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辛筱微仰着腦袋,雙手抱着肚子:“但是我……哈哈還是想笑,沒……沒事,等會補個妝。”
不見了之前的尴尬,包間內的氣氛倒是活絡了不少,咖啡來了,兩人又點了兩份西點,吃吃喝喝聊着無關痛癢的話。
辛筱拍了照上傳了微博,牡丹也非常捧場地去送上了一個贊,留了一個字“美”,後手她們挽着手說說笑笑地離開了咖啡廳。
回了房間,牡丹才把行李箱從櫃子裏拖出來,門鈴就響了。
站在門外的吳清也是真的不放心,一定要親眼瞧過,确認她主子一點事都沒才踏實,門一打開,她就一步跨入房間,開始上下檢查:“丹丹姐,辛筱沒跟你玩什麽陰招吧?”
“沒有,”牡丹示意她把門關上:“這不是《宣城劍影》殺青了嗎?她是這部戲的女主,我是女二,從進組到現在,我跟她無論是在網上還是在公開場合都沒有過任何友好互動,這就太不對了。”
吳清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這應該是辛筱的經紀人錢芳安排的?”突然發現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對,”牡丹将挂在衣櫥中的衣服都拿了出來:“你東西收拾得怎麽樣了?”
“啊……噢,”吳清有點出神:“才都理出來,”見攤了一床的衣服就想上去幫忙,不過卻牡丹被攔住了,“這些我來,你趕緊回去收拾吧,一會我們還要出發去悅來海鮮島。”
來時就一只行李箱,在麗城待了幾個月,累下的東西還真不少,牡丹将衣架取出放回衣櫥裏。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吳清見她主子手腳利落,也知沒什麽問題。
“好”
………………
“CHEERS……”
整個《宣城劍影》劇組舉杯共慶圓滿殺青,一杯下去,陳森雙目都有些濕潤:“多謝大家這幾個月來的積極配合,雖然中途發生了不少事兒,但咱們《宣城劍影》無論是故事情節還是人物塑造都更突出了。”
“導演說得太對了,”錢芳帶頭鼓掌:“這都是因為您心胸寬闊、廣納谏言,我們大家敬陳導一杯,祝願我們《宣城劍影》收視長虹。”
在場衆人立馬起哄:“收視必定長虹,來來來……”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宣城劍影》劇組一直鬧到近11點才離開悅來海鮮島,明天沒事不急着離開麗城的換地兒續攤,而牡丹、吳清則和辛筱他們一起回去酒店。
今晚錢芳喝得也有些多了,坐在保姆車上,她右手按壓着太陽穴:“牡丹,洛萊女裝要換代言人的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坐在右邊靠窗位置的牡丹扭頭看向錢芳:“聽說已經定了東小西。”
雖然前段時間東小西出了點醜聞,但好在當時就洗幹淨了,對她的名聲倒是沒什麽影響,只是錢芳提這幹什麽?
“你別誤會,”錢芳放下按壓太陽穴的手,笑着道:“我沒有想要挑撥你跟東小西怎麽樣,僅僅只是友情提醒你,東小西當了洛萊的代言人,你可以争取洛萊女裝首席模特的位置。”
牡丹搖了搖頭:“不成的,我身高只有170公分,像洛萊女裝這樣的輕奢品,為了國際市場,他們會更傾向于職業模特。”
“職業模特他們已經有了,”錢芳還是覺得牡丹拿下洛萊首席模特的可能性很大:“我看過你給洛萊拍的畫報,很有張力,塑造性很強,可性感可冷飒,非常不錯。”
“多謝芳姐誇獎和提醒,”牡丹淡笑回道:“我會和畫兒好好商量一下,”雖然她覺得機會不大,但別人的好意還是要領的。
錢芳也是點到為止,話不多說,要是牡丹真能拿下洛萊首席模特的合同,這也算是份小小的情誼:“之前呢,我家辛筱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看在她醉了還願意借錢給你的份上,多多包涵。”
“瞧芳姐說的,”牡丹看了一眼尴尬的辛筱:“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再說吃虧的都是她。”
這個時候辛筱也不好不出聲,別別扭扭地叫了一聲:“丹丹姐。”
6月7日中午十一點,牡丹和吳清來到了7樓,敲開了708房間的門:“導演,我們是來告別的,您昨晚沒斷片吧?”
穿着大T恤搭配大花褲衩的陳森明顯是剛剛洗漱過,側身讓她們進屋:“這就走了,幾點的飛機?”
“一點五十的飛機,”進屋後,牡丹坐到沙發上:“也不知道胡導起沒起?我還想跟他打聲招呼。”
陳森來到牡丹對面的沙發上落座:“也別想着打招呼了,他們昨晚都多了,這會起沒起還真不一定,我給你轉告下,”端起茶幾上的那杯白開水,喝了一口,“你一點五十的飛機那馬上就得走了,我讓小趙送你們。”
“行,”牡丹沒有跟他客氣:“那多謝導演,之後《宣城劍影》宣傳的事兒,到時您招呼我一聲,我一定全力配合劇組宣傳。”
“就等你這話,”陳森喝了一杯白開水,起身送她們,“路上小心點兒,申城那邊應該都安排好了吧?”
走到門口,牡丹示意他留步:“一切都安排好了,多謝您這幾個月來對我的指點和包容,”說着就鄭重地鞠了一躬,“謝謝,您多保重。”
“你們也保重,快走吧,時間不寬裕,飛機不等人,等回了京都咱們再聚首吃飯,到時你帶上人,我和金霞帶上錢。”
“行”
推着行李箱出了酒店房間,牡丹最後看了一眼她住了幾個月的地方,便笑着關上門同吳清走向電梯口。
坐在車裏看着窗外的碧水青山,來《宣城劍影》劇組時,她才剛剛入圈,心中多少有些彷徨,一晃4個月過去,現在的她對自己的未來已經有了更好的規劃,而娛樂圈成了她的起點。
叮……
正想得出神的時候,拿在手裏的手機響了,牡丹彎起唇角,她知道是誰。
點開微信,果然是封老板在向她彙報行程,手指在對話框一點,屏幕鍵盤就跳了出來,本想打字,但她在手指快要觸到鍵盤時又改變了注意,直接語音,她想聽他的聲音。
“我現正在去機場的路上,陳導安排的車送的。”
“我已經在機場,還有十分鐘就要登機,”封珃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到了機場一定要注意安全,有FANS拍照就讓他們拍,只要不堵着你,你就走自己的,辦好登機手續,進了候機廳就好一些了。”
聽着聲音,牡丹雙眉微微一蹙:“你怎麽,感冒了?”現在悉尼正處冬季,還真有這可能,而且他最近都是在海邊拍攝,海風呼呼的,她只想想都不禁打哆嗦。
“有一點,已經吃了藥了,”封珃原不想讓她知道的,但她語音發來,他就清楚她的意思了:“一會上了飛機,好好睡一覺就差不多了。”
“你去醫院查過嗎,是傷寒還是普通的感冒?”牡丹發完語音也不等他回應,就直接電話打過去,那頭接得倒是快,聽到壓抑着的輕咳聲,她好看的雙眉皺得更緊:“你去看了醫生,還只是随便吃了點感冒藥?”
聽着變冷的聲音,封珃意識到他家親親女友生氣了,清了清嗓子,扁桃體發炎,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塊東西:“看了醫生,是凍的沒什麽要緊,上午打了點滴,已經好了不少。”
打了點滴?牡丹問道:“你發燒了,嚴不嚴重,現在怎麽樣了?”
“38度多一點點,現在已經退了,”封珃乖乖巧巧地回話:“吃的藥也是醫生開的。”
算他老實,牡丹不放心地叮囑道:“登機後多喝點白開水,藥一定要按時吃,若是有不舒服就趕緊量下體溫,看看溫度是不是又上來了?”
“知道了,”封珃突然覺得身體也不是那麽難受了,只是很想她,他們都有一個月沒見了,“Peony,你回京都後還是住在裏華庭嗎?”
牡丹靠着窗子:“對啊,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機場接你。”
“要到十一號才能回來,”若不是這行程早就敲定了,他都想取消飛去找她:“機場人多,你不用來接,就好好地待在家裏等我,我去找你。”
聽到他那邊的機場廣播聲,牡丹對着手機大力地麽了一聲:“好,我在家裏等你,你到了地方跟我說一聲,自己要注意身體。”
“好”
封珃剛挂了電話,就聽到燕青接連打了兩個噴嚏:“你不會是被傳染了吧?”
“不可能,”燕青拿出一塊棉質方巾擦了擦鼻子:“最近我都在運動,免疫力好得很。剛我會打那突如其來的兩噴嚏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家小西想我了,她在念叨我。”
“好吧,”封珃看着他這癡漢樣,也不想再管他了:“我們該登機了。”
“走吧,”此話一說完,燕青又揚起腦袋:“阿嚏……阿嚏……”
封珃回頭望了他一眼,見他清水鼻涕都下來,不禁笑道:“東小西想你想得真厲害。”
小趙把牡丹和吳清送到機場,并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幫忙推着行禮跟着她們進了機場大廳,牡丹兩人連連道謝。
“你倆也別再謝了,來的時候,陳導特意交代了一定要看着你們過了安檢進了候機廳才成。”
“那還是要謝謝您,”吳清護在牡丹的右邊,全神戒備。
雖然戴着遮陽帽和黑框眼鏡,但進到機場大廳也就五分鐘,便有人認出了牡丹,牡丹也沒慌,有過一次經驗,這次應對起來她明顯平靜多了,面上帶着淡淡的笑,不急不慢地向前,叮囑拍照的人群:“小心一點,注意身後……”
“丹美人,你跟封總很久沒同時出鏡了,”一位打扮時尚,身材高挑的女人拿着手機對着牡丹的臉拍:“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呀?現在好多粉絲都猜你們分手了。”
牡丹輕笑:“能把你的手機拿開一點嗎?都快杵到我的臉上了,”分手?他們還沒膩歪夠呢。
“請讓一讓,”吳清一把擋開還想湊近的那款粉色手機:“謝謝,請讓一讓,”畫姐雇兩傷退兵哥真的是太正确的選擇了。
瞧瞧這些開着高清攝像頭的拍照人,他們什麽時候這樣拍過自己?幸虧她主子天生麗質,後天努力,素顏也是頂呱呱,經得起高清攝像頭的考驗。
小趙幫着辦了登機手續,将兩人送到安檢口,看着她們進了候機廳才舒了一口氣。
到了申城天還早,下了飛機,吳清便立馬打開手機,不過兩分鐘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就進來了,她趕緊接通:“喂,請問哪位?”
一渾厚的男音自手機中傳出:“你好,我是郝懂,江畫讓我來接你們,你們到哪了?”
“我們剛下飛機,現正坐在車上,”吳清顯得有些興奮,她主子的保姆車到了,以後趕通告、拍戲等等,再也不用受風吹雨淋了,“你們把車停在機場的車庫,我們到車庫聚頭。”
“可以,我把李明的照片發給你,他已經進了機場等你們了。”
牡丹看到李明的第一眼,就覺這是位優秀的軍人,只可惜……目光自李明少了兩指的右手一掠而過,沒有表露出絲毫惋惜和可憐之意:“您好,我是牡丹。”
“見過照片,”李明伸出完好的左手:“不好意思,”他也想用自己曾經握槍的那只手與這位姑娘握手,只是怕吓着她。
“很高興見到您,”牡丹尊重這位雖然傷退,但依舊偉大的軍人:“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李明心頭一熱,之前老首長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有過遲疑,娛樂圈混雜他早有耳聞,本不想淌這渾水,只是看着一人擔起家的老婆和那才6歲的兒子,他還是來了:“您客氣了。”
拿了行禮,李明和吳清護着牡丹到了機場車庫,一輛黑色奔馳斯賓特的車燈閃了閃。三人快速上車,斯賓特出了車庫,直奔香格裏拉大酒店,也許是牡丹名氣上去了,這次的行程,吃住都是洛萊安排。
上了車,吳清安頓好牡丹,兩眼就往駕駛座上掃,剛電話裏自稱郝懂的應該就是開車的這位了,皮膚和李明一樣都呈古銅色,大概是因為面部肌肉的原因,側臉顯得有些剛硬,不過棱角分明,“您好,我是牡丹的助理吳清。”
“我是司機郝懂,”開車的人将頭一仰,吳清和牡丹剛好可以從後視鏡中看到郝懂的眼睛,與他渾厚的聲音一樣,眼睛裏有故事,但明顯不是喜劇。
“以前就聽人說,韓國的長腿歐巴都上了銀屏,而咱們國家的帥哥都貢獻給了部隊,”吳清早就注意到郝懂缺了半邊的右耳,她鼻子裏刺痛,眼淚上湧,但又使命憋着:“我現在算是徹底信了。”
牡丹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控制,盛世太平的背面從來都是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