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動态一上,燕青就給她點了贊,并且留評道:“有的人活在自己編織的謊言中,天長日久,便以為謊言就是事實,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謊言終究是謊言,逃不過事實的捶打。”

吃瓜的群衆懵了,不過他們仍從牡丹剛發的微博中抓到兩個要點:一、之前夜半向影帝封珃獻身被拒的女星是斐韻依。

二、牡丹那個“男朋友”算是直接否認了和封珃隐婚有子一說,前者經燕大方蓋章,那已經是鐵一樣的事實,至于後者情況到底如何,卻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牡丹正面打臉,是斐韻始料未及的事,因為在她看來那晚帶她去的是武昭,牡丹就算惱火,也要顧及一點天映老板武昭的臉面,可惜事情走向脫軌了。

原除了水軍,網上還有一些同情弱者的網友站在斐韻依這邊,覺得此次姜明婧等人的行為完全是受江畫壓迫,而消失了5年的江畫對當年的事根本就沒有釋懷,她要報複,報複斐韻依。

可牡丹的這條微博算是徹底撕開了斐韻依醜陋、不知廉恥的面貌,水軍們還在頑強抵抗,辯駁說封珃沒有結婚,就誰都可以?

這一說法頓時激怒了無數看客,瞬間網上再次吵成一團。

羅莉YIYI:【男未婚女未嫁,我不懂有什麽不可以,再說女人去找男人就一定是為了睡嗎,不可以是談工作?衆人皆知,斐斐一直感恩封影帝當年的資助。】

封親妹:【@羅莉YIYI,請不要再談資助,我敢保證封哥都已經悔青十八段腸子了。另你是女是男,是男在下勸你直男癌早治早好;是女,那我祝你男人天天抱新人。】

Rily:【現在的人思想怎麽都這麽肮髒,女人找男人就一定是為了那檔子事嗎?封珃也不是什麽好貨,這照片怎麽流出去的?不傻的人都能看清。】

天天香串:【現在的人是什麽三觀,誰他媽半夜要是穿成這樣來找我男人,我男人若是敢讓她進門,我兩個一塊剁。敢獻身,那就不要怪正主曝光,況且丹美人已經警告過一次了,是她自己不要臉。】

洪都人:【我看了評論只覺某個不要臉的女人錢真多,養了一群瘋狗,都被人直接曝光了,竟還在這替主子扭曲事實,亂吠。】

斐韻依顫着手在Ipad的屏幕上滑動,面色蒼白極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丢開Ipad,連忙拿起手機,撥打姜明婧的電話。

挑起這麽大的事,此刻姜明婧也不好過,但她已無路可走,網上剛曝光封珃隐婚有子,立馬就有大批水軍下場狠撕封珃和牡丹兩人,甚至還放狠話要人肉牡丹及其家人,她了悟這背後是有人操控。

至于是誰,不說也罷,所以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斐韻依打來電話,她毫無意外:“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你好自為之吧。”

“等等,”斐韻依屏着氣息:“姜明婧,你是要看着我死嗎?”

“什麽意思?”姜明婧其實知道斐韻依所求什麽,但那些東西她曝不曝光全看斐韻依的态度,原本五年前的那事已經沉沒了,是她自己把它打撈上來的。

斐韻依顫着聲恐吓道:“你曝光那些視頻的時候,就是我結束生命的時刻。姜明婧,你這麽聰明,應該明白‘死者為大’這個道理。”

“以死證清白?”姜明婧嗤笑:“斐韻依,你拿你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簡直可笑,”她被再次激怒,對着電話嘶吼道,“那我的今天又是拜誰所賜?”

牡丹發完了微博,讓吳清給她畫張簡畫,便出了衛生間,坐回自己的位置。

飯桌下,封珃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右手,不用去查看,他也知現在網上應該已經很亂,而且有人在刻意引導輿論,不然她不會反擊,剛剛燕青也不會離座去門外接聽電話。

“是不是喝得有點多?”牡丹回握他的手,看了一眼放在地上那只空了的酒瓶,擡頭望向已經開了的第二瓶茅臺:“一人四兩白酒下肚了。”

“差不多,”牡忠民是沒什麽感覺,他就好這口,不過從不貪杯,來了興致就喝上一二兩:“酒盅裏的這點喝完,我們今天就結束,明天你們都有事,不能喝大了。”

燕青正好回來:“老爺子,今天有喜事,我再陪您喝兩盅,”一頓飯下來,幾人都已經熟絡了,“喝完了這頓,下次咱們就等牡隽和江畫兩口子回來,再一起聚。”

“行,”雖然不知道這孩子說的是什麽喜事,但牡忠民也有點覺察,先是他閨女再是小燕,神神秘秘地肯定是出事了,原還有點擔心,剛小燕那麽一說,他就有底了,出的不是什麽壞事。

嗡……嗡……

“額?”牡丹掏出手機:“我嫂子,”接通便問道,“你們怎麽還沒睡?”

“這會心情正激動,”江畫的聲音有些啞:“我家小胖子呢,你給他拍張照發給我,網上傳得是越來越沒邊了,你哥翻來覆去的就擔心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跟封珃跑了。”

胖羊羊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就激動了,兩只小肉手撐着面前的桌板就站了起來:“媽媽,妹妹呢?”

屋裏哄然大笑。

“我信了,”燕青伸手摸了摸胖羊羊的小腦袋:“我信你們兩口子是去新西蘭避風頭的了……哈哈……”

江畫也樂得哈哈大笑:“丹子,快點給他拍張照片發給我,我一會就要用。”

“行,你們玩得開心點兒,”挂了電話,牡丹就拿起手機:“羊羊把頭擡一擡好不好,爸爸媽媽想你了,咱們給他們發張照片。”

“我要妹妹照片片,”胖羊羊配合着,順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牡忠民笑着道:“這個你爹媽會努力的,咱們得給他們點時間。”

四個老的玩這一個活寶,确實是有點少,親家也一直想他們再生一個,不為別的,就希望羊羊将來不是一個人。獨生子女是有福,但若是遇上事,那就連個可商量的人都沒。

新西蘭,江畫注意着網上的風向,看水軍的數量和控評的速率,她知道斐韻依她們及其團隊定是花了不少錢:“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這個當事人該出場了,”控評的團隊吳清已經聯系好了,這一刻終于來了。

躺在她身旁的牡隽雙手墊在腦後,笑着道:“等你發完,咱們就開始慶祝,然後奮戰到天亮。”

“你想什麽呢?”江畫嗔怪地蹬了他一腳,登上幾年沒用的那個微博賬號,看着10年11月發的最後一條動态,不禁深嘆,開始上傳她早就準備好的照片,貼上牡隽給她寫的“血淚書”,最後淡而一笑,點擊發送。

我,江畫,五年前“淫媒”事件的當事人,2035個日夜過去了,我以為所有的痛苦都會随着時間慢慢消逝,可惜這也僅是我以為罷了。今天這個事件再被提起,我心頭的那塊傷疤再次血流成河。

2035個日夜,我背着“淫媒”這個爛污的名頭茍活着,牽扯着嘴角假笑。甚至五年前,我愛如命的男人向我求婚,我連一場像樣的婚禮都不敢辦。結婚這五年,我不敢與他并肩同行,出現在他的朋友圈中,試問我為什麽要背負這一切?

既然今天有人再次提及“淫媒”事件,那我想也該給世人一個真實,在這裏我首先要申明一點:我江畫是人生父母養的,上有老下有小,幹不出那種賣人喝、血的事兒。

我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父親16歲當兵……而就在我父親配合上面調查的第二天,斐韻依聯合姜明婧、章婻等五名博恒傳媒的女藝人揭發了“淫媒”之事,我就想問問在那個當下你們是我,會怎麽做?

我保持了沉默,巧合得很就在我經受着萬人唾罵的時候,上面查明了我父親一身清白,他回到工作崗位之時,斐韻依六人瞬間沒了聲音,“淫媒”事件單方面告終。

而我這個“軍二代”為了不給父親招惹麻煩,懦弱地繼續保持沉默,這一沉默就是2000個日夜。這2000個日夜裏,我的家人為了我的感受,都在刻意地回避着這件事情,我也從來都不去觸碰它。

再回娛樂圈完全是因為自己最初的夢想——成為一位金牌制片人,只是沒想到那個傷口還是被扒出來了。

對于“淫媒”之事,我要說的就這麽多,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為證我說的一切都屬實,下面我附上了我父親五年前的肩章和他用生命守護這個國家,所獲得的軍功章。

最後,我要申明,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回應“淫媒”事件,至于你們是真的受蒙騙,還是因為什麽狗咬狗都不關我的事,我只希望我和你們老死不相往來,在此謝謝大家聽我叨叨這一番苦痛。

燕青:【你早該站出來澄清了,因為你的事件,作為經紀人的我差點患上被害妄想症,好在封珃有情有義是個人。】

海梅:【哇開開,敢亮出來那肩章鐵定是真的,天啊,這樣的背影還用得着拉皮條,我就想問問娛樂圈有人敢潛她的人嗎?】

封親妹:【終于站出來澄清了,5年前我就不信那是真的,因為“淫媒”事件起得突然,消失的也突然,果然其中貓膩多多。】

矮子中最帥的簫明:【江畫的身份,我可以作證,別人我不敢斷定,至少像我就不敢動她的人。】

封珃Lain:【點贊……】

江畫:【@封珃Lain,請你不要點贊,我還有事情要澄清。】

不等網友過多反應,江畫再次更新動态:“那坐在兒童座椅上,戴着墨鏡吃蝦的小胖子就是引發#傳奇影帝隐婚有子#大事件的正主小肥仔。

他不是姓封,是姓牡,牡丹是他親姑姑,牡丹她親哥我老公已經急了,只是他妹和某位影帝想将錯就錯拐了好吃的小胖子,不肯對外澄清,所以我被他爸逼得就只能自己來了。”

封親妹第一個跳出來:【我不信我不要看這條微博,肥崽崽是我封哥家的。】

“我的點贊被駁回了,”牡丹拿着封珃的手機:“畫兒也太不給面子了,”正如她曾經預料的那樣,畫兒一将江伯父的東西貼出來,近九成的網民态度都變了。

而江畫那篇千字長文寫得也是非常到位,不但真實地呈現了當年“淫媒”事件的始末,言語之中沒有帶任何個人內心的猜度,還從側面引導大家,挖掘斐韻依六人內讧等等,牡丹可以肯定這是她哥寫的。

“江畫怎麽看出來我們想要拐了羊羊?”喝了有六兩白酒的封珃眼神已經有些迷離,湊近牡丹想要去蹭她,但關鍵時刻瞥見一小胖子在盯着他們,他立時轉移目标:“羊羊……”

“親親,”胖羊羊似突然想起了上午的事,看向他奶奶:“叔姑姑親親,”說着小肉嘴還麽麽起來,“這樣這樣。”

牡丹回頭看向正在告狀的小胖子,眼角餘光掃見藍麗娟女士那一臉嫌棄的笑:“這不會是你們送來我這的間諜吧?”

“也不算是,”牡忠民笑了:“今天确實是我和你媽的結婚紀念日,”只是畫兒說牡丹明天就要進《南茶館師爺》劇組了,他們就想着那封珃也該回來了。

“明白了,”牡丹扭頭,摟着垂首在笑的封珃:“老校長和老護士長套路太深了,咱們……認輸。”

封珃順勢向兩位長輩坦誠:“伯父伯母,雖然我跟牡丹認識不久,但我很清楚我喜歡她,舍不得她受一點苦,想要每時每刻守護着她,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深愛,但我心甘情願給她我的所有。”

牡忠民和藍麗娟不吭聲了,兩人都沉默着。

“咳咳,”牡丹聽了這話心裏是甜甜的,只是她爸媽這什麽反應:“你們沒話要表達嗎?”

“沒什麽話,”藍麗娟看了一眼她老頭子:“就是有點感慨,傻人傻福這話還是挺玄的。”

傻人傻福?牡丹聽到這四個字不是很樂意:“媽,您是對‘傻’有什麽誤解,還是對我不夠了解,我跟‘傻’沾邊嗎?”

燕青樂了,只是他剛笑出聲,放在手邊的手機又響了,拿起接通:“喂,”只兩秒神色忽變,走向門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轉身對牡丹和封珃說,“斐韻依在申城家中割腕自殺了。”

“死了沒?”牡丹的那雙桃花目微微一縮。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