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第一次請安,妃嫔們有些覺察,想來皇後似是有意偏袒良妃。
回永和宮的路上,許妃沖着溫傾心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呀,怎麽還沒記住我教你的千萬莫要提敬端皇後!”
許妃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入宮前,若非溫傾心曾救過她一命,她也不會同溫傾心這樣出身無權無勢的人有交際,後來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還記得三年前的選秀,她們一同入宮,相輔相持,才走到今天,不同的是,許妃向來清心寡欲,而溫傾心生性活沷,偶爾将後宮攪得雞犬不寧,還得許妃來處理。
在她們中,絕無那麽多禮儀尊卑。
被許妃這麽一喝,溫傾心吐了吐舌頭,接過話茬:“好了,我保證以後記住了,那……你給我再講講宮內有趣的事吧。”
許妃成功被岔開了話題,也不談此事了,托腮好生想了想,答道:“我也不常打聽,有趣的我不知道,但我可知道皇後娘娘的閨名……噓,你可別又犯糊塗啊!”
見對方點頭如搗蒜,她這才說出--
“啊?真的那我們豈不是很有緣?”
溫傾心一聽,立馬無比驚喜地說道。
李微墨字芸,而溫傾心則字昙兒,這下面的一個雲直接接近也她們之間的關系。
說話間,她們已經到了宮門口,下了馬車,兩人正朝殿內走着,卻聽到有人叫良妃,回眸看去,原是傳禦太監,一聲“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許妃良妃及宮內的傳從們紛紛跪下。
“……着即晉良妃溫氏為貴妃,賜號良,願此後效力于協皇後理六宮之重任,欽此—–”
溫傾心方才還說有笑的,如今卻怔在了地上,粉紅的裙擺拖在地上,膝蓋微微酸痛,直至許妃用胳膊戳了戳她,她這才重重地磕頭,原來穩穩叉入發間的簪子也随之響着。她舉起雙手,說着“臣妾領旨,謝皇上……”一份厚重的卷軸輕輕放在她的手上,大太監留下一句“貴妃娘娘可要盡職協理六宮”便告辭了。
這聖旨的內容傳遍了整個後宮,又傳去了中宮,及朝廷之上。
李微墨在殿樓上眺望,宮女們搬物具的浩大盡收眼底。這就是景知煜喚她快些搬離承乾宮的原因所在嗎?
妃嫔們得知了溫傾心晉為貴妃的消息,惱的惱,樂的樂,甚至有人打趣她追着也是皇後真緊。
可明眼人總能看出什麽不一樣的來,官員們大都懂了,看似是後宮兩人在位份的至高點針尖對麥芒,可這一切,卻也不過是太後與皇上之間權力的争奪罷了。
朝堂之下諸多人并未思慮到這點,他們所想的不過是溫傾心這貴妃之位能坐多勺,她家世并不顯赫,父親不過是個做生意總愛賠錢–的商人,榮呈帝寵她至極,她能成為貴妃已是聖上恩賜。
但恒古不變的一點在于既是雙方的争奪,必有一敗,也就意味着李微墨與溫傾心的将來如何,就把握在太後與景知煜手中。
她們二人的命運,早已成為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