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小西見他慫成這般,不禁輕嗤:“不是說我來了,你就敢收嗎?”

她真的受夠了,不堪的過去被有心人翻了出來,時時面對着威脅,她才意識到自己并不堅強,也想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可以擁抱、倚靠。

“那是你激我,我才那麽一說,”燕青背貼着門,右手緊抓門把手,做好随時棄房而逃的準備:“我是一大老爺們,純直男,一女人怼我說送上門的肉都不吃,你到底行不行?我……”

“那你到底行不行?”東小西眼裏多了淚花,前幾天找上燕青也是她最後的掙紮,她以為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會不屑與她合作,可沒想到他竟願意幫她,就連去找Steve也是他想的主意。

燕青被堵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行,那今晚鐵定會出事,入圈這麽多年,他可從來沒潛規則過人;不行,這不是承認自己不是帶把的嗎:“你先冷靜下。”

就在他掰動門把手,打算躲去封珃那避避風頭的時候,門鈴響了,從來沒有一個時候聽到門鈴聲,他會如此激動,猛的一拉,見門外站着的是封珃,頓時鼻酸:“哥們,你怎麽才來?”

他就差那麽丁點就要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漂亮女人,逼得落荒而逃。

“這,”封珃瞥了一眼燕青,後望向靜立在房間裏含着眼淚的女人:“你沒事吧?”

這什麽眼神,燕青踮着腳尖杵到封珃眼前:“她沒事,有事的是我,”只是他一大男人,不好意思流眼淚罷了。

“Sorry,我來就是想要拿我的筆記本,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燕青立馬搖頭:“沒有,來得正是……”

“我看上他了,”隔着浴袍,東小西都能感覺得到燕青緊縮的背部,她不由得地發笑,想到那個夜晚,他打給她的那通電話。她将她的事全盤托出,而他耐心的一點一點地幫她分析。

電話中,男人的聲音沉着鎮定,極富自信,漸漸地撫平了她的哽咽,同時也喚醒了她沉寂多年的欲和渴望。對,就是渴望,她渴望他,所以在通話快要結束的時候,故意激他,勾引他,她想要這個男人。

封珃點了點頭:“東小姐眼光很好,筆記本我也不急着用,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說完不顧燕青的反對,将他往房間裏推了推,幫他們關上門。

這會燕青也懵了,腦子中一直回蕩着東小西剛對封珃宣告似的那句話,這姑娘來真的?要知道上了他的床,這輩子她都別想封珃把她當女人看。

一只纖長的玉手不帶猶豫地覆上燕青的肩,驚得燕青瞬間回神,一個轉身背又抵上了門,“你你你這樣不行的,我跟你說我當年可是以R大法學院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的,各種從業資格證都有,你現在這種行為是違法的知道嗎?”

“不知道,”既然來了,她就不會空手而歸。

東小西看着燕青,慢慢走近,今年她32了,她以為自己看盡世事,不會再心動了,可命運就是這樣眷顧她。

燕青見她逼近,整個人都貼到了門上,內心開始呼喚隔壁的封珃:“‘奸’雖然是女字邊,但強、奸罪并不是只定男人,不定女人的,女人強迫男人在非自願的情況下發生性行為,也是……”

紅唇貼上了那張吧啦吧啦的嘴,東小西見他呆了,狡黠一笑立馬趁虛而入,品到了他的味道,後稍稍後撤:“檸檬味,”跟她想象的一樣可口,檀口下落,親吻他冒了點點硬茬的下巴。

“你來真的?”燕青問完,就咕咚一聲吞咽了口口水,鼻間有她的香味:“我172.5公分。”

“事實上,我只有175.5公分,而且僅工作的時候會穿高跟鞋,”東小西貼近他,在他耳邊呢喃了一句:“我想要你好好疼愛我。”

試問哪個男人受得了?燕青心裏的那根弦頓時就崩裂了,緊握門把手的右手慢慢地松開了,左手掌着女人的後腦勺,不再遲疑地吻上她的唇……

封珃回了房間就給牡丹傳視訊,牡丹聽說東小西去找燕青了,驚愕得嘴都合不攏,久久才說道:“他這是燒了什麽高香?”

“不知道,”封珃開起玩笑:“不過聽燕青說,這兩年燕媽媽撒出去不少香油錢,全是給他求姻緣的。”

“封老板,”牡丹撅起了嘴:“我也想你了。”

封珃看着她喪着臉可憐巴巴的小樣兒,笑着道:“我以為你最近會很忙,忙得不會有時間想念我。”

“怎麽可能不想你,”她剛翻了他與天映的那份合同,錢拿得少也就罷了,但依着珃迷們在網上貼出來的有關那十年封老板的行程,她是真心疼:“明明是我們走在前,竟然被燕青他們秒超了,我輸不起。”

這一點,封珃也是無奈:“六月十二就要進《南茶館師爺》劇組了,所以我最近的行程比較滿,沒辦法去麗城看你,Sorry,寶貝。”

“等有空,我也要學東小西來個突擊堵門,”牡丹知道這段日子他很忙,畢竟進了劇組,他就沒什麽時間再去顧其他了,所以得在進劇組前把代言通告等等都走完。

“好,我歡迎你随時光臨。”

星期五如牡丹預料的一般,天映的股票低開低走繼續下行,牡丹仍是大肆抛售,不過讓她意外的是上午還沒收盤,天映的股價就一度跌到16港元,這不禁叫她警惕了起來,也許天映的資金會提前下場。

而天映股價的大幅下跌也引起了外界頗多關注,甚至上了各大財經新聞,各路自稱“專家”的人也很快湧現了出來,開壇說法。

其中95%的“專家”都認為是“霸王條款”引發的不良反應,這個不良反應也只是暫時的;而剩下的那5%也是衆說紛纭,有幾位更是争得面紅耳赤,但卻沒一個人說到點上。

牡丹見苗頭不好,在上午收盤前,以16.119的價購進了200萬股,交易剛完成,12點的鐘聲便響起了。

“丹丹姐,我就不明白了,你這樣真的會賺錢嗎?”吳清看的是心驚肉跳。

“當然,”牡丹心裏默算了一下:“賺得的還不少,”她來來回回地抛和回購現在手頭上仍持有470萬股天映股票。

昨天挂出去的那1000萬股是從券商那貸來的,平下來她是以22.490賣出,今天上午天映股價是以16.200收盤的,她賺的是中間的差價。

但除了從券商那貸來的股票,她原還買進近500萬股,這500萬股在今早一開盤就被她挂了出去,雖然有虧損,但兩者填補下來,她賺的仍是很多。

下午一開盤,天映股價幾乎是不帶什麽大的起伏一路向下,牡丹算了下手頭的資金,便去拍戲了,到了快三點的時候,她又回到了鐵皮化妝間,吳清整個身子都僵了:“丹丹姐,這都跌破13塊了,”雙腿發顫地讓出了位置。

“天映的資金要入場了,”牡丹坐到椅子上,只掃了一眼股價走勢,便毫不猶豫的開始挂單,分別以13.100、13.200、13.300大量回購:“他們在洗盤,想把一些膽子小的散戶洗出去。”

而此刻京都天映總部緊急會議室中,武昭的手心也在冒冷汗:“再有十分鐘,我們就……”

“她回購了,”天映投資部總監Lilphone不再等了:“下場,”音未落,投資部十六人同時開始操作。

武昭雙目中已爬滿血絲,額上的青筋顫動着,通過多番周旋,到目前為止董事會才籌集了15億人民幣,其中10億是他拿出來。分錢的時候,那些狗東西一個個叫喚得比誰都厲害,可要錢呢?他媽的各種各種的理由全來了。

正如牡丹所料,她這一動作,天映的資金立馬下場争搶散戶,她繼續填單回購,看着持有的資金急劇減少,眼都不眨一下。

因為兩方的大量吃進,天映下行的股價頓時又像吃了大補丸一樣,快速上揚,牡丹在股價到達16時,就停止了補倉,算了下她購回的股票,便再次離開鐵皮化妝間,去拍戲了。

留下吳清一人雙手撐着椅背,平複心情,45分鐘前,她主子手裏就只有470萬股天映股票,現在……讓她好好算下……1622萬股,關鍵是這些股還都是低價買回的,而此刻天映的股價都快被拉到17了。

這便是牛氣哄哄的人生嗎,她當下只想知道武昭還安康否?

天映投資部堅守到下午收盤,成功将股價穩在了17.309港元,但他們知道這只是開始。

Lilphone舒了一口氣,看向武昭:“到目前為止,我可以确定的是對方在做空,同時也在做T,以對方剛剛回購的手筆,可見資金非常雄厚。”

這是武昭最不願聽到的消息,但情況已經是這樣了,他也只能拼全力堡壘:“好在接下來是周末,”這兩天非常關鍵,他必須要籌措足夠的資金,“你說對方下周一會抛嗎?”

“不清楚,”Lilphone搖了搖頭:“我請人打聽過,港城那邊沒有一點風聲,應該不是外資進場。”

“看對方的抛售點和買進點,肯定是職業投資人,可目前國內能這樣大手筆、而且精準地狙擊一家上市公司的職業投資人基本都效力于企業。”

“對方是散戶,那就是獨立投資人,”武昭嘆氣:“國內能拿出那麽錢的大戶不多,查銀行,錢肯定是從銀行來。”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一個隐隐的猜測,只是不敢肯定,看來是時候該給封珃去個電話了。

封珃結束了代言活動,找了個理由拒絕了晚宴,便由品牌商送回酒店。今天日子比較特殊,他給燕青放了一天假,原以為回來會見到一神清氣爽的燕青,可倚在他房間門口的那位像是被吸幹精氣的男人是誰?

“工作還順利嗎?”燕青右手插在浴袍的口袋中,左手揉了揉有點發青的雙眼。

“你……沒事吧?”封珃取了房卡打開門,擡起空着的右手想要去攙扶燕青。

燕青低頭看向那只好看的手:“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是想要扶着你,”封珃把品牌商送的紀念品放到一旁的櫃子上,再次問道:“你真的沒事?”

“我很好,”燕青用雙手将有些亂的頭發向後耙去,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面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就是昨晚被一妖精纏了一夜,沒合眼。”

當然他也沒吃虧,把妖精給啃得幹幹淨淨,到現在都沒能下床。

封珃盯着他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看我幹嘛?”燕青進房間關上門,走入洗手間照了照鏡子,理了理頭發和整了整浴袍:“這氣色很正常,眼下發青,雙目無神,一瞧就知是縱、欲過度,沒錯。”

“我就是在想要不要給你來兩碗牛鞭湯?”封珃換了鞋,拿了手機來到沙發那坐下,翻看今天的股市:“好好補補,畢竟今晚還有一夜。”

燕青輕嘆一聲,拿了封珃的潔面膏,好好洗了個臉,清醒清醒,他到現在還有點懵,想不通自己怎麽就沒經受住誘惑,從了東小西?

分析了一番天映今天的股市形勢,封珃直覺武昭很快就要聯系他了,可惜他雖然是獨立投資人,但這次是真的一點沒碰天映。

“我跟你商量個事兒,”燕青挨着封珃坐下:“就是昨……”

封珃看向他,在等他下文,可這人滿臉複雜嘴張着卻沒聲:“說啊。”

“我,”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問你啊,你上次在麗城跟丹美人一起有用那啥嗎?”他右手食指不停地比劃着圈圈。

“什麽?”封珃沒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見封珃這表情,燕青了悟了雙手一拍:“沒用套,那就是丹美人吃藥了,”說完他又開始撓頭,“你幫我問問丹美人,她服的是什麽藥,進口的還是國産的,副作用大不大?”

封珃終于明白燕青指的是什麽了:“你才該吃藥,”蹙眉狠瞪了他一眼,“不想負責,你脫她衣服幹什麽?你知不知道那個藥對女人體內激素影響很大,一般情況下一年就只能吃一次,吃多了很可能會引起不孕?”

“我沒說自己穿上褲子就翻臉,”燕青急了,他拍了拍腿:“況且這會褲子還沒穿上呢,我就怕她是一時興起。”

昨晚一開始他是做了安全措施的,但半夜她睡得不踏實,醒了又纏上來,他又六七年沒開葷了,便沒了節制,那就什麽也沒顧上。

封珃長籲一口氣:“我覺得你應該跟東小西好好談一談,談完了再做決定,”至少他昨晚在東小西的眼裏看到了認真。

“我哪敢跟她談藥的事兒?”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什麽是敏感話題:“要是她想岔了,還以為我吃完擦嘴不買賬,那……那不是誤會就大了嗎?”

其實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送上門的女人,而且進了門哪個都比東小西更大膽,但他也沒像昨晚那樣就把人給收了。

事後他也想過自己為什麽會沉淪?答案很簡單,只因為他們在ML的時候,東小西的眼裏全是他,嘴裏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誰讓你跟她談藥的事,”封珃瞥了他一眼,都不想看他。

“我是叫你好好跟她談談你們兩之間的事,是認真的以結婚為前提試着交往下去,還是僅僅一夜,或者是沒有感情的靈肉交流?”

這樣還可以,可問題還是沒得到解決,燕青舔了舔唇:“那藥……”

“那藥你自己吃,”封珃口氣有點沖:“如果東小西是認真的,燕青,我勸你仔仔細細地考慮清楚你能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能給,以你們兩人現有的經濟條件,孩子什麽時候來都是一樣的;不能給,你就去買藥。”

“我很認真,”燕青真急了:“非常非常認真,你很清楚我這麽大歲數,就談過兩個,初戀出國留學,被分手一年,我才知道我們分手了。”

“至于馮麗,她未經允許販賣你的行程、私照,牟取巨額不當正利益,觸犯了我的底線,我才在訂婚前兩天跟她分手。”

封珃輕笑:“所以你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緣分來了,也畏畏縮縮。”

“切,”燕青輕嗤一聲:“說的好像你在和丹美人交往的時候,不是小心捧着一樣?”

“好吧,我沒資格說你,”封珃這話音剛落,手裏的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他勾起嘴角:“武昭。”

武昭?燕青突然想起自己這一天沉迷于溫柔鄉,都忘了看大戲了,拿了長幾上的Ipad,就點進財富交易。

“武總,”封珃打開免提,将手機放到長幾上:“怎麽這時候有空打電話給我?”

經歷了這糟糕的兩天,武昭也沒心情跟封珃繞彎子,開門見山地說:“封珃,咱們兄弟共事也有十多年了,也就這一次鬧了一點不愉快,老哥向你道歉,你看想要我怎麽賠罪?”

“武昭,我不知道你這麽做是出于真心還是逼不得已,”封珃輕嗤一笑:“但有一點我必須得跟你說明,天映這次的事不是我動的手。”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燕青看完今日天映股票市場的反應,就放下了Ipad:“因為天映股價動蕩的事,我原本都已經準備好的針對你和天映的通稿,是一篇都沒往外發,”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今天太忙了。

武昭略有遲疑:“真的不是你們?”

“我一學法律的,玩不了那大神把戲,”燕青從睡衣口袋中掏出一包煙:“至于封珃,他前幾年雖然在美國進修過金融課程,但你該清楚,小打小鬧和天映這次的精準狙擊可是天壤之別。”

這不提還沒發現,封珃跟丹美人是真的絕配,演技上互補,玩錢是一個比一個兇狠,他們兩要是能結合在一起,封號都不用費腦子想——無敵撈金王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