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你可得小心點,”陳驷坐在馮周旁邊的空位上,憂心忡忡地勸告他,“我覺得虞少淳腦子不正常。”

“你倆高一不是同學嗎?”

“他高一也沒這樣過啊!”

馮周寫錯了個字,伸手去拿修正帶卻摸了個空。他擡頭,就看見自己修正帶的殘骸四仰八叉地躺在虞少淳的桌子上。

“你說得對,”馮周點點頭,“他确實腦子不正常。”

腦子不正常的那位從門外進來,享受了一路的注目禮。他坐回位置就往桌上一趴,陳驷對馮周努努嘴,意思讓他離□□遠點。

馮周面不改色,直接伸筆怼了怼虞少淳的腰:“把我修正帶修好了還我。”

羅秋蝶回到辦公室,給自己泡了杯菊花茶。教案和書本被她在桌上摔了個震天響,引得旁邊坐着的老師側目:“怎麽了這是?”

“現在這群學生呦,”羅秋蝶把鞋一脫,兩只腳就踩在了椅子上,“可了不得,說都不能說了,我說那群女學生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有錯嗎?”

那個搭話的老師有幾分尴尬:“這……”

“天天不學好的,就和男生眉來眼去,說多了又覺得我怎麽怎麽樣,”羅秋蝶翻了個白眼,把花名冊打開,“就這數學成績還來理科班?來理科班學什麽呢?來給我拖後腿的啊?”

可算是說到重點上了。

那老師心想不就是你快退休了怕最後這屆成績不好出洋相嗎?

但這話他不敢說。

羅秋蝶在八中教了二十來年的書,先不說她教書的水平如何,但确實算得上是數學組一霸,連有省級優秀教師名號的數學組長都要給她三分薄面。

上一個說羅秋蝶小話的人已經滾蛋了,他不想做下一個。

二班的學生一個比一個有脾氣,任憑羅秋蝶天天怎麽陰陽怪氣,仍然繼續我行我素。接受批評态度良好是真的,不改也是真的,上課該學習學習,至于羅秋蝶話裏話外的諷刺全當耳邊風,根本不care。

用羅秋蝶的話來講,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個個臉皮比城牆拐彎都厚。二班人犟,她也樂得清閑,有時候上課幹脆直接留題目發下去,自己坐在講臺上偷偷玩手機。

可以說二班的數學成績和羅秋蝶毫無關系。

虞少淳第一天和羅秋蝶發了一次瘋之後倒是正常了,又開始圍着馮周讨嫌。

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後他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拿着兩罐冰可樂。他湊近還在低頭寫題的馮周,把冰可樂貼在了他的臉上。馮周被冰得一激靈:“你有病嗎?”

虞少淳把一罐可樂戳在桌上:“喝不喝?”

馮周把可樂推開:“不喝。”

虞少淳像見了鬼一樣:“你居然不喝可樂?”

“你是不是搖過了才這麽想讓我喝?”

虞少淳眼神真誠地對天發誓:“我怎麽可能搖過呢?!你在質疑同學的關愛!”

陳驷正好來找馮周吃飯,插嘴道:“馮寶家教嚴,從來不喝可樂。你送馮寶就等于送我,馮寶要是不喝,那我就……”

“等一等!”

虞少淳剛想攔住他,哪想到陳驷的手卻快了一步,先拉開了易拉罐的拉環。可樂“呲”地一聲呈泡沫狀噴了出來,竄得老高,濺得哪裏都是。

陳驷吓得差點把可樂罐扔了。

馮周冷笑:“沒搖過?”

虞少淳連忙拽了幾張紙巾遞給陳驷:“啊這,可能是我一路上晃動的幅度太大了,所以才……”

信你個鬼。

馮周把書合上,整齊地在桌子左上角摞成一摞:“我去吃飯了,回來要是看見我的東西有任何水平或豎直方向的位移你都死定了,聽見了沒有?”

“我也去我也去,”虞少淳連忙起身,繞過擦地的陳驷,“我也要恰飯。”

正擦地的陳驷百忙之中擡頭:“你幹嘛老黏着馮寶?煩不煩人?”

馮周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擦地:“為了惡心我,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