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三個大學生圍坐在食堂桌前,剛剛度過小長假,各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帶了一些荔枝肉回來,還是我姐親做的呢,”說話的那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一臉白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樣子。他一邊說,一邊試圖從身後的背包裏掏出一盒金燦燦的東西出來。

“別啦,王晨,桌上夠多油膩膩的東西,”坐在對面的另一位急忙打住,他指着各位盤子裏的飯菜,确實食堂裏似乎總是偏愛各種炸食,學生們幾乎每一餐都能看到至少一樣油炸的。

“對啊,我跟小林這次回老家後,去醫院看醫生,吃過藥,才讓我鼻子上的痘痘消除掉呢,”一旁的曉旭一向鐘愛自己那天生精致立體的五官。一看這些油炸食品,他就反胃。便急忙扯了扯那位王晨的衣袖,又用眼睛使了使對面的小林。小林跟曉旭是老鄉,現在又是大學舍友,兩個人回家都是同路。

正在三個人打打鬧鬧,有說有笑時,門口浮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德澤出現了。他也是這幾個人的同班同學,身體纖弱,近幾周來一直感冒咳嗽好不了。這會渾身包得嚴嚴實實,眼睛還紅腫着,深一腳淺一腳挪了過來。

“德澤,你還病着啊?”王晨一見鐵哥們,馬上眼睛溢滿了光彩。”還在咳嗽啊,幹脆去大醫院治療一下,校醫技術畢竟不夠呢。”他一臉關切。

“去大醫院找專家主任,要花很多錢和時間呢,”曉旭順手将身邊的位子拍去灰塵,示意德澤坐過來。他的眼角卻瞥向了食堂門外,操場遠遠的另一邊,在幽僻處,一位孤獨憂郁的背影正在低頭畫着什麽。

幾個人都順着他的眼線望去,皆長長嘆了一口氣,”哪裏像咱們班這位大公子,那麽好的出身,可惜天天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找一流的主任開最貴的名藥,對那貨而言不過一個電話而已……”

“子都不知道成天都在畫什麽,天天都藏在畫室裏。唉!”小林盯着那遠景,喃喃道。

衆人閑聊了一番,突然想起下午還有一節課,便各自起身回宿舍準備了。德澤被大家勸了一大會兒,終于同意下午再去大醫院碰碰運氣……

畫室。一片靜谧。一位五官立體的模特正擺着專業姿勢,一動不動望着窗外。

幾支畫筆沾着顏料,各自在紙上鋪滿畫意。遠處傳來一陣陣咳嗽聲,漸漸近了,又漸漸遠了。估計是德澤出去看病了。

……

刑事局辦公室。

小白揉了揉困倦的眼皮,心裏一直在琢磨着那兩張破紙的筆跡,似乎在哪裏見過呢?實驗檢測,從麥達那個制毒犯身上取來的破紙,和昊然他們在貨船上尋來的破紙屬于同一張紙,而且字跡屬于同一人。小白隐隐覺得那字眼熟。

“最近出現了數具屍體殘骸,”林隊走進辦公室,随手點開了影像圖,“這些屍體似乎都被強酸溶解過,暫時還辨認不了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每具屍體在死後都遭到同樣的化學手法溶解……應該是屬于連環殺手。”

衆人聽到這,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正好要去地方總局取一份文件,昊然你跟小白也去看看吧!”林隊說道。

地方總局物證化驗室。

法醫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眼望着眼兩位略顯稚嫩的小娃,那二人正低頭仔細觀察着幾具面目全非的屍骸,其中一位甚至還用手去觸摸着。要不是礙于禮貌,法醫差點一腳踹開他。

“這是什麽啊?”小白冷不防拾起屍骸附近一塊黑乎乎的小塊,好奇問道。

“那就是一塊塑料而已!”法醫滿不在乎說道,”很常見啊,死之前被塞到什麽塑料制品裏,正好強酸腐蝕不均,有個別沒有稀釋掉。”

“那每具屍骸上似乎都有塑料啊?難道都恰好沒被稀釋掉……”小白不聽他解釋,喃喃自語道,”而且這些散落的位置都不同,有在臉上的,有在喉嚨附近的,有在腹腔的……”

“不能通過DNA鑒別身份嗎?”昊然皺着眉頭問道。

“那兇手估計就是怕用DNA,故意用各種化學溶劑來破壞身體組織,現在還想不到什麽法子。”法醫冷冷答道。

二人見問詢無果,便一同悻悻離開了。

“那天,第一次見到你,便怦然心動。”在一家不景氣的咖啡館的幽僻處,一道身影正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呢。”他輕言輕語說着,一手卻掏出了幾張大鈔放在對方眼前,眼中全是暧昧和纏綿。

對方見此,精疑了半晌,慢慢伸出手,收下這沉甸甸的緣分,便低頭不語了。

半個小時後,二人便在後巷一個沒有監控的隐蔽角落,開始了雙方身體零接觸。一時間,空氣中彌漫着甜甜的荷爾蒙激素。

“啊!”正在興奮着,突然那人摸出一把堅硬無比的鐵錘,一刻不停地敲打對方的臉……一直到對方一動不動了才松下手來。他拍了拍自己身子,不屑地啐了一口,似乎想趕走那死人留在自己身上的體味。一番整理好後,他便從容淡定地走遠了。

刑偵隊長不待見小白那副小白臉的模樣,便只顧和昊然在一旁細致讨論案子。小白只好随手拿起一份報紙閑看……

……近年來,出現多起醫美事故……隆胸整鼻技術遭到許多質疑……小白低頭看着這新聞報道,心裏慢慢起了潮水。

“隆胸整鼻?”他的大腦開始迅速運轉起來:隆胸一般多用矽膠材質。但是矽膠會溶解于強酸強堿。隆鼻假體有多種,其中有一種就是采用聚四氟乙烯作假體,這個堪稱塑料王,抗酸堿,抗各種有機溶劑,幾乎不溶解于所有的溶劑……

Bingo!也許,那個黑乎乎不溶解的東西就是聚四氟乙烯!

果然,經過一番求證以後,證實了他的猜測。屍體上出現了隆鼻假體!

随之,技術員們開始追蹤這些假體自帶的編號。依據這個線索,他們翻出了事主生前的照片,可惜他們都采用了假名登記,暫時還無法确認真實身份。

隐私權是公衆最大的需求。

“啊,歡迎。”某個醫美醫院門前,幾個小美女激動地迎接着潛在的客人。

昊然他們說明了來意之後,那些人原本歡喜的臉色幽得陰沉了下來。

“客人們有要求,我們便要按要求去做。”大堂經理老道地解釋着,她估計這些人是來醫鬧的。

“不,我想知道,客人做完手術後,主要是為了迎合哪個市場?”昊然冷冷說道。

“模特,演員,這是主要的群體。其他,便不好說了。”那經理松了一口氣,稍微放松了下來。最近的醫鬧已經夠多了。

“這幾個人,你們看眼熟嗎?”昊然一口氣擺出一堆照片,裏面當然也包括了幾張遇害者的。

“不清楚。客人多,平時都是戴着口罩。”那經理低着頭,有點愧疚說道。

昊然看着她不像說謊的,便不再追問下去。

“請等一下,”正當他們走出醫院大門不久後,身後突然急急傳來了一聲呼喚。

一個護士模樣的女子跑了過來,她聲色有點緊張,“請問,那些照片上的人……怎麽了?”

“你認識他們?”昊然盯着她問道,她的胸牌寫着:張飛燕。

“啊,不。其中有一個,有點印象。”也許第一次和警察近距離說話,飛燕結巴說道。

經過再一番辨認,飛燕取出了其中一張照片,那是位五官端正,秀氣大方的女子。

“我不知道她的本名,但是她長得漂亮,給我留下了一些印象。”飛燕低聲說着。

“那時,我們還疑惑她為什麽這麽美了,還需要整容。”飛燕繼續說道,“她說,她要去做個平面模特。”

這時,她擡頭望了一下對方,俊美的臉上卻是冷若冰霜,似乎還在等她繼續說些什麽。

“對了,這是她留下來的。那天,她回來做回訪,不小心從包裏掉了出來。”

一張素描畫紙浮現在衆人面前,那裏的人仍舊秀色生動。

衆人驚疑。

“作為繪畫的模特,可以在結束後,從衆多描繪她的作品中,選擇一張作品留作紀念。”小白低聲說道,他心裏蕩起了波瀾,這些還是那個人告訴他的。

“那這個簽名寫着什麽?”昊然聽着他熟悉的解釋,便揚起了畫紙。

小白靠前,仔細一看,心頭大為一震:何子都?!

美術學院內。

你們見過這些人嗎?”刑偵隊長微微笑着,目光卻藏着寒意。坐在他對面的幾位美術系大學生們此時面面相觑,看着這幾位自稱警察的陌生人,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們不用拘束,只是問幾個問題而已,”小白見狀,連連安慰道,那聲音磁場十足,又酥酥軟軟的,不一會兒幾個人耳根子都被催眠了。

“我們見過啊,這些人……都來過這裏,當過模特呢!”小林一字一頓說道,餘光瞥向身旁的幾位同學,似乎在确認自己并沒有說出什麽違背事實的言論。

“嗯,大家都只是在上課時看見他們,并……沒有再去接觸他們呢……”王晨也小心翼翼說道。

“請問,他們……怎麽了?”德澤憋着咳嗽,漲紅臉問道。

“沒什麽,蠻問一下。”昊然淡淡接過話來,”每次畫畫都是你們幾個人嗎?”

“基本都是,除了這陣子,德澤生病了有時沒來。哦,還有一個……”曉旭拍着大腿喊道,為自己忘記了一個同窗而不好意思着。

“你們找我?”身後,幽幽浮現了一個人,憂郁寡歡的臉上,此刻寫滿了不屑和冷漠。何子都慢慢走了過來。

“啊!!”小白的心瞬間凍住,體內的血液又一秒間炸開,他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四目相望中,風兒載不動這千絲萬縷的情緒,驚訝,緊張,狂喜。

何子都的眼睛一瞬間泛出光芒,他幾步欲沖上去。

小白見狀,連忙遞了幾個眼色示意,又旋即低下頭去,不見。

“……你見過他們嗎?”昊然假裝看不到這一幕,他淡定問道,“除了這個同學,你們都在一起畫畫嗎?”他指向了德澤。

“嗯是的。”何子都點點頭,聲音嘹亮,帶着幾分興奮。其他幾位同學見他今天難得如此開心,都暗自驚訝着。

随後,衆人一起來到畫室觀察。偌大的一間畫室,裏面挂滿了作品,其間數張人物肖像,神似那幾位苦主,引起昊然他們的十分關注。

小白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卻驚雷滾滾,他随眼掠過那些畫作,其中有幾張遠景的人物側面畫,讓他先一驚,随後便面色微紅起來。他偷偷瞥向子都,那人的臉上正露出滿足的笑容。

“請問,你們具體什麽時候見過她嗎?”室內靜默時,昊然突然指着其間一位鼻梁高挺,五官立體的畫像問道。

“那天……我們放假剛回來。一周前的下午,就在這裏看到她了……”曉旭說道,”除了德澤沒進來,大家都在畫她。”他皺着眉頭,右手食指敲着自己的腦袋,正在努力回憶着。

一番問詢無果,警員們便先回去了。

黑夜中,随着一陣陣粗重的喘息聲和一聲高過一聲……,過了半晌,兩個人便大汗淋漓地摟在一起……”自從你走了以後,我每天都在畫你呢。”何子都幽幽說道。

次日清晨。

“你覺得疑點在哪?”昊然沉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冷冷望着這個一宿未歸的隊友。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彙報上去,但一轉念,破案要緊,便也不急着追究下去。

“疑點挺多的,”小白痛苦地挪動着至今還酸麻脹痛的下肢,咬緊下嘴唇說道,”放假,他們說放假去哪裏了,見過誰了,有沒可能已經認識了受害人,這些都得再追查一番。”

“對,還要徹底明白幾個人之間的親疏關系。你覺得他們有嫌疑嗎?”

“也許……吧,”小白遲疑了一下,便低頭不言了。

接下來兩天,各位警員們不斷走訪排查,甚至趕赴到那幾個人度假的地方一一調查,大概知道了事情概況:

王晨的确單獨一個人回到老家,周圍的鄰居們都親眼看到了。放假那幾天,他一秒沒閑着,跟幾位高中的好朋友聚會唱歌,陪父母逛街,陪親姐姐購物等,這些全被各商場監控拍到了。

小林和曉旭确實一起搭路車回去。小林在家那幾天,除了出門飙車便是四處游玩,這一點也被街道、旅游景點的監控拍到證實了。曉旭因為鼻梁長痘影響美觀,去過醫院後,便躺在家中休息,他外出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一個鄰居。

德澤放假沒有去哪裏。他一直生病咳嗽,有去找校醫取了一次藥,便回學校休息了。這點校醫可以作證。

何子都一直是孤影獨行,據說是去畫室裏一個人畫畫。但是校園後門有一處監控,放假這幾天恰好壞了。所以還不能完全排除他有沒偷偷出去的可能。

“看來,我得找這位獨行俠聊聊了。”昊然盯着小白,淡淡笑道。

“嗯……好,我也該去找其他幾人再問問情況。”小白面色淡定,但心裏卻驚掠過一道漣漪。

校園樹下。

“為什麽是你來?”何子都冷漠問道,臉上絲毫不見昨日的陽光燦爛。

“為什麽不是我來?”昊然馬上領會到他的語氣,笑着說道,“那個漂亮的大哥哥今天沒空來哦!”

“你又想問什麽?”

……

兩個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才交流了兩分鐘,便無話可說了。何子都一直聲稱他在學校裏,但是他一直都是孤單一人,恰好那幾天放假,校園裏幾乎沒人,故暫時還找不到有力的證人。

另一邊,宿舍。在那酥軟磁性的聲音催眠下,幾個學生又一一解釋了更多的細節。但是小白隐隐覺得,有人在隐藏着什麽。

“注意,剛剛在碼頭附近又發現一具屍骸,傷亡情況跟之前的極其相似。死亡時間是一周前。”耳畔,響起了一位警員的報告。

聞此,小白不禁顫抖一下,那就是他們剛剛放假回來的那天?!如果兇手就在這裏面幾個人,到底是誰呢?

目前嫌疑最大的是子都?該死,思維又分神了!得盡快找出真正的兇手才好。小白心裏暗忖着。

正在沉思時,耳畔又響起一陣劇烈咳嗽聲響,德澤正漲紅着,大口喘氣着。渾身,依然裹得像個粽子。

“德澤,趕緊再去吃藥吧。”王晨忙遞過來一瓶水,關切說道。

“沒藥了。”說完,他又一陣劇烈咳嗽。

藥?小白暗暗思量着。他擡眸在宿舍裏四處打量着,果然,他看到了一個丢在宿舍書架上的藥盒:……6粒裝。一天三次,一次二粒。

那藥盒上的開藥時間清晰定刻在一周前,大家放假回來的那天。

這是巧合嗎?他的思緒又開始奔騰起來。

長期咳嗽感冒……看病卻只取6粒藥?一天內全都吃完了?看校醫為了拿藥?拿藥為了治病?病還沒好,但藥卻不夠吃,一天就吃完了?那看校醫的目的到底是……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德澤,那個藥你還有嗎?”他回頭輕聲問道。

“沒……沒了!”對方見他莫名問道,心裏一震,來不及反應,便脫口答道。

“病這麽久這麽嚴重了,卻只拿了6粒藥回來?”小白輕輕笑着,“之前光顧着問校醫,你有沒去看過病。但卻忘記找校醫确認,你到底得了什麽病呢?”

“咳嗽……咳嗽啊”,德澤又一陣劇烈咳嗽,臉都漲綠了。一陣劇烈顫抖之後,近看去,那臉上,塗得厚厚的粉底之下,隐約看到了一些燒傷的疤痕。

“燒傷?”小白突然迅速抓過他的手腕,“要不我幫你把把脈?”他的嘴角浮出一道意由不明的微笑。他一把扯開對方手腕上裹着緊緊的衣服,露出了……一道道強酸腐蝕過的燒傷疤痕,有幾處還滲着血水。

……驚愕!

警員們再次拜訪校醫取證,對照數次病例,原來他并不是普通感冒引發的咳嗽,而是過敏引發的支氣管炎,已經斷斷續續很久了。而那個過敏源,只要配合抽血一下,馬上就能得出結論了。

面對鐵證,德澤承認他先用電線勒死這些人,再用強酸毀壞屍體,抛屍等等……

為什麽會如此仇恨他們呢?

“年紀又不老,光坐一個下午就能賺到錢!”德澤義憤填膺說道,“我的父母們那麽老了,卻還要天天忙碌,而且賺不到什麽!”

……

塵埃落定,水落石出。

返程,經過那個畫室時,小白又一眼瞥向了那些畫作。那些模特的身影都豐滿圓潤,五官立體,……經過之前的信息摸排,他們都隆鼻過。

但是,屍骸上,隆鼻的假體又為什麽不出現在臉上,反而遍布全身呢?

德澤只承認他殺人毀屍,但不承認他刻意敲打受害者的臉部鼻子啊?!

小白的思緒又開始上下漂浮起來,在化驗室裏……那些屍骸頸部的傷疤,都是一道道固定的勒痕,并沒有皮肉外翻……那就是意味着,這些勒痕是在死後造成的。因為活人如果遭到這麽深入皮膚的傷害,由于血液流動,皮肉應該會往外微翻……

那就是說,過于憤恨的德澤其實只殺了一遍屍體?或許兩次殺害的間隔時間太短,那些屍體還留存着餘溫,導致他偏執地認為自己殺人了!

那到底又會是誰殺人了?

“剛放假回來那天,上完課後,唯一離開校園的是曉旭,他背着一個挺大的書包。”耳內,一位警員急急說道。

審訊室內。

“……不可能!”德澤一個勁搖着頭,他痛苦地閉上眼,淚水卻嘩啦啦流了出來。

“你是不是一直跟蹤……曉旭?”小白盯着他,冷冷說着。

“……”德澤雙眼怒瞪,卻說不出話來。

“曉旭放假在家,有一次去了醫院治療。那個監控裏,清晰可見你的身影就在不遠處望着他。那天下課後,他去了咖啡館,而你之前假意外出治病,卻一直潛伏在校門外,等着他上車了再跟去。

這個咖啡館個校門口的監控都拍到了……”小白緩緩說道。

“他只喜歡女人……而我卻喜歡……我不甘心啊!我要毀掉那些……”德澤那低沉的嗓音,此刻,猶如失神的野獸一般,在怒吼着。

塵埃落定,水落石出。

“咖啡館內,這個人是你吧。”刑偵隊長甩了幾張截圖在桌上,冷冷瞪着對方。”這些人,你認識嗎?”他擺出了幾位死者生前的照片。

對面,曉旭一臉沉默,淡淡笑着。

“為什麽要破壞掉她的鼻梁?”

“假的而已。逼他們吞下去,這樣,假的就永遠消失不見了。”曉旭淡淡說道。“只有真的東西,才值得留下來。”

“活生生的性命難道不是真的嗎?”

……

“說吧,你失蹤的那一夜,都去哪了?”昊然朝小白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