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賽
初賽一共分為五日,初賽的第一場阿刁便要上場。
随着雲桀的聲音落下,擂臺兩旁的告示欄也陸續張貼了每個人的對戰之人,鳳七擠過人頭攢動的告示欄前,費盡力氣擠了進去,替阿刁看了看她初賽分別要對戰的人。
阿刁站在外圍對于同誰對戰并不關心,只是見鳳七那興奮過頭的樣子,不想掃興,一邊幫她将擠亂的頭發整理好,一邊不在意的問道:“第二、三場對誰?”
鳳七先是故作神秘地嘆了口氣,“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第二場你對戰東林派的一個弟子,我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個門派,所以,不足為懼。”鳳七聳了聳肩。
“那壞消息呢?”阿刁問。
說到這個,鳳七又嘆了口氣,“壞消息你第三場對陣的是四大派之一點星派的新任掌門的大弟子,本來上一屆就要參加的,還是當時鳳鳴大師兄的有利對手,鳳鳴師兄還說過此人十分不好對付。”說着說着,竟有些咬牙切齒,“你說你怎麽這麽點背,三場,兩場都是高手。”
阿刁卻對此不甚在意,反過來安慰鳳七,輕聲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放心,我不會給師門蒙羞的。”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你不知道,那點星派想來出手狠辣,我怕你吃虧。”鳳七自然不是擔心她輸還是贏,只是擔憂她沒有對戰經驗會吃虧。
點星派以暗器為主,尤其擅使鐵鏈,尤其擅長遠距離戰鬥,一條鐵鏈遠遠甩過來,易躲不易攻。
昨夜同她一處時,在她的好奇下,阿刁同她說了與雲逸師叔在山上那與世無争的日子,還有這一路上的辛苦,她實在有些擔心,畢竟阿刁少與人對戰。
“我會小心的,先打完這一場再說。”
人生能得一如此的摯友,阿刁是有些慶幸的,鳳七的擔憂,她懂,只是,此刻不論說些什麽都無法緩解她的焦慮,她只求能在第一場的時候速戰速決,讓她不必再為她擔憂。
早知道,就該同鳳七找個機會打上一場,讓她了解她的實力。
話音剛落,便聽到看臺中央有人喊請天雲門的阿刁對陣青陽派的嘯天。
阿刁在衆人或期盼或打量的眼神中站上了比武臺,對面青陽派的嘯天手握長刀與她相對而立。
四周的聲音異常吵鬧,她下意識四處找尋着謝知非的身影,片刻後,終于前方的亭臺上見到了那一抹清俊的身影,正在不遠處凝望着她。
她凝神看了片刻,似乎在他的臉上看到一抹熟悉的淺笑,忽地一瞬,耳邊那些吵鬧的聲音瞬間消失不見,見謝知非點了點頭,她才收回眼神,看向對面持刀的嘯天。
對方眼神狠厲,健壯的身體猶如一座高山,襯得阿刁是如此的柔弱。
青陽派的實力,江湖衆人有目共睹,畢竟是同天雲門、點星派、南山派齊名,而嘯天手中的那把刀更是泛着寒光。
嘯天心中嗤笑一聲,他昨日便聽師父說了此女的來歷,不料今日便對上了她,雖說是雲逸的徒弟,但見她一副游離在外的神情,更是坐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衆人都說,此女勇戰大夏高手,但他卻只那日同樣出現在客棧的還有鳳鳴,恐怕不能說都是她的功勞,不過見天雲門着急将她塞進此次比武的樣子,怕是另有隐情。
師父讓他小心為上,他卻不這麽想,雲逸消失了這麽久,連天雲門也才剛剛知曉有這麽個徒兒,恐怕,功夫并不會多深。
随着一聲令下,嘯天率先舉起長刀,直沖阿刁而來,本以為她會閃躲,卻不料阿刁一個彎腰,手中的長劍猛然抽出,猶如銀蛇乍現,從側方便要攻入嘯天的側腰。
嘯天不曾想她動作竟如此靈動,瞬間陷入被動之中,慌忙往側面閃躲幾步,長刀立在地面,擋住了她的攻擊。
沒等他反應過來,阿刁再次翻身而起,嘯天忙抽出長刀橫在身前阻擋,卻不料阿刁腳尖一點,踩在他的長刀之上,他忙得抽出,在她翻身之際,左手掌欲直擊她的後背,卻被她輕盈一躲。
嘯天沒想到她動作既快又輕,幾個回合之下,身上滾滿了汗珠,就當他再次喘息一聲,準備再次抽當上前時,卻見阿刁像是終于看穿了他的薄弱之處,從他身前翻越而過,落于他的後方。
嘯天回頭之際,阿刁的長劍已然落于他的頸間。
“天雲門,阿刁勝出!”
聲音一出,掌聲雷動,衆人在此之前對阿刁的認知僅限于雲逸之徒,而青陽派的嘯天可是青陽有望進入決賽的弟子,今日初出茅廬的阿刁竟在十招內輕松勝出,可想武功如何。
青陽派衆人神色灰敗,未曾想此戰竟如此之快便教他人擊敗。
天雲門衆人的神色卻與之相反,面上皆是驕傲之色。
阿刁在被宣告勝出第一時間邊沖謝知非的那處看臺看去,與他四目相對之時,心中湧起一片暖意。
第二場比試在今日晚些時候,阿刁并不着急,她此刻只想越過衆人,去到謝知非的身邊,而她也确實是這樣做的。
她從比武場下來,看着謝知非站着的地方,計算了一下該怎麽繞過衆人去到看臺,剛邁出兩步,便被迎上來的雲桀擋住腳步。
雲桀早知她的能力,故而并未有過擔憂,他身旁還跟着鳳鳴,同樣一副為她喜悅的表情。
“師叔。”她喊道。
“不錯,你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準備明日的比試。”今日一共有數十場對戰,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暫時還不能為她慶祝。
阿刁點了點頭。
鳳鳴作為被重點培養的下一任天雲掌門,雲桀自然出入都會帶上他,所以也無法抽身,他用溫柔的眼神看了眼阿刁,低聲道:“恭喜。”
先前很多人對阿刁的身手有一律,尤其是在得知她是雲逸的徒弟後,看向她的眼神大多帶着打量的意味,今日一戰,想必不僅僅是她自己得勝,也是證明了雲逸的能力。
他早就知道,阿刁就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只要她想,寶劍的鋒芒必能給人刮目相看。
鳳七也見識到了阿刁的厲害,才發覺自己先前的擔憂都是多餘的,現在終于放下心來,再不似先前坐立難安的模樣,她跳到阿刁身側,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道:“我竟不知阿刁如此梨花,快說,你是不是故意保存實力,好讓我今日拜服。”
阿刁知她在打趣,嗔怪地瞧了她依言,沒有理會,沖着雲桀道:“師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沒等雲桀多說便轉身跑了。
“你去哪裏?喂……等等我!”鳳七見她一溜煙便沒了人影,急忙去追。
雲桀見她二人那樣,搖了搖頭,無奈道:“難怪她二人親近,這調皮的模樣真是如出一轍。”
鳳鳴雙目含笑的點頭,他是樂于見到阿刁身旁多交些朋友,不然她總是圍着謝知非團團轉,如今能與鳳七個性相投,他也是松了口氣。
先前調查的消息,一直沒有結果,如今阿刁成功回到天雲門,想必武林大會結束後,二人便能分開,他只盼着那日快點到來。
鳳七好不太容易追上阿刁,卻見她不會竹園,反而朝着看臺的方向走,皺了皺眉問道:“你要看別人比試嗎?留在那裏不是更近,何須跑到此處,遠遠的只能看個熱鬧。”
他們習武之人,觀看別人比試,自然是離得越近越好,這樣才能看清對方的把每一次出招,每一次躲閃,猜測他下一招要如何。
現在去那遠遠的看臺,只能瞧見個大致的身影,還不如不看。
正當她不解之際,去看見謝知非從看臺上一步步走了下來,身後還跟着個方才見到的蕭珩,她才明白是她想多了,阿刁根本不是去看他人比試,研究套路,而是會情郎來了。
真是……
謝知非遠遠瞧見阿刁朝着這裏走來,本欲下去與她會和離開此處,尋一處僻靜之地疑惑是回到竹園,可誰知道卻被蕭珩絆住了腳步,非要問他去哪裏,一看就是故意的。
方才他找到母親,還沒坐下便聽到身後傳來蕭珩的聲音,頓時心道不妙,果然,事情與他所想一致。
母親竟然同意蕭珩住進竹園,還說已經命人将行李搬了進去。
還在想如何拒絕的謝知非只好作罷,惱的他在蕭珩同母親寒暄之際全程都在寒着臉,後來索性站到前面去。
見到阿刁的那一瞬間,還沒有開口,便被身後的蕭珩搶先道:“阿刁,你真厲害,方才那一招……”說着,還比劃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贏。”
“馬屁精。”謝爾潆冷哼出聲,小聲嘟囔了一句。
謝知非聽到,并未出言訓斥,以的姿态向前一部,将阿刁的劍從手中接過,湊近她的耳邊,“做得很好。”
阿刁眸子忽閃,心裏猛地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