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能再和馬柏全再見面,《藏海花》在播的那段時間,團隊問我要不要賣腐,我千言萬語堵在嘴裏,腦子裏突然就想到了馬柏全。

我說,随緣吧。

我忙于拍戲,劇宣,工作,很多時候看到馬柏全消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聊天框裏的文字被我輸入又删除,我反反複複将自己想要說的話一次次改版,最後只剩下一句簡單的,“好”。

活該。

張康樂,你真活該。

話該說不說,一定要憋在心裏,可是我沒辦法說,我說不出口。

這份感情到底是什麽又屬于什麽,我還沒弄清楚。

我該以什麽身份去回複,太過輕浮的語言已經不再适合我們,兩三個月的未曾見面讓我變得沉默。

想不到下一次見面的時候,馬柏全變成了什麽樣子。

那天我下了戲,拿過手機,下意識打開微博刷新一下,就看到了馬柏全那張臉。

“北電第六”四個字再次大喇喇的闖進我的眼簾。這個時間點兒,高考成績是不是已經出了?馬柏全肯定能考上的。

我想起來四月十五號那天,馬柏全查了成績,我們一行人去吃了飯,那天我問他,想去哪上學?北電上戲還是中戲?

馬柏全笑得很軟,夾了口菜,在嘴裏嚼吧嚼吧,然後說,“肯定是北電啊。哥,這事我們不早就商量好了嘛。”

我心情忐忑的發了消息,聽到他的回複,放下心來。

但看着我們的聊天記錄,從戲裏的他單方的騷擾,演變到戲外微信裏我時常簡練的回複,讓我一時間有些幻視。

馬柏全回的很快,甚至隔着屏幕我都能看出來他的興高采烈。我看着他的消息一條接一條的發過來,突然就很想聽聽他的聲音。

很想聽聽馬柏全叫我張康樂,在手機裏看着他發來消息讓我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他還說一如既往的說我過于冷漠,不回他的消息,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破口,逮住了我終于上線僅剩的那一點愧疚感。

馬柏全真的很聰明,我完全招架不住他所有莫名其妙的襲擊,擁抱,抓手腕,明明在我們還沒有熟悉起來的時候,他比我還要高冷。

馬柏全又在問我為什麽消失了。

就像何家浩在問何家樹要去哪裏一樣。

是我走不出戲。

理智和感性像西樵滴落的雨,在門簾上,搖搖欲墜,牽扯着我脆弱的神經。

拍攝的時候,他曾在便利店店門口緊緊的擁抱我,情感是熱烈的,擁抱是熾熱的,我的手可以擡起,然後在經歷過百般掙紮之後放在何家浩的身上。兩顆心髒緊緊相貼,那是獨屬于何家浩和何家樹的感情。

跨過那道冰冷的雨簾,我便再沒有了任何理由牽起他的手,也沒有任何理由解釋他抓緊我手腕時片刻的心髒跳動。

我的心裏亂成一團,潦潦草草的回複了馬柏全的信息,看到他最後發的那一句,想來找你,手腳冰涼。

可是我不想拒絕。

有的時候人也會喪失理智,試圖重新躲避回那道冰冷的雨簾之後,試圖用只是好朋友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可是我清楚我自己。

朋友和愛人的界限我分得很清楚。

我不會對正在營業的同伴産生不一樣的感情,因為那只是一種營銷手段,但是我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真心流露,就連撤回也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我告訴我自己,就這一次,就放縱這一次,其實沒有什麽影響的,他還是他。

見過這一面,你的日子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改變。

只是……

馬柏全,你擁抱的太過炙熱,讓我不敢回應。

生怕一伸手,這場幻影就此打破。

但是又怕不伸手,我連活在幻影中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