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很快反應過來,讓司機叫救護車。
在司機叫救護車的時候,我走到女人身邊,想看看她傷的怎麽樣。
但看見她那張臉時,我愣在了原地。
因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現在應該在精神病院的張翠。而從她穿的病房和散落在地上的輪椅,我推測她是剛從精神病院出來。
救護車來了後就把張翠送到醫院裏,我跟着去交了費。
在中途的時候我給陳峰打了個電話,張翠剛進入手術室,他就趕來了。
“你把我媽怎麽樣了?”陳峰怒氣沖沖的對我說。
“你媽的醫藥費江家會全額承擔。”我平靜道。
當時我沒看到是司機撞到了張翠,還是張翠自己撞上來,但她現在還在手術,說什麽也沒用。加上司機是江家的,這件事也需要江家出面。
司機感激的朝我看來,“謝謝少夫人。”
司機話音一落,陳峰對我怒目而視,“我不需要你的錢,要是我媽以後留下後遺症怎麽辦?這些是用錢買不到的。”
我心中微微驚訝,陳峰嘴裏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難道是良心還沒完全泯滅?
“那你想怎麽樣?”
“我只想我媽沒事,這件事是我記住了,要是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陳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微微皺眉,陳峰要找人負責這件事我能理解。但是車是司機開的,陳峰看都不看一眼,從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沖我來的,這有點不符合常理。
一旁的司機也看出了端倪,接嘴道“這件事與少夫人無關,是我撞到了人,我會負責。”
陳峰這才輕蔑的看了司機一眼,不屑道“李若瑤你現在是打算讓這個司機給你頂罪?”
如果剛才還只是懷疑,但現在我可以肯定,陳峰就是沖我來的。
只是不知道是借由這件事發揮,還是早有預謀。
假如是前者還好,張翠的事只是個意外。如果是後者,那陳峰已經不是用泯滅良心來形容了,簡直是喪心病狂,滅絕人性。
我怒極反笑,“你媽的事是我們不對,該我們負的責任不會推遲,但你把罪名全部往我頭上扣,也未免太過了。陳峰,你該不會在打什麽主意吧?”
陳峰一副被我猜中了的樣子,眼神躲閃,大聲吼道“你別血口噴人,是你撞了我媽在先,現在又想找人頂罪。哼哼,如果讓媒體知道這件事,你猜會怎樣?”
我看着笑得一臉奸詐的陳峰,臉色微沉,“你威脅我?”
“我只想替我媽讨回公道。”陳峰理直氣壯。
陳峰心裏要真有他媽,就不會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現在又來說這件事,分明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好處。
不過張翠獨自一個人從精神病院裏出來,還被我坐的車撞倒,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我将所有的疑惑壓在心裏,從容道“這件事等手術以後再說。”
說完我就不理陳峰,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找到許越的電話,給他發了條短信,讓他查張翠怎麽無緣無故出現在街上。
順便也将這件事給江承說了,害怕他從許越嘴裏聽到後會擔心。
等發完短信,手術室燈也熄滅了。見醫生出來後,陳峰第一個沖上去。
“醫生,我媽怎麽樣了?”
“病人大腦受到重創,導致昏迷不醒。”
“那我媽什麽時候能醒來?”
“這說不好,病人年紀大,加上身體有很多病,可能很快就醒來了,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醫生說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時候,我感覺陳峰好像松了口氣。
陳峰瞬間紅了眼眶,扭頭對我怒吼道“我媽醒不過來了,這件事我們沒完。”
司機急得滿頭大汗,慌張道“少夫人,我不想坐牢,求你幫我。”
我的心沉來了沉,沒想到張翠會成為植物人。當時的車速不快,按道理說不可能會傷的這麽嚴重。
就在這時,寂靜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随之而來的是江承渾厚的聲音。
“給病人安排最好的房間,這件事江家會全權負責。”
我詫異的看着江承,之前發短信時讓他不用擔心,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陳峰也朝江承看去,陰陽怪氣道“你們江家就算給我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這件事。”
“哦,那你還想要什麽?”江承走到我的身邊,臉緊繃着。
“我……”陳峰嘴裏剛說出這個字,似想到了什麽,立馬改口道“你有錢了不起啊,再有錢也不能把我媽喚醒。”
說着陳峰的眼睛紅了紅,哽咽道“我媽這麽多年辛辛苦苦把我撫養長大,我不僅沒讓她享一天福,還讓她被前兒媳婦給暗害了,是我對不起她。”
陳峰一嗓子說完,周圍的人全都朝我看來,眼中帶着鄙夷。
我心中怒火中燒,陳峰這番話分明是故意的。我剛想伸出手打他,江承便牽着我的手,示意我別沖動。
“這件事我們會交給律師處理,你有什麽需要聯系律師。”
語落,江承不給陳峰說話的機會,拉着我的手離開,一直被當做透明人的司機見狀也趕緊跟上,只留下陳峰站在原地。
上車後,我看着一臉嚴肅的江承,忍不住說“如果剛才不是你攔着,我都想打他了。”
江承牽起我的手,靠近嘴邊吻了一下,“你的手是用來設計作品的,打了這種人,也不怕玷污了你的手。”
我被這句話說的眉開眼笑,心中的怒氣消了一半,“你說的對,我不該跟他一半見識。不過接下來怎麽辦,以陳峰的性子,我感覺他不會善罷甘休。”
陳峰一直想弄江家,這次逮住這個機會,一定會像見了骨頭的狗一樣,死纏不放。
“在海市敢威脅我的人還沒有出生。”
江承說的斬釘截鐵,眉眼間帶着盛氣淩人的自信,也讓我信服不已。
江承将我送到公司後就離開了,我處理完這幾日因不在公司而留下的問題,才松了口氣。
我剛伸了一個懶腰,就見手機屏幕亮了,顯示是許越給我發來信息,緊接着一連串的文件發了過來。
我快速打開手機看起來,等看完了,我都還沒從這震驚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根據許越調查的資料,張翠不是自己離開精神病院的,而是在昨天被陳峰接走的。
另外根據陳峰家附近的視頻顯示,在今天早上也是陳峰把張翠推到街上的。
不過在我們開車的那一段時間,碰巧監控壞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陳峰把張翠帶到我們車前。
車上行車記錄儀也只拍攝到張翠坐着輪椅突然沖出來,別的什麽也沒有拍到。
但無論怎麽看,我都感覺這件事很蹊跷,和陳峰脫不了關系。
正想着,手機再一次亮起來,我還以為是許越,沒想到是陳峰。
短信是一個地址和時間,別的什麽都沒有。
我想了想,決定去見見陳峰,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陳峰約我見面的時間是下午,我不想讓江承擔心,所以随意扯了個借口,一下班就朝着短信上說的地址去。
我到的時候陳峰還沒到,擔心他會對我不利,所以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擡頭就能看見窗外的行人。
我坐下沒兩分鐘,陳峰就到了。他一掃之前的疲憊,除了眼下有些淤青外,精神飽滿,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自己的媽還在重症監護室的着急樣子。
我微微垂下眼睑,心中思緒萬千,陳峰果然有鬼。
陳峰在看見我的那一刻,臉上的出現了傷心的神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第一句話就是“我媽還沒有醒。”
“江家說負責就會負責到底,醫藥費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面無表情說。
“這本來就是江家應該做的事,是你們欠我們的。”陳峰憤恨道。
“我來不是聽你抱怨的,江承已經把事情交給了律師,你有什麽需要就告訴律師。”
“你的話和江承一樣,你真愛上江承了?”陳峰一臉古怪。
“不關你的事。”
“好好好,不關我的事,現在我們來說說我媽這件事。我媽成了植物人,這件事你必須負責。”
我心裏一怒,陳峰這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不停的說這個。
“我最後再說一次,江家會負責你媽的醫藥費。”
“江家是江家,你是你。當時你的車害了我媽,江家要負責,你也要負責。當然,如果你不答應,我不介意向記者說這件事,江家兒媳婦涉嫌陷害前婆婆。”陳峰突然威脅道。
我按耐住心裏的怒氣,“你以為你這麽說,別人會信?”
陳峰洋洋得意,“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捕風捉影的事,只要把這件事放出來,不管真相如何,媒體都會大肆報道。”
聽到這話,我瞬間冷靜下來,陳峰再無恥,但這句話也說對了。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捕風捉影的事,如果真報道出去,白的也會說成黑的,三人成虎。
之前就有不少人,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導致自殺身亡,引起了很大的風波。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如果因為這件事給雲成或者江承抹黑,也是我不願意見到的。
“你想怎麽樣?”
“找機會把這個放進江承的公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