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親手将刀插進黑衣人的喉嚨裏,便瘋了一般抱着許青煙上了馬車。他的手上衣服上都是許青煙的血,雖然他用力按着許青煙胸前的傷口,可是血卻不停的往外湧,他貼在許青煙的耳邊喚她的名字:“青煙堅持住,許青煙你一定不要睡!”

他怎麽也沒想到,兩人分別幾個月之後的再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他滿心的思念都變成了而今的害怕,緊緊的抱着許青煙的肩膀,不敢松開分毫。就像是回到了露臺那一天,他只要一松手就要失去她。

黑衣人将長劍插進許青煙胸口的情形又浮現在他面前,他眼睜睜的看着那人在許青煙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刺進去。

他明明離得那麽近,卻來不及阻止,明明只有那麽短的距離,他竟然再一次眼睜睜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受傷,在自己的面前被傷害的鮮血淋漓!

他一次次的在心中問自己,為什麽,自己這麽沒用?!

樓月跟着上了馬車,只可惜馬車上沒有藥箱,只能簡單的用清水為許青煙清晰了傷口,在看到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之後,面色越發的凝重。許青煙臉色蒼白,眉頭緊鎖,張嘴說了什麽,楚臨卻沒有聽清,他側着耳朵靠近她的嘴,問:“再說一遍,好不好?”

許青煙的手握緊他的袖子,表情痛苦:“爹爹……”楚臨渾身一震,又聽許青煙接着說道:“爹爹你是來接我的嗎?”

楚臨向來不信鬼神之說,但是在這一刻還是揪起了心。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伸手在空中揮動了許久,想要将那個虛無缥缈,甚至不存在的東西趕走:“青煙是我的,你不準帶她都,朕不允許你帶她走!”

馬車晃了一下,許青煙的腦袋撞在楚臨身上,疼的皺起了眉頭。

楚臨連忙幫她揉,他知道她疼,也知道他按傷口按得太緊了,可是他不敢松手,只得哄她:“沒事的,你會沒事的……等回宮去上了藥就不疼了,你忍一忍。”

許青煙在聽完他的話,身體竟然發起抖來,楚臨厲聲讓車夫再快一些。

等到了宮裏,楚臨抱着滿身是血的許青煙下了車,宮中的人便吓傻了,楚臨喊了兩句才有奴才去太醫院找太醫。

樓月救治過那麽多的病人,可從沒有任何時刻像現在這麽緊張。他一只手拿着金瘡藥,另一只手用剪刀剪開了許青煙的衣服,往露出來的傷口上倒滿了金瘡藥。胸前有六處劍傷,兩處已經止住了血,剩下的幾處傷在了重要的部位,怎麽都停不下來。

他和趕來的太醫商量了一下,他用銀針止血,另一人替傷口上藥。太醫的語氣不妙:“有一處劍傷在心脈,若是處理不當,只怕小命危險。”

劇烈的疼痛讓許青煙顫抖起來,疼得她終于忍不住嗚嗚哭出聲,楚臨抓住她的手,哄道:“不哭了,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馬上就不疼了,不哭了……”

許青煙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态,額頭上冷汗直流,也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開始發起高熱,椒房殿中的大夫全都皺了眉頭,能用的招數幾乎都用了,只能無奈的對楚臨說道,許青煙接下來怎麽樣,只能看自己。

看着她躺在床上如此難受,強烈的自責感将楚臨全部包圍,今天他只要再早一點,只要趕在江柔之前,就可以避免這些事情,可是他就是差了這麽一點點,就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又讓許青煙在自己面前受傷。

許久之後傷口終于處理好了,而許青煙也沒了半條命。楚臨親自用熱帕子給她擦幹淨身上的髒污,又給她蓋好被子,詢問樓月她傷勢如何。

樓月的手一直扣在許青煙的脈上,眉頭緊鎖,一時不知道怎麽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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