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在江湖上的名聲無人能及,楚臨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他進宮,如今太後能不能活過來也只能靠他。江柔竟然大言不慚的想讓樓月立下軍令狀,頓時惹怒楚臨。
而已經拿出銀針準備嘗試的樓月,也在聽到她的話之後,臉色陰沉。收針準備離去:“草民自知醫術有限,既然柔妃娘娘不信任草民,那草民就沒有救治的必要,請皇上節哀順變,準備後事吧。”
本就已經暴怒的楚臨,被這話一刺激,直接使出渾身力氣,掌風毫不留情朝跪在地上的江柔劈了過去。
這一掌扇出的同時,他的腦海中閃出許青煙心痛的臉。他的手微微的顫抖,在這一掌裏,含着對許青煙的滔天愧疚,似乎是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
“啊——”
江柔驚呼一聲,身子瞬間騰空,足足被甩出去數丈開外,最後狠狠的摔倒在窗子上,又被彈了回來,重重的跌落在了青磚的地面上。
在場所有的宮人都瞠目結舌,垂首不敢去看。
“噗——”
江柔一口鮮血吐在地上,震驚楚臨竟然會對她動手。而她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身子疼的沒有知覺,視線也模糊不清……可不知道什麽原因,她竟然将站在樓月身後那小厮嘴角的笑意看的清清楚楚。
輕輕呼吸一口,都帶動着四肢疼的冒汗。
“皇上……皇上……請太醫……”江柔趴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無奈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虛弱的求着面前明黃色的身影。
楚臨負手站立,深眸中沒有一絲感情,目光跟随着那個背着藥箱的小厮,似乎想在他身上尋找什麽東西。
許青煙蹲在江柔的身邊,手剛剛感受到她的脈象,頓時怔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啓禀皇上,柔妃娘娘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如今受此重傷,有滑胎的跡象,草民這就為她開幾副保胎藥。”
江柔受這一掌就是因為這對師徒,怎麽敢再讓許青煙替她號脈,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将許青煙推開,捂住肚子尖叫:“不要,我不要!滾,你給本宮滾開,叫太醫,快給本宮叫太醫,肚子、我的肚子……”
不等江柔把話說完,楚臨已經命人将她給拖下去,冷冷吩咐:“柔妃娘娘受到驚吓,往後就在寝殿中好好養胎。”
他疑惑的看了許青煙一眼,頓了一會兒,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皇上的話,草民阿青。”
“阿青?”楚臨将這兩個字在口中轉了幾遍,“既然是樓神醫的高徒,想必醫術定然不凡,柔妃和她腹中的孩子,就交給你了。”
許青煙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寓意不明的眼神正巧和即将被拖出寝殿的江柔撞在一起。她跪在地上,說道:“草民定不負皇上的期望,全力以赴保住龍子。”
樓月正在施針,當初許青煙傷的那麽重,他都能救回來,如今應對太後的病症,自然也不在話下,幾針下去,就見太後緩了過來。
“太後娘娘的病拖得時間太久,草民先開幾貼藥吃吃,看看效果,往後再慢慢調整藥方。”
夜晚,涼風習習。
許青煙輕車熟路來到江柔的寝殿,手中端着剛熬好的湯藥:“柔妃娘娘,喝藥了。”
江柔靠在躺椅上,面上畫着精致的妝容,目光中再也沒有了慌亂,帶着算計的精明:“本宮不管你是誰的人,你主子能給你的,本宮都能給你,甚至能給你更多。只要你為本宮所用,保住本宮肚子裏的孩子,本宮保你功名利祿。”
許青煙像是沒聽到一般,将湯藥吹涼端到江柔面前:“娘娘,該喝藥了。”
她油鹽不進的樣子,刺激了江柔,江柔狠狠拍在扶手上,咬牙切齒:“你別給臉不要臉!”
湯藥被放在小茶幾上,許青煙一臉淡定,坐在案臺前提筆寫藥方:“娘娘思慮太重對孩子不好,草民寫個安神靜氣的方子,娘娘要定時吃。”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一模一樣的藥方被擺在楚臨的面前。
暗衛跪在地上,将今天發生的事情禀告,“太醫說只是普通的方子,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楚臨瞥了一眼藥方,點頭:“朕知道了,繼續盯着,有任何問題,及時向朕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