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最近是用下半身思考了”,刑事局頂層,章隊不知不覺靠近了,他聲音低沉,但語氣十分強硬,”上次那個影像,你就不好奇它是從哪裏得來?”
小白揉了揉紅腫的額頭,剛剛回來又挨了一頓咆哮,差點沒被林隊打死。他跟何子都的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已然成了所有人的業餘談資。特情局出了一個絕佳的種子選手……
“如果這次沒辦好,你就不要回來了。”章隊不耐煩地扔下一張白紙,便甩頭離去。
驚愕,小白瑟瑟捧起那地上的白紙黑字……
何子中整了一下頭發,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推開大門。客廳裏面,坐定數位精英人士,他們正滿臉笑容地等着他。
“剛剛內弟又鬧脾氣,耽誤了大家寶貴的時間,實在慚愧。”何子中雙手合十,謙恭有禮地略微低下頭。
“沒事啦,你太客氣啦。”景叔推了推他的金邊眼鏡,立馬起身,朝啊中肩膀拍去。
景叔是何清平同輩的生意夥伴,看着何家兩兄弟長大,他能體會何子中的感受。那位天生抑郁內向的弟弟,确實給他們帶來了許多壓力。
“嗯嗯,理解理解。”剛仔往後理了理他的頭發,其實他已經凸成地中海了,只好将兩側的頭發往上理。
“是啊,是啊……子都最近又病啦。”旁邊兩位,臻城,青羽也忙不失疊安慰道。他們與何子中年紀相仿,也深谙何子都性情古怪。
衆人坐定。便開始了今日的議題,他們要合作開發種新型的藥物,專門針對心理亞健康問題,目前的醫藥還沒法對人的心理問題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這次合作,需要科研的長期投資,特別是研究對象……”景叔停頓了一下,”成功與否,都需要低調一點,畢竟藥物都有副作用。”
“何氏集團是研發藥物世家,我們絕對信任你們的實力。”臻城幹笑了兩聲,他心裏是在盤算最大收益率能有多少。
“還是低調一點好啊,境外一些人的眼睛也盯着這盤瘦肉呢。特別是那些大煙鬼,心裏都渴望着能有救世良方,救贖他們的靈魂呢。”青羽又抿了一口茶水,”好茶!”他忍不住稱贊道。
“此事……暫時不要告知其他人吧,包括我的……”何子中停了下來,他用眼迅速掃了四周,”爸爸最近被弟弟氣得夠嗆。”他苦笑道。
“還是因為那事嗎”,剛仔将茶杯大力放下,桌子上立即灑出一些茶水,”實在斷不了,我找幾個……”
子中聽聞此,不禁冷笑二聲,”低調,那倒不至于。”
“今晚,還要不要去放松一下呢!”剛仔這個人除了好女色,還嗜賭。隔陣子便要去拉斯維加斯逛逛,一個晚上狂擲上億金,他也并不在意。
幾位就此別過。何子中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臉上浮出了淡淡的淺笑。
“好冷……”小白潛到壩底,這裏仍保留着古老的建築風格,水泥混凝土澆築的四周,看似牢固,其實只需用幾枚稱心的炸藥,這個有悠久歷史的胡佛大壩便能砸出一個大口子。
此時正值寒冬,大雪紛飛,水壩表面早已結冰,水下溫度異常刺耳。奈何小白天生水性奇好,能在水下自由存活幾日。他瑟瑟發抖地從身上摸出三枚炸藥,定好時間,便迅速游遠了。
“轟”水底一陣劇鳴,壩底被炸裂了一個口子,滾滾的冰水迅速朝附近低窪處湧去。小白見狀,連忙順着水流,再次潛進地下數百米之深,沿着地下長河游去別處……
水面外,正值聖誕前夕,到處一片歡聲笑語,聖誕的鈴铛和歌舞在風雪中蕩漾着。負責值班的幾位士兵也正在歡快地哼着小曲,沒人注意到壩底發生了什麽。
小白沿着水路,差不多游了近半個鐘頭,終于他看到了水底前方的紅色預警信號:內*斯空軍基地到了!!
借着頭頂微弱的光芒,小白看清了,水中漂浮着一道水簾屏障。他拾起一塊殘冰朝它砸去,啪一聲,冰塊被迅速擊彈回來,差點沒擊中他的腦袋,看來是需要破譯屏障密碼了。地下河內,夾雜着冰塊的水流湍急而去。他連忙依靠在水底一塊的岩石旁,凝神思索着……
單個水的分子是由一個氧原子和兩個氫原子成104.5度夾角構成。但第一個水分子的氫原子遇到第二個水分子裏的氧原子,之間會産生正負極相吸,從而在緊鄰兩個分子間形成作用力,這個便是氫健。水分子之間普遍存在氫健,氫健增強了水分子之間的親和力。通過溫度,壓力或者磁場作用,可以改變水的結構。氫健的斷裂是水結構變化的前提。目前只要使氫健斷裂……小白的腦袋裏咆哮着千萬種推測,這會也許通過磁場作用,分裂氫原兩大原子……
想到這,他取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物件,類似于□□,先堵上雙耳,再往前方射出一道紫色的電波。不久水底便輕輕蕩漾着一陣陣很輕又很遠的震動,這種頻率低于20赫茲的聲波讓人體內髒産生劇烈的顫動。短短數秒內,水底掀起了一陣排山倒海的分裂陣勢,水花似乎被撕成碎片,那道水簾屏幕旋即消失了。
次聲波武器的威力果真厲害……小白抹去滿臉鮮血,剛剛那個震動差點将他自己送入鬼門關。他定了定神,便悄然游進去了。
“長得真俊”,黑暗的室內,濃香的酒氣,還有一張烈焰紅唇在舔着酒杯,一縷金發輕輕劃過他的臉上……
不久,房間內便充斥着一陣陣急促粗重的喘氣聲……在即将迎來春天之時,只聽一聲輕輕的慘叫,随後那人便重重倒在床上,死了。那女子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自己,便奪窗而去了。
剛仔抵達的時候,這裏正好是夜場高潮的時候。人影攢動,光影變幻,一桌桌幾乎都坐滿了來碰運氣的人。今天是周末又恰好趕上聖誕節休假,空氣中彌漫着爆米花的氣息和各種香水的氣味。
剛仔情不自禁哼起一段聖誕歡樂的曲子,再徐徐往前靠去。他已經物色中了今晚的”獵物”:一位露着香肩玉背的麗人,此時她正十分專注地盯着手上的牌子。
剛仔耐心地站在一旁,默默等看了一局,實際上,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女子身上的某些位置,他的欲望一下午被勾起來了。
正好,一局過去了。她又贏了許多。同桌的那個掃興地搖搖頭,起身走人。剛仔見狀,連忙無縫銜接地鑽進那個位子上。
那女子沖他莞爾一笑,便開始了。
“跟,”剛仔此時心神全在身邊人,他根本不看牌,随意玩着。
”加倍”對方甜美的聲音像熱巧克力一般,一下子甜穿了他的心。
”跟”剛仔盯着她,根本不在意手上拿了牌子。
“哈哈,謝謝,這些都是我的。”她又贏了一局。
剛仔索性輸慘到底,又陪她玩了幾局,身上幾乎不剩一毛錢了。
“我請你喝……酒吧,” 也許看出了剛仔的心思,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
二人便一起離開了桌子,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啊!”一聲慘叫,峥銘倒在了實驗室地上。他的大腦越來越沉,眼睛也漸漸合了上去。這時,他幽幽想起來往事:
莫名的病毒突襲而來,一夜間席卷了整個城市。這種新型的病毒,會讓患者短時間內出現感冒症狀,但隔不到12個小時,便會渾身腐爛而死。許多患者慎之來不及閉上眼,便前後腳踏入了地府。
一開始,醫學專家們将目光鎖定在日常飲食中,但是無論怎麽查詢,都找不出有攜帶這種可怕病毒的食物,包括水。後面,他們又懷疑到周圍的野生動物們,或許它們的糞便羽毛等,漂浮在空氣裏,造成病毒的傳播和感染。但是任憑專家們怎麽科研探求,仍然找不出個所以然。
“前不久,在內*斯空軍基地附近的一個小村子裏,當地的村民嘔吐腹瀉,最後全身腐爛而亡。這個倒很像我們目前的狀态。”葉菲姆中将厲聲說道,”峥銘,你去那裏時,順便去做客一下那個基地吧。”說完,他眨巴一下自己的眼睛。
峥銘是個孤兒,他的父母兩個人早年從中國移民某國,但不幸雙雙病逝。幸好,他得遇了好心人的撫養。長大後,他加入了某國安全部門,全身心為國家利益服務着。
好不容易混進了空軍基地,峥銘誤闖進一個空蕩蕩的實驗室裏。那裏似乎正在做什麽化學實驗,一股股白氣從實驗室的水槽裏湧出。他一時好奇,便偷偷踏進去偷看。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細看,突然發覺頭重腳輕,四肢乏力,頭腦裏一片混亂,似乎有一雙隐形的大手此刻正在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他躺在地上,拼命抽搐着,昏死過去了。
“打擾了!”服務生伊萬今天第一天來上班。由于這間客人延遲退房,已經推後了數個小時之久。于是,他上來敲門,許久仍不見有人應答。在反複确認之後,他掏出了酒店備用鑰匙,鬥膽推開了房門。
室內窗簾禁閉,光線陰暗。但他一眼就看清了,床上躺着一個男子,□□,四腳朝天躺着,一動也不動。
伊萬似乎聞到了什麽異味,他捂住了鼻子,壯着膽子往前再多走兩步。只見那人瞳孔渙散,面無血色,身上浮現一些紫紅色的斑痕,似乎……死了!
他驚叫了一聲,便大踏步往外跑去……
在樓梯口,經理賴恩老練地将他捂住。從他驚慌失措的樣子來看,他是遇到鬼了。
但是在這麽大一個賭城裏,每年偶爾猝死一兩個游客,并不奇怪。至少,賴恩是這麽以為的。大老板卡森馬上就要來這裏,和他尊貴的客人們談生意。他應該不希望在自己出現之前,警察們法醫們記者們團聚在他的酒店裏,問東問西,一番亂折騰。想到這,賴恩的眼睛亮了起來。
“把……弄到……扔了,”賴恩原先就是混江湖的,處理這些莫名死亡的無名屍體,他算是得心應手。他囑咐完另外兩名心腹之後,便拍了拍伊萬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保持淡定,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伊萬強忍住內心的驚恐,他實在渴望這份薪酬,家裏的妻子孩子都病了,他需要大筆的錢來支撐這個家庭。于是,他調整了一下自己,便又回到前臺,迎接四方來客了。
黑暗中,頭頂隐約傳來巡邏的腳步聲。小白貼着牆根立住,這應該是負一層,剛剛從下水道爬上來,又濕又冷,他的牙齒忍不住顫動着發出細細聲響。巡邏的腳步聲遠遠近近,在他的鼓膜裏激蕩着。
小白想起了前幾晚,在頂層寒風裏,那張白紙黑字寫着:疑似新型病毒,何氏涉嫌,內*斯空軍基地。字跡甚為模糊,紙上還夾雜着血跡,似乎這字是有人冒着生命安全寫出來的。
內*斯空軍基地位于拉斯維加斯賭城西南部,它的附近有一座水壩,歷史久遠。小白在來之前,做足了功夫,研究了許多方案,最終選定從水壩作為行動的入口。
等到巡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小白才慢慢貼緊牆壁,朝黑暗中唯一一處光亮靠近。那是個綠色的安全指示燈,箭頭指向斜上方。
這應該是個樓梯,小白擡腳往下,踩了個空。他不由大吃一驚,再往前踩一腳,仍踩個空。
樓梯不見了!
陰暗的室內,除了這個綠幽幽的安全指示燈,便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了。
小白連忙去摸身上備用的照明燈,該死,剛剛被次聲波震動過去,身上的物件幾乎全震落進水中不見了。
無奈。他開始緊挨着四面牆壁,默數着步數,暗暗計算這個房間的大小。
這是個長約20米,寬約15米的空間,地面平坦。靠近綠色安全燈的位置,他慢慢蹲下去,用手撫摸着地表,冰,刺骨的嚴寒一下子從指尖侵襲到全身。小白不由自主地縮手回來。
他緩緩坐下,猶如坐在冰窖裏一般,極端的寒意從腰間蹿到頭頂,他忍不住打了哆嗦,手臂無意間在身後的牆壁上滑過去。牆上某一個尖銳鋒利的物件便劃破了他的手臂,溫熱的鮮血立即湧落下來。
這時,空氣中微微彌漫着一股刺鼻的強酸氣息。他驚疑萬分,顧不上止血,連忙爬起來。
溫熱的血液滾落在地,竟淡出微微光芒。小白定睛一看,原來,室內地面并不平坦,地上縱橫交織着衆多細縫。原先室內陰暗無比,這會血液順着這些細縫流動而去,便讓那些地縫痕跡浮現了出來。
地上有魯米諾?!小白猛吃一驚,借着那些淡淡的地縫微光,他再仔細端詳,這室內地板居然是硫酸固體。硫酸一般在零下30幾度才能凝結,凝結後無比陰寒。而在這凝固體中,還滲透着淺黃色,那應該便是發光氨了。
那空軍基地為了抵禦外來入侵,耗盡心思,本借着強酸築成一道天然牢固、不易破解的屏障……
小白一時看傻了眼,眼前這些縱橫交措的地縫,随意四處延伸着,但隐約間,又透着什麽秘密。他驚疑退後了一步,又挨到牆壁上那鋒利的尖角。他急忙轉身去望,牆上竟挂着一只老鷹的标本,嘴角微微上揚,異常尖銳,此刻還殘留着他的一點血水。
這在暗示什麽呢?
小白的思緒如長風狂浪一般,無數個猜測在腦中喧嚣着……他想到了星條旗,想到了地圖,想到了經緯度,想到了……
黑暗中,那些交織的點微微閃爍着光芒,星光?!小白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回頭凝視着那只高傲的标本……也許,浩瀚星河,這是要表達……天鷹座。
它的中心位置在赤經19時40分,赤緯3度。如果放在時鐘上,小白眯起眼,想象着時針分針秒針指向的位置,他擡頭細細打量着四周。Bingo!在幽暗的天花板的某一角裏,果然隐藏着一點細縫。
他右手食指用力朝那裏揮去,細細的鋼絲線風一般甩到那細縫上,啪一聲,天花板晃了一下,似乎觸動了什麽機關。
原本綠色指示燈的附近,從牆體嘩啦彈出一道細窄且陡峭的樓梯,小白大喜,急忙飛過去了。
在極盡奢華的華燈裏,一處安靜的私人客廳,坐着幾位高貴的客人。賭城裏的大佬卡森,此時正微微前傾,向對方兩位倒酒遞茶着。
“多年不見,子都都長大啦,”卡森盯着眼前這張溫潤如玉的臉龐,腦海裏浮現出往日成天苦惱的模樣,”真是女大十八變,男大……七十二變。”
他的這番俏皮話,惹得周圍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聽聞此,何子都的臉猛得漲紅,頭低得更沉了。何子中見他這個模樣,便往左右遞了個眼色,帶他去賭城裏逛逛吧。
話音未落,何子都已經蹿跳起來,也不顧與他人打招呼,便大步流星往下走去。他受不了自己成為衆人的焦點。
賭城裏,金碧輝煌,瓊林玉樹,膏梁錦繡。何子都一向見慣了周遭富麗堂皇,但此時也被這極盡奢華的景像驚住了。聖誕節的餘溫未過,空軍中依舊蕩漾着歡樂頌。他皺了皺眉頭,看見裏面如潮人群,他又不樂意進去了。但是,似乎那邊桌前有個熟悉的身影……何子都心中大喜,大踏步朝那走去。
賭場內,一位金發碧眼的長腿美女,正在桌前專注地摸着牌,她的眼角有意無意瞥向身旁的那位男子。只見他傾塵脫俗,眉骨如畫,腰肢纖細。他似乎完全忽視她的存在,正在高度關注自己的撲克牌,眼睛裏還劃過一絲絲緊張。
想必他是在偷偷算牌。想到這,那美女呵呵暗笑兩聲:新手上路。
她故意放棄了自己手中必勝的紅桃,機會便又一次讓給了身邊這位美男子。
果然,他也不負所望,贏了一局。
趁勢,女子湊了過去,靠在他耳邊,婉轉圓潤的嗓音在空氣中蕩漾着,”終于贏了,怎麽謝我。”說完,她的臉貼得更近,充滿挑逗地追逐對方的嘴唇。
小白眼睛微微泛起了漣漪,但瞬間又平息了下來。他冷冷瞥了一眼,淺笑道,”為什麽要謝你?”
真好聽,這聲音,就像……美女呆呆怔住了。
“走吧,請你喝一杯。”小白突然起身,順手挽起她的細胳膊。
迎面,正好對上了何子都……此時,他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拼命忍住眼眶裏的淚花,盯着小白一動不動,他的眼神裏透露着遭背叛的恥辱。
小白呆住了。但很快,他便被那美女拉遠了。
……
仗着三分酒醉,她大膽将他壓在了床上。兩個人緊貼對方,兩顆心髒撲通直跳……不一會兒,小白聞到一股異樣的氣息。這味道如此熟悉,在迷迷糊糊中,他的腦門一閃而過,前幾日的往事……
小白好不容易爬上了一層,周圍依舊黑漆漆一片。不過,借着窗外微透的月華,小白勉強看清了,這是間更衣室。
此時,更衣室空蕩蕩的。他趕緊翻箱倒櫃找了一遍,終于尋到一卷繃帶,便給手臂包紮起來。
等稍微平息下來後,他湊到窗戶附近,往外細細打量着四周一切。
眼前只有一棟建築,建築物不高,共三層。此時正值聖誕節放假,一二兩層裏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陣陣歡笑聲,應該是軍士們在慶祝節日。第三層一片漆黑。
看來,第三層藏着什麽秘密呢。
更衣室的衛生間內,窗戶并沒有鎖死。小白一番折騰,總算爬了出去。一個不小心,他從窗臺上滾下來,幸好底下是厚厚的積雪。
伊萬急急趕回家去,今天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那樣的事,他表面強裝鎮定,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着。更令他着急的是,他兩歲大的女兒這兩天也咳嗽起來。
村子裏到處都是自發戴口罩的人們,大家隔着口罩,互相報上一句”聖誕快樂,”便匆匆回去了。這個村子前兩年也爆發過一次疫情,那會也是很多人突然感冒發燒……有的人後來沒挺住,但是更多的人是保住了半條命,但是身體卻遠不及原先健康了。
他急急推開門,奇怪,室內一片漆黑。他的心猛地跌落,難道……他慌亂中開起燈,卻發現自己的妻子孩子早已雙雙橫在床上,甚至來不及閉眼,兩個人都去世了!
……
街坊鄰居們遠遠望着遠去的醫護車,”又死了兩個,唉!這病毒,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肖琳對着鏡子,精心給自己打扮着。塗了一遍又一遍口紅,兩片充滿誘惑力的嘴唇,此時突然擰作一片。不一會兒,她平息下來,便出門了。
小白借着月華,像風影一般,順着樓梯附近的排水管道,一溜煙爬至三層。幸好,院子裏值崗的幾位軍士正好都面對着大門外,無人注意到身後的黑影。
第三層只有一個房間。小白小心翼翼蹲在陰影處,他看到了走廊的異樣:地上貼滿了撲克牌圖樣的瓷磚,紅黑随意,大小牌相間,毫無規律。
撲克游戲?小白眯起眼,對這個他所知甚微。
他僅聽說過21點的游戲,但也只大概知道一些游戲規則。離這不遠确實有個賭城啊。
空軍基地出現撲克牌……是玩牌游戲嗎?如果按21點玩法,能最大勝算的方法之一,便是底牌全是10。想到這,他擡眼看去。撲克牌是10的分散到各處……
“我這次要出遠門了。等我!”黑暗中,峥銘抱緊對方,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去哪裏?去多久?”一聲聲珠圓玉潤,灑在空氣中,甜甜的。
“不知道,我想……不會太久。”峥銘不舍得讓對方失望,輕聲安慰道。
“口罩一定要戴,最近這疫情。”
兩年前,某國的街上突然人人自危,出門必戴口罩。病毒感染的速度太快了,連科學家們都束手無策了。
峥銘在迷迷糊糊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床上,他試圖掙紮起來,卻發現身體軟綿綿的,還沒落地便摔了下來,然後,又立即漂浮了起來。
“這是哪?”峥銘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急忙擡眼向外望去。四周銅牆鐵壁,除了一扇窗戶,此刻也被拉上厚厚的窗簾,根本看不清外在的風景。
“你……代表哪個利益集團?要來做什麽?”房間的天花板上似乎隐藏着一個攝像頭,此刻他的所有舉動被他們盡收眼底。
“偷取情報嗎?”不等他回答,監控後傳來陣陣猖狂的大笑,“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又過了幾天。前後來了兩撥人馬。有一位朋友性格開朗,但說話也尖酸刻薄,他坦言,只要能互相交換有價值的東西,他們還是能成為好朋友的。
“做夢!國家利益永遠高于個人……”峥銘漲紅了臉,他亢奮地怒吼道,“生了我的,便是我的故鄉,哪有人出賣過自己的母親。”
“難道,養活你的,不算你的家人嗎?”那人冷笑道。
“算,但是母親永遠是母親。”他高喊着,一刻不歇。
還有一個人,每次過來都沒說什麽,只是冷冷望着他。有幾次,他硬塞給他幾張紙,說是在無聊的時候可以寫些什麽。
他有時候過分憤怒,會咬破自己的嘴唇,鮮血一下子湧到紙上……
“他到底去了哪裏呢”她一直在家裏癡等着,第一年的春天過去了,第二年的春天又過去了……
終于經過多方打聽,兩年後,她的雙腳也踏上了這塊窮奢極欲的土地上。這一次,她不代表任何一方,她是為了自己而來。
親手葬完妻女之後,伊萬渾身便如抽魂了一般,有氣無力地走在村外的小路上。他想去看看那個水壩,也許那裏可以了斷他的一生牽挂。
等等,水壩似乎出現了異樣?壩周圍出現了巨大的裂縫,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在顫抖中,伊萬撥打了911報警電話。警察們很快趕來,警燈閃爍,警笛長鳴。
“媽的,壩底被炸開了”,警長氣憤地擰開一瓶水喝道,“已經派出去許多水下機器人……這麽深不見底,應該不是人為破壞。但是那四周的斷裂殘痕太明顯了,肯定是人為的……”
小白思忖了許久,終究想不出所以然。他輕輕長嘆了一口氣,回頭,不經意中望見院子裏的兩片國旗,一面是星條旗,另外一面是……邦聯旗!
浸滿歲月滄桑的旗子,此時在黎明破曉之際,随風無言搖曳着。
“二戰?!”小白心頭大震,“二戰期間,美軍101空降師的頭盔上有撲克牌的标志。501空降步兵團:方塊。502空降步兵團:紅桃。 503空降步兵團:白桃。327滑降空降步兵團:梅花。”
他急忙擡眼去望,果然那些毫無規律可章的撲克牌裏,出現方塊,紅桃,白桃,梅花的圖案居多。
而在破曉的微亮中,那屋子門口隐約刻着淡淡的:502。
小白順着這個數字和紅色的撲克牌的位置,小心翼翼踩上去。不消半秒鐘,屋子的門便輕輕自動開啓了。
這是間實驗室,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異香。小白之前吃過數次聞香昏迷的大虧,這次,他将自己的外衣迅速脫下,包住口鼻。
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小白仔細檢查幾圈,毫無端倪。除了,這淡淡的異味。雖然隔着衣服,小白的頭開始有點暈了。他決定先撤出去再說。
窗外,陽光悄然灑了進來。就在小白關門時,他擡眼望向室內,一切都在陽光下,透着光潔明亮。除了角落裏一個大圓筒,它靜靜地矗立在陽光下,周身一團漆黑,陽光似乎被它被吞噬了一般,十分詭異。
“黑洞?!”小白心一驚,他急欲上前仔細端詳。但此時,他頭痛欲裂,四肢乏力,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他原路急急退去,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終于支撐不住了,昏死過去。
“基地遭入侵……入口從水壩……暫時還沒抓到……”基地長官哈特林怒摔了幾下大門,連聲臭罵“飯桶,飯桶”。
他盯着監控裏的唯一拍到的一張側影,恨不得生吞了那貨。
不過,過了半天,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臉釋然了。他抓起手機,按了一個號碼。
迷糊中,小白無力地躺在床上。房間內某個人的手機響起來了,那人出去了,不一會兒又進來了……
“這是哪?我在哪?”小白猛打了個激靈,坐了起來,痛,手臂的割傷似乎更嚴重了!
“醒了……那就該幹活了。”白墨塵坐在不遠處的書桌前,冷冷笑道。“不用謝我。我們正好那會出貨,一個船員看到了水裏漂浮的一具屍體”他說到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結果,撈起來後,那屍體在甲板上還會動,吓得他自己跳進海裏”。
小白聽着這話,心裏一陣涼意。
“那也算我救了你吧。”白墨塵不管對方的沉默,繼續笑呵呵道,“知恩圖報,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他眨巴眨巴眼睛,露出狡黠的目光,“去……賭城,把她趕走。”
随之,小白的眼前甩過來一張照片,畫中人,金發碧眼,美豔絕倫。
小白默默爬了起來,他不想在這多待下去了。
“哦,對了,最近那附近有個村子,蔓延着一個什麽病毒感染,還死了幾個人。感興趣吧?!當做我送你的禮物。”白墨塵依舊調侃道。
小白頭也不回,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街上的新聞主流媒體在循環播放着:水壩案件,基地遭入侵案件……小白看了一眼,便戴上口罩了。
賭城裏,風光肆意。白墨塵特意為他準備了一張卡,裏面寫着好幾位數,小白沒有仔細數過。他掃視了一周,很快,便在人群裏找到了目标:金發碧眼的長腿美女。
“這是哪?我在哪?”酒店內,小白揉了揉眼睛,努力支撐起來。一眼卻望見了一個大紅色的bra,此時正安靜躺在床尾。
小白心中大驚,再觀察自己身上,似乎并沒有發生異樣。只是,空氣中依舊漂浮着淡淡的異香,似乎來自于那個紅色的東西。
他掃視了屋內四周,确定無人之後,便大膽伸手過去,将它拿到鼻子下……
“啊?!又死人啦!”外面,長廊裏傳來一聲尖叫,随後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小白聽着這個“又”字,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戴上口罩,連忙推開門,只聽見斜對門的房間內,一片淩亂不堪,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異味……
“又一位男游客死了!還是那樣,赤身裸體。”身後,兩位實習的服務生正在互相咬着耳朵。
職業的敏感,讓小白很想沖進去查看情況。但鑒于眼前自身難保,他還是充耳不聞了。
該死!章隊要求查的,沒做到!白墨塵要求幫忙的,沒做到!
他出了賭城的門,刺眼的陽光一下子照過來,逼得他睜不開眼睛。他想去附近的那個小村子看看。
村子裏,人人都戴着口罩,甚至還有人戴上護目鏡。小白遲疑了一會,便決定進村子看看。
“別進去了,都要死光了。”一個幽幽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白吃驚地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周身褴褛,頭發亂蓬蓬的男人正坐在路邊草叢裏,自顧自笑着。
“警察都查不出的問題,科學家們也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像那個詭異的水壩一樣,”那個人繼續搖頭晃腦說道,“還有酒店床上那個男人,□□……都是被詛咒的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着。
小白聽着這信息量滿滿的瘋言瘋語,他眯起了眼睛。
三瓶酒下肚,對方似乎反而變清醒了一些。他砸巴嘴說道,“我叫伊萬。你想打聽什麽……”
“果然,不是瘋子。”小白暗自想到,“從酒店死了那個開始吧……”
伊萬終于遇到了一位肯聽他訴說的對象,便一股腦兒,把心底所有的委屈,悲傷,懷疑全倒進了這個樹洞裏。
而且,這還是個冷靜的樹洞。他只安靜聽着,一句話都沒插嘴過。伊萬暗暗思量,真是擁有一個強大的內心。
小白聽完後全部的過往,他的心裏驚濤駭浪,但表面依舊波瀾不驚。
“那個……酒店的男人,屍體你們藏哪裏去了?”小白抿了一口咖啡,淡笑道。
“你是誰?”伊萬警惕問道。
“放心……不是警察。”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處荒棄的草叢裏……
小白仔細觀察着這具男子:東方人,年齡在30到45歲之間,身上似乎并不見任何傷口。唯一一處,鼻孔附近微微出現黑漬。不顧屍體腐敗的惡臭,小白将鼻子湊到那黑漬附近……
“我想……你可以去報案了。這是連環殺人案……”他回頭看着驚愕不已的伊萬,淡定說道。
警察局。警員們正在為水壩靈異事件和空軍基地遭入侵案件苦惱不已。突然又有人聲稱,發現一起連環殺人案,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