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最後,我還是容忍馬柏全爬上了我的床。

他洗漱完畢,換上了我給他準備那一套毛絨的睡衣,半濕着頭發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我。

“不吹了?”

我将人拽過來,拉到跟前:“吹幹了再睡,這會兒又不怕感冒了。”

“張哥幫我吹嗎?”

馬柏全矯揉造作的擡起他的手:“哎呀,哥哥,我手好疼啊,沒辦法,自己一個人吹頭發呢。”

“欠死了欠死了欠死了”,我咬牙切齒,打開電吹風,“這麽嬌誰慣的你啊!”

“張康樂慣的,張康樂真好,我最喜歡張康樂啦。”

馬柏全,你等着吧。

估計是風開的太熱了,給我的臉也吹得通紅,他擱鏡子裏頭看着身後的我,嘴欠的嘶了一聲,問我哥哥怎麽臉紅了?

我說家有逆子,紅溫多正常。

他頭發相比于之前長長了不少,都開始紮眼睛了,劉海兒吹幹或許是有點紮眼睛,他甩了甩頭,他問我能不能去剪個頭。

我摁住他的脖子,有點害怕他真的去剪了,“這個難道不帥嗎?”

他說,帥是帥的,但是眼都看不清了。

也是,狗毛都遮住眼了,光帥有什麽用?

但我特害怕再給他剪成那種幼稚的小孩頭,現在這種多有感覺,頭發捋上去,露出個額頭,還能裝個酷哥。

要真剪幹淨了,剪成個三不像,醜了吧唧的天天在我眼頭晃,遭罪的不還是我嗎?

但也只是跟他商量商量這事,不可能他真的想剪我攔着不讓,畢竟長到人自個兒頭上,我也不好意思左右指點。

但是馬柏全那雙亮亮的眼睛在我把電吹風關掉之後又湊了上來,“哥,你身上真的好香。”

“你身上不也這味道?”

我身上也就多了點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看他這副陶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單獨噴了什麽香水。

“啧,不一樣。”馬柏全鼻子動了動,“是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

說着已經開始打算抽我的睡衣了,我攥住他的手,往床邊帶:“別動我衣服,我沒裸睡那癖好。”

他又眨巴着眼睛看我,那樣子好像是在說,都是兄弟,看看怎麽了?

我手指了指他的腦袋,“馬柏全,你現在還喜歡女孩嗎?”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竟脫口而出,并且是在完全沒有設想過,我們會因為這個話題而迎來多麽沉默的情況下。

“不知道”,他想了幾秒鐘,甩給我了個這麽回答:“那你呢?你喜歡男的女的?”

“我感覺,我還挺直的。”

我們兩個人躺到一張床上,蓋着棉被純聊天。

“談戀愛是什麽樣的感覺?” 我察覺到氛圍的僵持,偏過頭去問馬柏全。

“其實我也說不上來。雖然前段感情開始的稀裏糊塗,結束的也莫名其妙,但是真不至于因為這個問我談戀愛是什麽感受。”

馬柏全想了想:“剛開始是覺得談戀愛很酷,後來時間少,就有點招架不住,挺不好哄的,我沒什麽耐心,後面就提了分手。”

“至少不應該耽誤人家。”

“早戀還挺有責任心。”

我嗤笑了一聲,翻身躺進被窩,背對着馬柏全:“困了,睡覺。”

“哦”,馬柏全也順勢躺下,伸手戳了戳我的背:“哥。”

“幹嘛?”

連我自己也不曾意識到我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很軟,換做之前,我是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的。

“我想和你面對面一起睡。”

“睡個覺還這麽多破事兒?你是小孩嗎馬柏全。”

我無奈的翻過身,和他面對面,伸手捏了捏他的後脖頸:“現在能睡了嗎?”

“張康樂,你身上香的我睡不着。”

“……”我抿了抿唇,“那怎麽辦?不然我滾出去睡?”

“靠近點就聞不到了。”馬奇奇慢慢的往我懷裏湊,“多聞聞就聞不到了。”

我氣笑了,從哪兒學的歪門邪道?這點子心思現在連藏都不想藏了。

我們兩個人湊的很近,他的腦袋從枕頭上滑落,只能微微仰着頭看我:“張康樂,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沒完沒了了是吧”,我感覺下一秒我的心髒就要跳出胸腔,被子的遮擋下,我們之間幾乎已經沒有距離,隔着睡衣我都能感受到他大腿上的溫度。

“幫你捂捂還不行嘛?”馬柏全攥緊了我的手,“很快,一會兒就熱了。”

馬柏全就這樣安靜的幫我暖了很久很久的手,我眼睛半睜不閉的,試圖通過平整的呼吸但是自己的心跳變得規律起來。

我發覺懷裏的動靜,沒睜眼,想着随意他怎麽鬧,這回我都不會再應聲了。

直到感受到唇上輕微的摩擦感,我驚吓之餘,慌張睜開了眼。

馬柏全已經離開了我的唇,帶着壞笑看着我:“我知道你沒睡,裝什麽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