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兩天的期末考試如約而來, 又飄然而去,留下只恨自己考試前沒多看幾頁書而痛苦哀嚎的莘莘學子。
“修仙二班”的微信群從考完試開始就沒安靜過,一直“滴滴滴”地往外彈消息。
【路小南不學好數學不改名】:涼了, 鐵子們
【黎國豪】:女俠何出此言?
【財大牛逼】:放學前她和馮學霸對了答案……
【是邰枚不是太美】:真正的勇士,敢直面慘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鮮血
【葛佳怡呀】:我永遠讨厭五校聯考
【珍妮瑪仕多】:沒事, 大家都覺得難
【姜岚】:出現了, 年級第二
【北大青鳥等我】:年級第二的話聽聽就好了,畢竟他是在安慰你, 并不是真的覺得難
馮周正在群裏快樂窺屏,就見屏幕上方彈出了個消息框:
【珍妮瑪仕多】:明天出去玩不啦?
【芝諾的烏龜】:和你?
【珍妮瑪仕多】:不是, 路小南喊了幾個人一起,
【珍妮瑪仕多】:期末都考完了,就別拿“要學習”這個借口拒絕了吧?
【珍妮瑪仕多】:大家都挺想你來的
馮周确實第一反應是拒絕, 因為之前确實從來沒和同學一起出去過。
他不太想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去迎合別人。
但是虞少淳最後那句話讓他剛要發“不去”的手一頓。
真的會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出去玩?
馮周拿着手機在床上打了個滾,慢吞吞地敲字回複道:“好。”
八中考完試就約等于假期開始,就是還沒留作業罷了。這群人決定趁着沒有作業沒發成績的這兩天好好玩一玩, 畢竟等出了分可能就得被關在家裏按頭學習了。
馮周到地方的時候發現其他人早已到齊,特別積極。虞少淳釋放天性, 穿着那套招牌亮橙色風衣,遙遙對他打了個招呼, 生怕他找不到組織:“馮學霸——這裏——”
周圍的行人紛紛側目,馮周覺得自己瞬間成了焦點,有些丢人。
他不太想承認自己認識那只穿得像花孔雀一樣的憨批。
花孔雀本人似乎很享受這種待遇:“馮學霸這次居然沒迷路?”
馮周想起去年夏天某些不好的回憶, 臉先黑了一半。
“在這大喜的日子別逼我扇你。”
虞少淳感受到了實質性的殺氣, 連忙轉移話題:“我們什麽流程?”
“我預約了家劇本殺,”路小南也想不到能去什麽其他的地方玩,“還有一家KTV, 就在學校邊上的購物大廈裏,近得很。”
“劇本殺是什麽?”馮周問。
“就是給你一個劇本,會有兇手啊偵探啊什麽的,”唐謙給他解釋說,“你可能會拿到兇手的本子或者嫌疑人的本子,按照劇本提示的演就可以了。”
馮周點點頭,覺得自己懂了。
可是等“劇本”發到手裏,他才發現自己懂個屁的劇本殺。
負責主持的小哥把燈關上,只留了每人面前點亮的一盞蠟燭。他用低沉的聲音緩緩念道:“這是尼古拉斯城堡的最後一個春天。當下一個春天來臨時,所有人只能看見一地淋漓的鮮血……”
門外恰到好處地傳來一道女人凄厲的尖叫,吓得全屋人一哆嗦。
邰枚問主持小哥:“這是你們安排好的嗎?”
小哥目光深邃地點點頭:“這裏所有發生的一切,都看起來有跡可循,又無法用道理解釋。沒有人想到這座死了一樣的城堡多年後還會發生一模一樣的命案,就讓我們随着偵探波洛的腳步,再次一探這古堡的秘密吧……”
原來劇本殺也有氣氛組的。
馮周在昏黃的燭光下低頭看着黑底紅字的劇本,覺得自己可能要英年早瞎。他把本子翻倒最後一頁,發現了一行白字:“你就是本案的兇手。”
他撓撓眉毛,覺得有些頭疼。
作為一個毫無經驗的兇手,馮周壓力很大。
“請瑞琪兒小姐先說下時間線。”
剛開始選角色的時候,邰枚就率先搶走了唯一一個印着女性頭像的劇本。
他捏着嗓子做作地說:“我叫拉文·瑞琪兒,是死者的孫女。我有一頭金色的卷發和姣好的面容,但這也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啊,可惡,該選誰呢?作為一個美麗的女人,真是讓人好傷腦筋呢。”
黎國豪忍無可忍:“不要在奇怪的地方給自己加戲。”
邰枚略帶嬌嗔地瞥了他一眼,又用那種拿腔拿調的語氣繼續念自己的劇本,聽得黎國豪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瑞琪兒小姐怎麽作妖馮周沒聽進去幾句,他在讀自己的本子,試圖找到可以隐藏自己身份的方式。
很可惜,一無所獲。
“請凱撒先生介紹時間線。”
小哥說完這句話後沒人回答,于是又重複了一遍。
依舊沒人回答。
“凱撒是誰?”
“哦,是我,”馮周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把劇本翻回到第一頁,“我叫凱撒,是死者女兒的前夫,我……”
黎國豪悄悄說:“馮學霸怎麽這麽緊張?”
“估計是第一次玩不太會,天哪,終于也有馮學霸不擅長的東西了。”
唐謙笑得雞賊:“一會兒帶帶他節奏玩,就喜歡這種單純無知的萌新。”
“你說,大衛是不是你觊觎我的身體!”馮周話音剛落,邰枚就指着唐謙控訴,“我就知道你這人面獸心的東西絕對居心不良,可憐了我的爺爺啊嗚嗚嗚嗚——”
唐謙拍案而起:“瑞琪兒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啊,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人都看得上你?是不是?”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邰枚掩面啜泣,“你就是圖謀不軌啦就是爺爺看穿了你的陰謀所以你殺掉他了啦!”
黎國豪瞪大眼睛:“好啊,原來是你!大衛,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你不記得是誰幫你開的實驗室了嗎?”
路小南大聲說:“都別吵了,人已經死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兇手,不然我們都得死!”
主持小哥完全沒機會念自己的臺詞。
他可能第一次遇見這麽一批能演的客人,讓他想插話都無從下嘴。
“死者一直在自己的工作室對嗎?”唐謙問。
“是的,從吃完晚飯到被殺一直在工作,從來沒離開過,”邰枚說,“我宣布,在座的哪位勇士能解開我爺爺被殺的謎題,我就嫁給他!你們千萬不要争哦!”
“誰會想要嫁給你啊!”其餘人異口同聲說。
路小南覺得再讓這幾位演下去估計明年都推不完一個本,決定帶波節奏:“剛剛誰說進屋的時候看見死者胸口插着刀?”
馮周和邰枚舉手。
“之後有人再進去的時候刀就在手裏了,對嗎?”
黎國豪點點頭。
“那麽問題就在這裏,”路小南說,“有人後來去了屋裏把死者胸口的刀拔了下來,造成死者失血過多而死。所以在九點半和十點之間進去的人都有嫌疑。”
她目光犀利地看向馮周:“凱撒,九點半的時候你在哪?”
馮周連忙低頭看劇本:“我在房間裏。”
“不對,你在死者屋外的窗戶底下,”路小南詐他,“關于你的線索裏有提到沾了土的鞋底。”
虞少淳忽然說:“那是九點四十,我九點四十的時候和他在死者窗戶底下相遇。”
“你們去死者窗戶底下幹什麽?”
“當然是,”虞少淳笑了笑,“聯絡感情。”
馮周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劇本上沒提到會有人幫他打掩護,甚至着重标明“可能會有人隐藏窗下會面線索”,怎麽虞少淳這麽自然地幫他說話?
路小南冷笑道:“有些人少來蹚渾水啊我警告你。”
“怎麽能說蹚渾水呢?”虞少淳有些無辜地攤手,“我在闡述事實,衆所周知,除了兇手是不能撒謊的。”
原來除了兇手都不能撒謊。
馮周恍然大悟,get了一條新的游戲規則。
路小南點點頭:“OK,我分析完了,剩下的靠你們了。”
她有些無語,坐下小聲對虞少淳說:“虞總,你還看不出來嗎?馮學霸是兇手啊!”
“我知道啊,”虞少淳說,“他那麽緊張看起來就有問題。”
“那你怎麽還幫他說話?”
“就他那個水平,不止你看出來有問題,剩下幾個肯定也看出來了。投掉他只是時間問題,況且……”
他把目光投向磕磕巴巴和別人辯解自己沒殺人的馮周,面上露出一絲笑:“他太傻了,別欺負他。”
靠。
路小南看見了這位神仙臉上那堪稱溫柔的笑。
可真讓人無語。
你就寵他吧。
路小南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覺得自己好他媽多餘。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兩條知識點
(化學)和水反應只生成酸的氧化物是酸性氧化物【這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等我去考據一下】
(語文)我國歷史上的史學雙璧:《史記》《資治通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