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繼行要不要好,幹你什麽事?”倔強地,傅采依噘着嘴,故意說道,想了下,還補上一句:“莫非你這個當哥哥的因為讨厭我,就要阻止自己的弟弟和我交往?”

見最後一句話,順利地讓他的臉色轉為鐵青,傅采依覺得自己小勝了一場,值得為自己喝采。

“是這樣嗎?我可半點也看不出來你是他的女朋友。”

張繼之收回手,離開牆邊,筆直朝她走來。

這樣的氣勢吓得傅采依心虛,連連往後退了數步。

“喔?你又知道怎樣才是他的女友了?”

張繼之停在她的面前,略彎腰地凝視着她。

“我就是知道!”

傅采依抿着嘴,板起臉孔。

“別說得這麽自信,我媽說過,這天底下的事,越自信就越容易出差錯。”

“是嗎?”張繼之輕輕一笑。

傅采依氣得轉身欲走。

“我最讨厭你這種撲克臉,又自以為是的人。”

“喔?”張繼之不在乎,只微微挑了下眉。

“懶得跟你說話。”

抛下最後一句,傅采依轉身離去,在進入樓梯間時,正巧遇到由樓下跑上來的張繼行。

“原來你們在這兒呀?”張繼行笑着問。

傅采依收起氣憤神情,對着他甜甜一笑。

“哥,我記得你很少上頂樓來。”張繼行側身朝着一旁的傅采依看了眼,走上前。

張繼之靜了幾秒,等弟弟走近,擡手拍拍他的肩。

“小時候上來時,總覺得高,現在長大了,一看,原來也不怎麽高。”

張繼行聽了,哈哈一笑,小聲說:“哥,原來你有懼高症。”

張繼之笑着搖頭。

“沒有,別瞎說了。只是,人如果能腳踏實地地站在地上,何必一定要跑到很高的地方去呢?”說完,他看了眼呆站在樓梯間的傅采依,收回目光,又看看身旁的弟弟。“你和你同學聊聊吧,我先下樓去。”

轉身,他很快地來到樓梯間,在越過傅采依身旁時略頓了下,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嗓音說:“如果你那麽确定可以成為我弟弟的女友,現在就讓你有表現的機會,我把這兒讓出來,讓你們獨處。”

傅采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足足愣住有十數秒,而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挑釁地昂高尖瘦下巴說:“那我就先謝過你了,張、大、哥。”

可惡,他越不想張繼行與她交往,她越要與張繼行走得近。

“我哥對你的印象一定還不錯,他可是從來不帶人參觀家裏,你是第一人。”張繼行笑得似烈陽一樣燦爛,不愧有陽光男孩的稱號。

“是嗎?”傅采依望了天邊一眼,懷疑他的說法。

或許更貼切地說,張繼之根本不是對她印象好,而是壞得出奇,防她似防小偷一樣,才會勉為其難地帶她參觀家裏。

“真的。”張繼行收起笑容,也發覺到盆栽中的柿子樹,他走近。“傅采依,你知道我家為何特別喜歡種柿子樹嗎?”

前院裏有、後院裏有、屋旁的花圃裏有,連屋頂上的盆栽中都有,她一定也發覺了。

“不是因為你外婆喜歡嗎?”傅采依随口回答。

“你知道?!”張繼行很訝異于她居然知曉。

“你哥剛剛說的。”這有何好大驚小怪的?

“喔。”張繼行偏頭想了下,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柿子樹葉,“那……我哥告訴你關于我媽懷了我哥時,吃了很多柿子的事了嗎?”

這有什麽好說的?

“一般女人懷孕時會特別喜歡吃某些東西,都是正常的吧?”

傅采依走到女兒牆旁,靠着牆坐下,動作很得體,輕輕緩緩、溫溫雅雅,一如她平常在所有人面前的表現。

“不正常。”莫名地,張繼行的心中大大松了 口氣。看來哥沒講。

雖然直至現在仍無法确定是否因為母親懷有大哥時,吃了過多的柿子,而導致日後他對柿子産生了過敏,但唯一能斷定的,若哥對傅采依連這事都說了的話,就表示極端不尋常,傅采依在哥的眼中就和一般人不同,甚至可能是喜歡……

“有什麽不正常?”

傅采依其實并不喜歡與他在這兒瞎扯,但至少這話題她還能接受,因為是繞着她的敵人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我哥對柿子過敏。”

離開柿子樹盆栽,張繼行踱到傅采依身旁,蹲下身軀坐了下來。

“他……”原來那個老板着臉的撲克牌老K也有弱點! “我是說,你哥對柿子過敏?”

“是呀! ”

張繼行擡起臉來,望了她一眼,笑笑。

“這很奇怪吧?我媽在懷他時,吃那麽多柿子,結果他從小時候起,就一粒柿子也碰不得。”

“是很奇怪。對了,我聽你哥方才說,你媽是學校裏的校董,是嗎?”

岔開了話題,她認為今天這樣己經夠了,她不想再長聊,想回家了。

張繼行的目光一沉。

“我……其實不僅是校董,明年起,她可能會接校長的職位,可是我并不喜歡因為這樣,而……”

“我知道你的意思。”傅采依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刻,她真是有點欣賞他。至少他希望自己在學校的風光皆出于自身的努力,不是因為母親或家裏所給予的光環。

如果弟弟也能與他有一樣想法,做事與他一樣踏責,認真努力地讀書,該有多好?

“我們不談這些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家了。”說着,傅采依站起身,撫平裙擺,優雅地轉身。

“傅采依。”張繼行急忙忙地随她站起,喊住她。

“有事嗎?”傅采依轉回身來。

看着她的臉、她迷人且晶亮的眼,還有既優雅且落落大方的神情,張繼行一下子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消一眼,傅采依己能猜出他心中想些什麽,“我媽告誡過我,在上大學前,是不準我談戀愛的!”

“喔?!”張繼行沮喪地低垂着腦袋,随後又擡起臉來,“為什麽?”

傅采依聳聳肩,攤了攤手。

“不為什麽,總之她就是這麽說的!”

“那……”他想追求她的話,也不好意思開口了,心裏沮喪呀! “你……還會來我家玩嗎?”

傅采依愣了愣,沒搖頭也沒點頭。

張繼行紅着臉,表情有點拙,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不是男女朋友,我們也是同學嘛,何況我們是同班同學,可以變成好朋友的!”

見他紅着臉,傻裏傻氣的,傅采依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對呀,就算我們不是男女朋友,至少也是同班同學,可以成為好朋友的嘛!既然是朋友的家,沒道理不來玩。

不過先說好了呦,我可不單獨來玩,要我來,都得有莫妹仙陪,否則我可不來。”

瞧吧,莫妹仙,我算仁至義盡了吧?從頭到尾沒忘了為你當紅娘,牽紅線。

“沒問題,沒問題。”張繼行笑呵呵,“我看莫妹仙也不讨厭來我家,以後約你就約她,你們一起來玩。”

“好呀。”傅采依爽快地答應。“我看時間真的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免得回去後我媽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