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動态發出不過十分鐘,微博崩了,不過這次微博的程序員早有準備,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但這絲毫不影響珃迷們激動的心情,尤其是剛剛關了花店回到家中的封親妹,拿着手機躺到沙發上僅兩秒就忽的一拗起身:“哇靠靠,啊啊,”一把捂住自己已經不受神經控制的嘴巴。

心情難以平複,緊咬下唇,趕緊地行動去驅散那一群在她評論下留言說是她親哥手滑的紅眼病,她興奮得雙手都打顫:“誰他媽再說是手滑,我跟誰翻臉,現在我——封親妹正式宣布我就是今天的天選之子。”

康康1011:【封封妹妹,你先看看阿珃剛發的那條微博,也許不是阿珃手滑,也有可能是丹美人給你點的贊,哈哈……半夜很餓,結果被喂了一肚子狗糧。】

天高皇帝遠:【贊樓上,不過我在想丹美人為什麽會點贊這條,難道封封約會還帶上燕大方?】

在沙發上蹦完迪的封親妹看到留言,神情立時就變得相當嚴肅,雙腿一叉盤腿坐下,奔赴前線,見着可愛的久違的蘑菇頭小姐姐,不禁露出了“慈祥”的姨母笑,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翻飛。

封親妹:【啊啊啊啊,親哥親嫂子,你們半夜不睡覺趕工,在瞎忙啥呢?晚安……晚安,趕緊的晚安,我現在去找燕燈泡聊聊“私人空間”這個問題。】

恬歌ALI:【晚安,我也去找燕大方聊聊“私人空間”。】

吳楠BB:【晚安,拎着小皮鞭去找燕大方這個禍害。】

目田野野:【晚安,去滅燈。】

這晚封珃最新動态下的評論在“封親妹”的帶領下變得出奇的詭異,一溜水的全是晚安,而牡丹的那個不經意的“贊”順利地引導了輿論,将“封珃經紀人燕青”送上了熱搜。

穿着睡衣的燕青呆坐在沙發上足有十分鐘,才回過神來,他上熱搜了,而且還緊綴在#影帝封珃與女友豪車內激吻#這條熱搜之後?可是他好像被冤枉了。

受不住珃迷們的各種小皮鞭、小板磚、針板招待的燕青經苦思冥想,終于在淩晨2點在微博回應了“電燈泡”一事。

一被捆綁的方臉大漢跪在行刑臺上,烈日晴天下着大雪,大漢仰天長嘯:“我燕.窦娥.青是被冤枉的,老板去會女友根本不帶我。”

網上是一浪接一浪地湧,而今夜封珃也難眠,因難舍終是留在了牡丹的房間。

衛生間的燈開着,燈光透過縫隙滲出,借着昏暗的光,他盯着枕在他胳膊上熟睡的女人一直看,雖然情難自抑,但他想跟她多待一會,左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頭,抽出自己的胳膊,後拽過枕頭,讓她枕着,起身下床,進入衛生間。

牡丹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她有封老板有房子有床,就是沒有劇情,一早醒來那夢還在腦子裏飄啊飄,昨晚睡得太晚,眼睛有點澀,用力眨了幾下才意識到身邊好像少了什麽。

伸手去身側,被窩是冷了,掀被子下床,走去衛生間發現沒人,剛想轉身去拿手機,目光掠過馬桶旁的垃圾桶,她疑惑道:“垃圾袋呢?”後驀然笑了,也不找人了,把床理好,換下睡衣開始洗漱。

剛做好面部、頸部保養,門鈴就響了,牡丹快步來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了消失了一早的男人,立馬開門:“Goodmorning。”

頭發還有些微濕的封珃進入房間,關上門,轉身便見他的小女人眼帶戲谑地看着他,心知是被她發現了,有些難為情地笑了,将她拉入懷中低頭湊近:“讓我親親。”

想了一夜,因怕自己剎不住在酒店要了她,所以一直不敢去吻。

牡丹聞到了他身上的冷香味,仰首迎向他的唇,手伸進他夾克口袋中,果然有一捆圓圓的柱形塑料物,淺吻結束,她打趣男人:“我這裏有垃圾袋,你不用去買,”而且對着她,他身體有反應才是正常,沒有,他們就好說拜拜了。

“我……,”封珃擁着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見她盯着他,幹脆去親她的眼睛:“我們叫客房服務,還是下去吃早飯?”

“叫客房服務吧,”牡丹将他口袋裏的垃圾袋掏了出來,拉着他進入房間:“你先坐一會,我要化個淡妝,”把垃圾袋放到日用品收納盒裏。

“好,”封珃走到床頭,拿起電話:“你要吃什麽?”

牡丹坐回化妝臺那,拉開化妝包:“一份海鮮粥、一個菜包、一個水煮蛋,”封珃提議,“要不要再來一瓶牛奶?”他的小女人好像很好養。

“你可以,我不要,”她喜歡酸奶,但一早上喝酸奶并不是很好:“一會清清可能會來,她是你的FANS,我拍給你的那件衛衣就是她自掏腰包強行給我定制的。”

打電話訂好了餐,封珃便來到電腦桌那坐下:“昨晚她有穿那件衛衣,我就是通過衛衣認出她,拿到房卡的。”

“我都忘了這事,”牡丹怎麽感覺自己這兩天腦子好像有點不好使,難道是因為結束了27年的母胎單身高興傻了,塗好隔離霜,扭頭望向在看她化妝的封老板:“你真的要客串?”

她再挽救下,實在不成,那就由着他了。

“我剛在樓下遇見陳導了,”論起來他跟陳森還有點沾親帶故,柏詠峻的太太是陳森的遠房侄女,人家既然開口提了客串,而且并不過分,他也沒理由拒絕,“他拉着兩個編劇忙了一夜。”

她懂了,牡丹取出防曬霜:“我也想看看你的光頭造型會是什麽樣?”

“頭發不能剔,”封珃笑道:“今天只能上頭套,你要是想看我光頭可以去看《八卦圖靈僧》,那戲裏我是真的剃了光頭。當然要是還不過瘾,等拍完了《南茶館師爺》,你可以親手給我剔。”

“我有那麽無聊嗎?”牡丹給脖子塗上防曬霜,問到封珃:“你要不要來一點?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太陽還挺大的。”

封珃上前,接過防曬霜:“我不用,”擠了一點在掌心,“給你後頸再塗一點。”

也許是因為那不知來路的另一半血統,他的皮膚雖偏向黃種人,但膚色卻比正常的黃種人要白上一些,還很難曬黑,不過他沒他的小女人白,她需要好好被呵護。

今早吳清是非常懂事,沒多事地來喚她主子一起下樓吃早飯,直到看着劇組的大巴離開酒店,她才極為忐忑地發條微信問候下她主子。

昨晚那條微博她也看了,她愛豆那小圖畫得一點都不遜于她,這讓她未免生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直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就離下崗越來越近了。

不過相比于吳清這沒邊的危機感,遠在申城的斐韻依才是真的不适,自昨天晚上封珃夜會女友的事情被曝出,她整個人就不好,連出席酒局都耷拉着一張臉,惹得一個看上她的大資本很不高興。

這酒局還沒結束,封珃和牡丹在豪車內激吻的照片又上了娛樂頭條,斐韻依不肯相信,将照片放大,雖然心裏知道那個擁着女人親吻的男人是他,但她不願相信,一直告訴自己沒拍到正臉,就不是他,是那個牡丹在炒作。

可現實就如冰冷的水一般,一盆一盆地潑向她,封珃回應了,竟還讓那個女人玩他的微博,斐韻依的心揪得死緊,兩眼泛白,她不信,她不相信他會看上那個髒女人。

從酒局回來,連妝也不卸,呆呆地坐在客廳的落地窗邊,面對着黃浦江,一直以來,只要封珃身邊沒有女人,她就覺自己仍有機會,這種想法在腦子裏紮了根,久而久之,都讓她以為她就是封珃的女人。

可現在封珃有女人了,還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地位在酒店車庫裏與她激情擁吻,他……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她那麽那麽愛他,一愛就是15年,拿起邊上的手機,顫着手,精致的指甲點在屏幕鍵盤上。

發完了消息,她就等着,可等啊等一直等到天大光亮,等到正午,網上依然被#影帝封珃和新人牡丹#的新聞覆蓋着,她有些急了。

叮咚……叮咚……

門一開,見着站在門外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姜明婧,斐韻依語氣不好地問道:“你怎麽來了?”自上次的不歡而散,她們已經很久沒聯系了。

“我怎麽來了,”姜明婧推開斐韻依,拎着包包一點不客氣地走進屋內,後砰地一聲關上門,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毫無防備的斐韻依一下子磕在了右邊的鞋櫃上。

“你敢打我?”那一下子絕對不輕,斐韻依額上鼓起一個包,沖上去就要還擊,只可惜她熬了一夜,身子虛得很根本不是姜明婧的對手:“你滾啊,不然我報警了。”

姜明婧這會殺了斐韻依的心都有,右手擒住她的一只手腕,左手揮開打向自己的那只手,後反手又是一巴掌:“報警?你他媽一條信息害得我陪了那狗仔做了一夜,”說到這她更是恨,雙眼都紅了,大聲斥道,“報警,你盡管報,咱們誰也別活。”

斐韻依驚了,不敢再踹打姜明婧。

“一個封珃就讓你瘋狂到什麽都豁得出去嗎?”姜明婧後悔了,身體深處還殘留着那股讓她惡心的味道,眼淚如泉湧一般:“你知不知道那狗仔拿到了消息,就給我發了郵件,他威脅我。”

她錯了,大錯特錯,當年就不該為了一點眼前的利益去誣陷江畫,誰能想到江畫的父親明明被帶走了,卻沒過幾天又完好地回來了?

“他沒将新聞曝光?”斐韻依明白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竟還想着将江畫扯出來,姜明婧這次真的發狠了擡腿就是一腳踹在斐韻依的小腹上。

斐韻依被踹翻在地,姜明婧上前一把抓住她的發就将人拖拽向洗手間:“你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

“啊,”斐韻依疼得五官都扭曲了,雙手去扯拽自己的發,面對這樣的姜明婧她怕了:“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敢了……”

擰開浴缸上的水龍頭,姜明婧直接将斐韻依的頭摁到水龍頭下,她冷着臉眼神更是寒冽:“跟歐宇分了手,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現在就只剩這點名聲,誰想毀了我,我就先殺了誰。”

斐韻依拼命地掙紮,但奈何姜明婧的手就跟鐵鉗一般,牢牢地摁着她。姜明婧大喘着粗氣,見斐韻依掙紮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小,便知差不多了,收了力。

斐韻依逮住機會一下子逃離了姜明婧的掌控,連滾帶爬地向衛生間外:“咳咳……嘔……咳咳……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嗚嗚……”

“你不是什麽都不怕嗎,”一身濕透的姜明婧跟在還在向前爬的斐韻依之後:“怕什麽死呀?”

今早她就是用這股狠勁兒,拿着經紀人連夜買來的那狗仔家人的資料吓退了他,她姜明婧是怎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五年前,你帶頭聯合我、蘇夏、章婻等博恒傳媒旗下的五位藝人一起誣陷江畫,”姜明婧攔住斐韻依向前的路,蹲下身子:“五年過去了,你是不是忘了當初那就是一場誣陷?”

斐韻依全身打着顫,經了剛剛那一場,此刻她極度恐懼姜明婧:“我……我不會再亂來了,以後都不敢了。”

“可是我卻不信你了,”姜明婧聽到手機提示音,莞爾一笑,起身走向門口,去拿自己的包包,翻出手機,來到斐韻依的跟前,将手機屏幕對向她:“看看吧,很精彩。”

“啊……嗯……”

聲聲嬌弱吟咛自手機中傳出,斐韻依泛紅的雙目慢慢大睜,看着播放的小視頻:“你,”忽的擡頭看向姜明婧,“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姜明婧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滑:“像這樣的視頻還有很多,視頻中女主角都是同一人,只是男主均不同,”她收回手機,自己看了起來,“五年前是你打電話跟我談江畫的事的。”

而也正因此,她認識了那位,成了他的情兒,不過那位待她不錯,她認識了歐宇說分手,他也沒為難她,還幫她解決了戶口問題,只是這樣說來斐韻依才是那個“淫媒”。

“想必蘇夏、章婻她們幾位也是,”昨夜的事,姜明婧不想再來一次:“你說當這些視頻都放出去,我帶着蘇夏那幾個站出來說當年誣陷江畫的事是你一手策劃,故意引導我們錯怪江畫,外界會信嗎?”

斐韻依雙手緊摳地板:“你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姜明婧将視頻關了,再次看向斐韻依:“你是江畫入行後簽的第一個藝人,她因為可以護住你,所以抽的成也比其他經紀人都多。”

“你心裏不服,甚至嫉妒她的好出身,嫉妒她什麽都有,就想毀了她,這完全說得通。”

“至于我們,那就更好解釋了,你是淫媒,又了解江畫,頂着江畫的名頭辦事方便得很,騙誰不是一騙一個準,”姜明婧幫斐韻依理了理貼在臉上的發。

“而這幾年,我們漸漸摸到了當年事情的真相,受不過良心的譴責站出來給江畫洗清污名,在媒體前正式向她道歉,這樣一來名聲雖然有損,但損失有限。”

屋內陷入死寂,斐韻依死死地瞪着姜明婧,久久才出聲:“你好毒!”

姜明婧淡而一笑:“比你差一點而已,”江畫雖然抽得錢多,但她也是憑實力,只是那時的她太年輕,看到的只有腳尖前的那三寸地,“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不再是朋友。”

“你就不怕我……”

“随便說,”姜明婧拿了手機站起身:“離了江畫,我也就跟過兩個男人,”昨晚那個頂多算關燈露水情罷了,走向門口,她氣已經發了,此刻一分鐘都不想待在這,“再見,斐媒婆。”

斐韻依看着姜明婧離開,在門關上的瞬間,她氣惱的赤手連連捶地:“啊……”

“眼神不對,”封珃拿着《宣城劍影》的劇本坐在床上,手把手地教導他的親親女友表演。

“你助朝廷鏟除了江湖草莽之後,就已經看破紅塵,踏上國寺臺階的時候這裏會有一個特寫,你的眼神應該是暗沉無波的,可以讓人一眼就知你已無欲無求。”

站在床邊的牡丹想說她已經盡量放空自己了:“你給我來一個無欲無求的眼神,我先瞧瞧。”

“好,”封珃也無奈了,他是真不明白她怎麽就能在劇組蒙混到今天:“你看好了,無欲無求的眼神不是空洞,你單單放空發呆是不行的。”

牡丹受教了,但她還是搞不清楚放空的眼神和無欲無求的眼神有什麽區別,放空了思想不就是什麽也沒想嗎,什麽也沒想不就是無欲無求嗎?

看着他原本晶亮的雙目慢慢地褪去光色,漸漸地沉入晦暗,不知為何牡丹竟從中品到了無盡的寂寥,像荒廢的古井一樣,啧吧了下嘴,喊道:“CUT,”後立馬湊過去捧起他的臉,用力親了兩下,“你可不能看破紅塵。”

“紅塵有牡丹,大師去僧袍,”封珃抱着她:“看明白了沒有?你來一遍。”

牡丹撓頭,有些苦惱:“行,那我再來一遍,”不過在這之前她要給封老板提個意見,“你以後有當導演的打算嗎?”見他面露不解,她清了清嗓子,“如果有,我建議你學習陳導,自己投資,還有不要找我拍。”

“我沒打算執導,”封珃擡手看了下手表:“再待一會,我們就出發去劇場。”

“好,”牡丹調整好情緒:“你看我,”把眼睛變成兩口古井,眨了眨,先抽掉情緒想點深沉的事。

封珃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雙眼守了半天,那眼睛裏的靈動還是未能褪盡,他不禁笑道:“你這扮演的是想混入國寺勾引主持的牡丹精?”

“不許笑,”牡丹羞惱地在他頭上一通亂揉:“我已經盡力了,”揉完又幫他捋順亂了的發,“封老板,我有那種小皮筋,你要不要紮個小揪揪?”

雖是混血兒,但他的頭發很黑,現在留長了,就跟曾經風靡一時的港片古惑仔裏的那個頭頭似的,不過他相貌更勝。

“你給我紮,”封珃沒有拒絕:“《南茶館師爺》一開始是要梳明國中分頭,等師爺太太被捉,我就會把頭發剪成寸頭。”

牡丹拿了黑色的皮筋和梳子:“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嫌棄你這發型的,”說實在的她最喜歡兵哥板寸頭。

“暫時?”封珃嗅到了一股不太好的意味:“我覺得你剛剛演得都不錯,”說着昧良心的話,“在陳導那PASS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