那個位置,他就不能只顧自己的小家:“你也別急,畫兒遭的罪我都記着呢。”
他就這個一個寶貝疙瘩,能不在乎嗎?好在她命好,自己争氣,等牡隽來了京都,他得帶他出去見見一些老朋友,日後這天下都是年輕人的。
又說了一會話,牡丹和封珃便離開了小四合院,至于李繼廣和韓曉飛已經都跟燕青聯系過了,明天一早會到裏華庭報道。
回到家裏,兩人獨處終于不用再壓抑,牡丹輕撫封珃的臉,嬌聲調皮地問道:“今天你醉了沒?”
“之前沒醉,現在對着你好像有點醉了,”封珃俯首:“寶兒,我好想你,”印上她的唇深吻。
兩情相悅,自是渴望,不過他們還差點東西,關鍵時刻封珃剎住,一把抓住她到處點火的手,氣息已經亂了:“Baby,這樣不行。”
家裏沒有安全套,可今晚出了這麽多事兒,當下他和丹丹都不能去買那東西,不然若是被曝出,斐韻依那事就真的過了。
“不要,”牡丹感覺很難受,有一股陌生的感覺在竄動,親吻封珃的下巴,自由的右手去拉扯他的T恤。
但是封珃就是不配合,總是移動臂膀阻撓,将嬌人抱緊困在懷裏:“衣服不能脫了,脫了就收不住了。”
牡丹不高興,擡首去咬他性感的下巴,嘟嘟囔囔地說:“我們下去買,門口有便利店。”
“難受?”封珃擁緊她,低頭親吻她的唇,淺黑色的瞳孔中暗潮洶湧,裏面的火光在炸裂着:“寶兒,”他也想她,很想很想,想得整個人都疼。
牡丹追逐着他:“我想要你,”手再次去拉扯他的T恤。
“牡丹花精……呃,”隔着衣服被她咬了一口,封珃不禁深吸一口氣,後笑着抱起她走向卧室,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你……你等我一會,我……不要咬……我去燕青那拿東西,他應該有備。”
“去,”牡丹聞言立馬放開他。
瞧着她的樣子,封珃都樂了,剛想起身又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還是打電話讓他送過來吧。”
只是他們不知道,現在燕青也正忙着呢。
“啊……哦……你有沒有想我?”一個嬌媚的聲音自燕青的卧室中傳出,燕青回答得那叫一個順溜:“想,都想死我了……哇喔……好棒……”
嗡……嗡……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锲而不舍地響,只是它們的主人暫時沒空,1801卧室中的兩人一次又一次地撥打燕青的號碼,神色變得凝重,牡丹望向封珃:“燕青不在家嗎,會不會出事了?”
“應該在家,”封珃翻身下床:“剛剛我們回來的時候,車庫裏的車并沒有少,我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牡丹一拗起身,不給封珃拒絕的機會,跑去她的小健身房拿了兩只小啞鈴和兩支曲棍球棒。
封珃來到廚房灌了半瓶冰水,終于勉強壓下了那團火,只是一回身就見他親親女友手裏拿了那麽些“武器”,他明顯一愣:“你……怕燕青被綁架嗎?”
若是他記得沒錯,車庫雖然沒少車,但卻多了一輛保時捷,看顏色和車內裝飾,車主應該不是男人。
“以防萬一,”牡丹遞出一支曲棍球棒,只是兩個小啞鈴沒地方裝,有點礙事。
封珃接過那支曲棍球棒:“寶兒,我有學過散打、跆拳道、空手道,在美國的時候還遇到過四次打劫。”
“這不稀奇,”牡丹又給了他一個小啞鈴,後轉身走向門口,透過貓眼看向對門。
“你不想知道結果嗎?”封珃跟上,見她這麽嚴肅,手裏的東西也不敢丢。
“沒人,”牡丹輕輕地轉動門把手:“那結果呢?”
封珃強忍着笑:“結果就是讓那些劫匪更尊重中國人了,”一把拉住他顯得有些鬼祟的女友,“東小西可能來了。”
“啊?”牡丹身子一頓,回頭問道:“你怎麽知道?”
“燕青在這住了快5年了,我常常出入這裏,在車庫裏從來沒見過一輛大紅色的保時捷CC,關鍵那輛大紅色的保時捷還停在燕青家的車位上,”封珃提醒道:“裏華庭不是一般的小區,這裏的物業很嚴謹。”
牡丹舒了口氣:“那把家夥都收起來吧,”在國外待得太久,都落毛病了。
這一點他認同,封珃笑着道:“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要去1802看看。”
“我陪你,”牡丹将東西送回健身房,回來手裏仍留有一個小啞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好吧,”封珃也沒換鞋,直接走向1802,按了指紋進門,跟在他身後的牡丹一眼就掃到了放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士包包,立時就把那只拿着啞鈴的手背到了身後,還真被封老板說中了。
燕青的卧室中傳出令人面紅耳熱的聲音,兩個血氣方剛的男女不約而同地長嘆一口氣,牡丹将手裏的啞鈴拿到眼前:“好想将它扔向屋裏,制造點動靜。”
“燕青會恨我們的,”封珃放輕腳步,走向平日裏燕青存放東西的地方,翻翻找找好一會,沒找到他想要找的東西:“難道全被他拿回自己卧室了?”
“沒有嗎?”牡丹将小啞鈴放到櫃子上,不認命地自己動手翻找,确實沒有那東西,有些氣餒:“看來是緣分還沒到,”胳膊一杵,小啞鈴下落,兩人下意識地立馬避開,喤的一聲,屋中頓時寂靜一片。
過了足有3秒,封珃憋着笑,拉着牡丹:“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