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整場的焦點人物封珃在,簫明又是個容易嘚瑟的主兒,牡丹他們這的動靜已經引得大家屢屢注目。
“滿上滿上,”簫明拿了兩瓶洋酒咔的一聲放到了封珃面前,後坐下啧吧着嘴:“我都有點口幹,”還笑着沖牡丹兩人吼,“你們也太不争氣了,看把我給渴得?”
快上天了吧你?牡丹見封珃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不禁回頭問道:“你也渴了?”說着便撿起長幾上的骰子,“簫總,怎麽玩,還是梭、哈嗎?”
“行,”簫明現在是自信心爆棚,此刻誰要是問他地球跟誰姓,他都敢說是跟他。
嘭一聲,牡丹定盅不搖了,後也不管簫明搖沒搖好,就先把骰盅給撤了:“四個三、一個二。”
簫明搖好:“三個二、一個三一個五,我可以再搖一次,”見牡丹點頭,他就往自己骰盅裏吹仙氣了,嘴裏嘀咕着,“你可不能跟哥哥一樣見着美女就腿軟,咱們不能慫。”
可惜這回他不走運,簫明也爽快,端起酒杯就喝。牡丹也不阻止,兩根細白的手指捏起那個“二”:“簫總,我還有一次機會,若是三,你可要再喝一杯。”
簫明擡手做請,示意她繼續。
牡丹也不客氣,她一瓶750ML的紅酒就還剩個底了,現在一肚子盡是水,細嫩的纖手搖晃着骰盅,修剪得極為幹淨的指甲透着健康的淡粉,嘭一聲定盅,笑着問到喝完酒在抹嘴的那位:“簫總猜猜,什麽點數?”
“三,”簫明随意點了一個小明星:“過來給哥倒酒。”今晚這人間富貴花是想不着了,但他也不想單着。
“既然簫總都說了,”牡丹拿開骰盅:“那就必須得三。”一條斜杠三點,可不就是“三”嗎?
簫明手指牡丹:“運氣,咱們繼續。”那小明星已經過來了,一屁股坐到了長幾上,拿起洋酒就給簫明倒上,後嗲聲嗲氣地端起酒杯:“簫總,人家好渴,這一杯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不等簫明開聲,正抱着司朦的武昭就吼道:“好樣的,跟他們拼了。”
牡丹無所謂,拿起骰子和骰盅準備繼續。
一連十局,簫明只贏了一場,剩下九局,有五局是大輸,那洋酒一瓶沒了,又來一瓶也只剩小半。
“不行了不行了,”簫明晃晃悠悠地站起:“我不能喝了,”但他還要繼續玩,一手扯着身上那件有點緊的西裝外套,一手在裏襯袋裏掏呀掏呀,掏了半天終于掏出一張黑卡,遞給邊上也有了醉态的小明星,“去給哥拿個50萬。”
牡丹立馬阻止:“簫總,咱們只喝酒不做犯法的事。”
“喝喝不下了,”簫明搖頭:“你們喝,我我我玩點錢。”
“那不行,”牡丹放下骰子和骰盅:“喝酒怡情,但賭錢就傷感情了,”眼神似無意一般掃過邊上那些靜候時機的女藝人們。
還是司朦最聰明,在場的女藝人可都是天映旗下的,她瞧着時候正好:“簫總,丹美人既然不玩錢,那您就補貼補貼我這些姐姐妹妹,讓她們幫你喝,這不就美了嗎?”
有那大膽的,又沒什麽名氣的女藝人立馬湊了過去,開始哄。
牡丹可不管,簫明想要繼續玩,她就奉陪到底,誰讓他不知死?
倚着沙發背,閑了半天的封珃稍稍湊近牡丹問道:“你玩骰子很厲害?”包廂裏已經有幾位快要按捺不住了。
“幹嘛?”牡丹扭頭看向封珃:“首先申明,我不收徒的。”
要不是今晚有人挑釁,她都快忘了自己剛入大通時那會的想法了。要是哪天破産了,就留個機票錢,直接打飛的去LasVegas闖蕩江湖。
封珃見她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雙手揉搓了搓臉:“放心,我沒想要為難你,”既然都能收徒了,那應該玩得很好,“你繼續。”
簫明的五十萬還是取了,他雖然醉了,但也不傻,沒将錢直接分給那些湊過來的女藝人,而是把錢碼在長幾上,誰替他喝三杯,就可以得一萬。
“你是不是裝醉?”牡丹只覺這簫明清醒得很。
“這次不玩梭、哈了,”簫明也回過味來了:“我們來大話色蠱,吹牛。”他這音一落,邊上早就想要參一腳的幾位男士立馬搬凳子過來,“來來來,帶上我們,吹牛就要人多才好玩。”
牡丹沒意見:“那就一起吧。”
頭上卡了兩副兔耳朵的燕青拱到了封珃邊上,推了推他的胳膊:“我鄰居行不行的?”他這話剛問完,就見牡丹一手按着骰盅一本正經地往外撂話。
“我首先說明,賭桌之上沒感情的,各位最好趁着現在還清醒去樓上開個房,咱們再來。”
簫明就經不得激,一爪子拍在長幾上:“這還要你擔心,我我我總套早就開好了,”說着随手撈了兩萬塊錢扔到牡丹跟前,“這這給你和和封珃開房。”
牡丹瞥了一眼那錢,後将它們推回:“我們會走着出穆雲軒的。”
“不能忍了,”武昭帶頭起哄:“今晚咱們一群老爺們還不信了,來來來,帶上我們,不醉不歸。”
“神說不勸無知無畏的人,”牡丹抽了抽鼻子:“那就開始吧。”
一個戴着眼睛還眯着眼睛,一瞧就知是深度近視的小哥笑着問道:“哪位神說的不勸無知無畏的人?”
兄弟別這麽認真好嗎?這話她瞎謅的,牡丹眨了眨眼睛:“死神,”一顆一顆捏起桌上的骰子,放進骰盅,“首先申明,我只管殺不管埋,要去樓上開房的趕緊,等你們全趴下了,我就帶着封珃回家了。”
“啥?”燕青蹲着,拉了一把封珃:“她最後一句說什麽?”帶着封珃回家,一晚上他到底錯過了多少事?
封珃指了指那一瓶還剩個瓶底的拉菲:“酒勁差不多上來了。”
“不用你擔心,我們不住酒店,司機在樓下等着呢,”一位大高個子,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男人打趣道:“樓上那酒店你是不是占了股份?”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牡丹開始搖骰子說規則了:“五顆不同點數的就算是糊了,歸零;紅心一叫過之後不得再充數了,11個人,12起叫。”
“好,”這群老爺們早等着了,瞧那搖骰子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平日裏沒少玩。
再等張導一行聊完了過來,一見這包廂裏的情況,江畫都想捂着臉直接走人算了,之前她到底在擔心什麽呀?屋裏已經是群魔亂舞,而且還都是手腳不靈便的僵屍魔。
牡丹右胳膊抵着長幾,打着哈氣看着到現在還沒放棄的那幾位:“要不改日再戰,今天太晚了,”她之前喝的那一瓶6萬塊的拉菲都散了。
這話剛說完,那幾位就趴下了:“不不戰了,”有一位還擡起頭盯着牡丹的臉看了好久,“我記住你了,以後再再吃酒,只要你在,我我們就組隊。”
邊上一位随着輕音樂亂跳了半天DISCO的精英男立馬斥道:“你不行,我我組隊。”
江畫走近,伸出兩手指杵到牡丹眼前:“這是什麽還認識嗎?”她得确認一下。
“食指跟中指,”牡丹起身,一手撐着自己的腰,扭動着發僵的頸椎:“結束。”
“花牡丹,”江畫苦笑着問道:“臨走的時候,媽再三交代你什麽了?”也不等她回應,就接着說,“別把人往死裏喝,你……”
“你你你這話就就傷人心了,”一穿着高領毛衣的男子從沙發上一拗起身,指着江畫喪着臉:“她她她根本就沒喝好嗎?喝的全是我們。”
牡丹舔了舔唇:“畫兒,如果我說我是無辜的你信嗎?”是他們想要把她灌醉,而她只是為了表示對他們的尊重,在玩骰子的時候沒放水而已,“你見識過得,我的偏財運一向很好的。”
“閉嘴,”江畫看向還坐在沙發上的封珃:“您怎麽就不攔着她點呢?”
“沒事,”封珃覺得這樣挺好的:“燕青已經下去招呼各家的司機了,今天大家玩得都很高興,”沒有太多的場面世故,一心耍鬧,就連他也跟着笑了幾回。
“對對對,”把小明星當柱子抱的簫明,騰出一只手來搖擺:“我丹姐威武,以以後你就是我我小賭王的妹子了。”
跟着進來的張導見長沙發上還齊齊整整地癱躺着三、四個人,不禁大笑:“這都是喝懵了的?”
牡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都讓他們差不多就行了,結果一個個都和請客的武昭過不去,拿上萬一瓶的洋酒當水喝。其實她想建議他們喝紅酒的,這裏的拉菲還不錯,是真貨。
簫忠國拍了拍牡丹的肩:“我上次就聽老首長說,你陪他幹了一瓶茅臺,當時我便覺得你天生就是混這個圈子的。”
“簫叔,您真的擡舉我了,”她還是覺得金融圈更适合她。
“牡丹啊,”張導朝坐着的封珃招了招手:“先出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今天本是要談《南茶館師爺》的事,哪想會被武昭給攪了局,這會一個個也消停了,正好容他們說幾句話。
三人去了餐區邊上的小亭子,張導讓他們坐:“封珃的合同已經簽了,”說着便看向牡丹,“明天上午你的那份合同也會出來,至于片酬,我已經跟江畫談攏了。”
牡丹看了一眼邊上的封珃,後望向對面的張導,她覺得自己還是誠實點:“畫兒有沒有跟您提過我的演技?”
封珃輕咳了一聲,将臉撇了過去。
“不用她明說,”張導笑了:“今晚你跟封珃來的那出我看了,心裏還挺有數的,”那演技當真是又假又浮誇,不過也不怪,她也不是科班出身,這點自己不強求。
這她就安心了,牡丹保證道:“也請您放心,我既然接了這部戲,就一定盡全力去配合您诠釋好那個角色。”
“這一點我相信,”張導自覺看人還是挺準的:“我在這也跟你交個底兒,今晚見了你之後,我突然覺得劇本中的師爺太太身上多的是溫雅,但卻缺了點靈性,這個我可能要稍微做一點改動,你不介意吧?”
牡丹搖頭,開着玩笑:“您要是讓我本色出演,我就不擔心了。”
“這個有點難,”張導看着對面的兩人:“若是選角順利,劇組大概6月份就要去紹城,那邊的南茶館已經在搭建了,你們要安排好行程。”
“我沒問題,”自離開天映之後,他的工作行程就不那麽緊了。
牡丹附和:“我不忙。”
“行,”張導也沒什麽事要交代了:“牡丹啊,在劇中你的戲有近90%是跟封珃一起,封珃的演技你也是清楚的,你看看要不要……”
“導演,這個不好吧,”牡丹打趣自己:“有我這樣的徒弟,封老師的一世英名怕是難保了?”
張導大笑:“說什麽呢,我只是想讓你在明天簽了合同,拿了劇本之後,私下多請教請教封珃,問問他對師爺太太這個角色的理解。”
“噢噢,”原來是她想多了:“私下聯系?”他們除了微博互關了,好像也沒有其他聯系方式了。
“19956……,”封珃報出了一組數字:“這是我手機號碼,你有什麽問題直接撥打就行。”
“沒有微信嗎?”張導也是出于正常思考:“加個微信更方便。”
牡丹看向封珃:“19888……,這是我手機號,微信就直接搜索號碼就行。”
“你這號碼挺好記,”張導拿出手機:“我先加下你。”
就在這時,燕青領着一群幾乎都穿着深色西裝的男人進入了弄荷堂,直奔樂房:“都在裏面,你們找準了別領錯主子。”
牡丹見狀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辛苦了。”
“真人不露相啊,”燕青接過茶,喝了一口:“鄰居,你來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抽老千了?”這家夥一晚上就輸了4局。
“那麽多人盯着,怎麽抽老千?”牡丹也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
燕青還是不死心:“那你怎麽會一直贏?”
“大話色蠱之所以能一直贏,是因為我數學好,而且還修過心理學教程,最近正在研究微表情,”她是憑本事贏的:“至于梭、哈,”嘴角彎了彎,“那是我的獨門絕學,不外傳。”
“我拜師成嗎?”燕青非常認真地做下這個決定。
牡丹搖頭:“這絕學是家傳,傳女不傳男,”開什麽玩笑,她贏梭、哈,只是因為事先在骰盅裏擺好了骰子,當然關鍵還是搖骰子的手法,他真以為她能聽?
各家司機領走了自己主子,牡丹一行确定沒人落下了,才走出弄荷堂。江畫看着那精致的拱門,不由得感嘆:“原以為會是龍潭虎穴,結果卻是狼入羊圈。”
幾人大笑,看着牡丹。
“這什麽比喻?”牡丹可不承認自己是那頭狼:“我……”
“您好,”一位穿着西裝套裙的高挑女人迎了上來,将一張水墨畫冊遞到牡丹跟前:“這是一張穆雲軒的貴賓卡,以後還請多多光臨,”一晚上喝了他們一個月的營業額,她能不希望這位常來嗎?
牡丹看着那水墨畫冊,心情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