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間刻意要自腦海中遺忘的片段,總是在夜深人靜,精神狀态不設防的時候特別清晰。
那樣的回憶悄悄地在腦海中浮現,一景一物真實地宛若此刻正在她眼前發生;是夢,也不是夢——
司徒駒谒夢中恍恍惚惚地,迷離的神智讓她有一種跌回過去時光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但四周的景物卻真實的令她害怕。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裏,她屈身窩在老舊和式房間的一個角落裏,身上只蓋着一條破舊的薄毯。
殘破的紙窗絲毫擋不住戶外狂襲而入的風雨,轟然巨響的雷聲仿佛随時會劈進這個小屋子裏來。
因為過度的寒冷、害怕、饑餓,以及一種莫名的恐懼陰影,讓她縮在角落許久卻一直睡不着,連眼睛也不敢閉上。
司徒菊馐本醯煤美酆美邸…她為什麽要蹲在這個廢屋似的小房子裏?窩在角落的她為什麽又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她不明白——只是當她把身上的薄毯緊緊地裏纏在身上禦寒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她自己似乎真的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
這些她不想管了,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想睡;但好像有什麽其他重大的因素,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睡去。
隐隐的,司徒靖械嬌志濉H歡究竟在害怕些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覺得,那個小女孩不能睡。
事實上,在這風雨交加、饑寒交迫的夜裏,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睡着。
才剛閉上疲憊的雙眼,驟然響起的雷聲又将她狠狠地驚醒。
司徒舊縮了一下,更加往角落縮去,在黑暗中努力的睜大自己的雙眼。
突然,急促嘈雜的雨聲中,隐隐夾雜着一個緩慢遲重的腳步聲,在這屋裏響起。
司徒競悶娴奶起頭來,想看清楚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阒黑沉黯的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意外的帶給這個浸在黑暗中的小屋一絲光亮。
就在那一瞬間,司徒究吹攪慫母親蒼白死寂的臉,以及一把亮晃晃的刀子。
“媽……”司徒鞠帕艘惶,直覺地驚叫起來。
她害怕地看着她的母親,小小的心靈裏莫名地極端恐懼。
她知道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而這件事對她相當危險!
她的母親站在離她不遠處,以一種空洞木然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女兒。
過了一會兒,她笑了起來。
聽着她的笑聲,司徒揪姑煥從傻奈⑽⒉抖起來。恐懼的情緒随着那個女人凄厲的笑聲爬滿了她全身。
她不知道她的母親為什麽突然要笑,但在她恐懼的大眼中,這樣突來的笑容是瘋狂的、危險的。
就在她驚疑不定的時候,那個女人拿着刀突然朝她砍過來。
司徒舊簾懿渙蘇庋突來的襲擊,瘦弱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她的鮮血頓時濺灑出來,大部分濺到了她母親的臉上。
感受到臉上溫熱的液體,那個女人似乎更高興了,臉上詭異的笑紋不斷加深。
“媽……”司徒菊馐幣嚴諾每薏懷隼矗似乎連怎樣喊痛都忘了。
“你該死……你該死……”那個瘋狂的女人口中喃喃地重複這句話。
司徒究吹剿母親眼中殘狠的神色,害怕地負痛爬出角落。
她必須要逃!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逃,繼續留在這裏只是死路一條!
但她不過才爬出幾步,那個女人即瘋狂地沖上前來抓住她散亂的頭發。
司徒拘鬧瀉ε錄了,無論怎樣掙紮也逃不出這樣恐懼的折磨。
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她的母親要殺她?她是她的女兒,不是嗎?
她在心中這樣吶喊着,身上的痛已讓她說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一刀揮斷她手中緊揪着的長發,高興地看着她女兒既痛苦又害怕的神情。
她低嘎地笑了起來,詭異的笑聲在風雨中回蕩。
“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寸一寸的割掉……”她自言自語的說着,音量不大,卻足以讓司徒靖械叫牡ň懔選!澳闶悄歉黾男人留下來的孩子,殺了你就如同殺了他一樣……殺了你……”
司徒局道媽媽口中的賤男人指的是她的父親,她不明白為什麽媽媽這麽恨他……然而,現在她卻已無心思去追究這些。
她只知道,如果她再不逃,媽媽一定會殺了她的……
正想掙紮着逃出屋外,那女人手中的刀已朝她背後劃了下來——
司徒靜喚哭泣着嘶聲驚叫,雙手狂亂地揮舞着,仿佛落井的人在絕望中希冀着一絲支援。
一只溫暖的大掌驀然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充滿了力道,緊緊地拉着她,似乎要将她自那血腥的地獄裏拯救出來。
“司徒荊俊甭揿竊谒床邊呼喚着。
剛才他在睡夢中聽見她的房間傳出驚人的尖叫聲,連忙過來看看發生什麽事情。只見司徒咀約閡桓鋈頌稍诤诎檔姆考淅铮似乎做了惡夢。
她雙眼緊閉着卻不斷地流下淚來,淚水沾濕了她雪白的小臉,也濡濕了她披散在枕上的秀發。
不知夢到了多麽可怕的事情,置她的樣子似乎極度的害怕。他從來沒見過司徒菊獍憔慌失措的樣子。
他握住她揮舞着的手呼喚她,想将她自睡夢中喚醒。
但不管他怎麽叫喚,司徒淨故遣恍眩她斷斷續續地發出驚駭的呻吟,像是哭泣又像是驚叫。
“司徒!”羅烨見叫她不醒,轉而捉住她的肩膀搖晃着。“司徒荊你醒一醒,司徒荊
司徒局枞徽隹眼睛,背後倏地傳來的灼熱疼痛感讓她驚叫着坐起身來。
這樣的動作讓她撞入羅烨的懷中。
“司徒荊俊甭揿峭V挂』嗡,雙手仍然置在她纖細的臂膀上。
司徒就蝗蛔遠衩沃芯醒,迷離渙散的神智分不清這一切是真是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夢還是清醒着,只覺得背後好痛好痛……
她在羅烨懷中驚惶地哭泣,一只手慌亂地拉扯着背後的衣服,痛苦的神态仿佛受到重創的小動物。
“你怎麽了?”羅烨關注地看着她不尋常的舉動。
“好痛……好痛……”她說道,但不像是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像受傷的幼童連連呼痛的模樣。
她一直哭喊着,不斷拉扯自己的衣服。
“痛?”
看她這個樣子,羅烨覺得很奇怪,難道她背上什麽時候受傷了嗎?
這麽一想,他一時也顧不得其他,伸手掀起司徒舊砩系囊路,想看看她背後究竟是怎樣的創傷,竟讓一向堅強無比的她痛哭成這樣。
衣服一掀起來,他不由得愣住了。
她細嫩的背部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創傷,而是一道很長、很醜陋的傷痕,像一條蜈蚣似的橫亘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
那條傷疤顯然已經愈合了很久,但殷紅如血的色澤卻讓那傷痕觸目驚心,如同剛受的傷一般,仿佛還在滴着血。
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受到這麽重的傷,又是何時……
羅烨怔了一下,發現她背上的傷痕還不只這一道,有其他一些比較不明顯的大小傷疤痕,甚至還有像是被鐵塊烙上的痕跡。
職業保镖的訓練,有可能訓練出這種創傷嗎不可能的。
羅烨心中感到疑惑,懷中的司徒淨故遣歡系乜奁着。
衣服一經掀起之後,她哭叫得更厲害。
“好痛……痛……”
見她哭的像個小孩子般可憐,羅烨下意識地更加摟緊她,她的淚水也在他胸前沾濕了一片。
怎麽會有這樣的傷口呢?在受傷之初,她一定很痛吧!現在她的年紀也不過二十餘歲左右,剛受傷的時候她不知道才多小……
羅烨這樣想着,不禁伸出手觸碰她背上那道可怕的疤痕。
像要撫平她的傷痛似的,他輕輕的撫摸着。臉上的神情是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溫柔。
或許是他的碰觸讓她減輕了疼痛的感覺,也或許是她哭累了,司徒窘ソピ谒懷中再度沉沉睡去。
知道她睡着了,羅烨仍舊沒有放開她。
他就這樣抱着她,在她床上坐了一夜。直到窗簾外微微有晨曦透進來,他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床上,離開她的房間。
早上司徒拘牙吹氖焙颍已經不記得羅烨半夜曾來到她身邊的事——應該說她根本不知道。
夜裏她到底有沒有醒來過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做了一個好長好亂的夢——
是夢,也不是夢。
她昨晚所夢到的事情,确實是她的過去,她幼年記憶中最可怕的一夜。
一天夜裏,屋外下着大雨,雷聲隆隆。
她一個人窩在屋子的角落裏,冷到無法入睡。
深夜時分,她的母親突然來到,手上拿着刀子要殺她。
那時她才六、七歲左右吧,吓得不得了,雖然極力掙紮,卻還是無法躲避她母親瘋狂的揮刀亂砍。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母親在她背上狠狠地劃下一刀。
每次回想起這件事情,她仿佛仍覺得背上的傷口疼痛不已。
後來,她母親因為追着要殺她,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空酒瓶絆了一跤,她趁機拚命爬出那棟老舊的房子,逃到大街上,還是路過的夜歸人救了她。
她在醫院住了好一陣子,後來被受虐兒童的收容機構收養。
被帶回收容所之後,她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也認識了幾個好朋友;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司徒拘牙粗後,在床上發愣地呆坐了好一會兒,稍微定下神之後,她還是起身準備跟着羅烨到公司。
羅烨見了她,絲毫不提關于昨夜的事情。
昨天夜裏她的情緒幾乎崩潰,神智也相當昏亂,他知道她八成不記得他曾到她房裏的事,所以也不打算提。
不過,他一直覺得很困惑——
她到底做了什麽夢,竟然怕成那個樣子?還有她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他沒有問,但今天一整天,他比平常更注意她的動靜。
她一如往常的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不言不動,但神情卻有些怔仲,不似往常的凝肅漠然。
中午和羅庭煙一起用餐,羅庭煙逗她說話,她偶爾也還會回答了兩句,但發呆的時間卻更長。
羅烨明白是昨天那場夢讓她變成這個樣子,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
今天一整天,羅烨自己也沒發覺,他竟用了很多時間思考這件事情。
深夜裏,他從書房走回自己的寝室,看見司徒淨棺在客廳裏看書。
“你還不睡?”他在她身後倚着門看着她。
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他知道她為了守護他,每天都會等到他回房了才會回去睡,但今天她似乎沒有回房間的打算。
司徒淨贗吠着他搖頭,臉上漠然的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掩飾不住的茫然和怔忡。
羅烨看了她一下,不再說什麽,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司徒炯他走了之後,回過頭來繼續看自己的書。
她随手翻了幾頁,也不知道看進去了沒有。
其實,她也不是真心想看書,不過是不想睡罷了。
她害怕入睡之後,那幼年的回憶會再度像夢魇一般糾纏着她——
她不能睡。
司徒玖續好幾天不曾好好合眼休息,就算偶爾不小心睡着,還是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雖然白天她還會強打起精神硬撐着,但她的疲憊卻很輕易地被羅烨看出來。
看着她越來越憔悴,羅烨有時候很想叫她好好休息,但話臨說出口,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司徒舅淙灰蛭睡眠不足,再加上那天被那場惡夢所驚吓,神思常常有些恍惚,不過她還是照舊執行她的任務。
下班之後,羅烨先回到家,七點的時候又準備出門。
今天是他新任女友的生日,說好了要陪她一起度過。
當他打理好要出門的時候,看見司徒疽炎在客廳裏等他。
“你還是要跟着我去嗎?”看着她帶着淡淡血絲的眼眸,羅烨有些不确定的問道。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叫她不要跟去。
“我不會礙事的。”她站起來,淡淡地說道。
他不是這個意思,但覺得沒必要解釋太多,因此他沒說什麽,徑自出門離去。
司徒揪簿駁馗在他身後。
坐在車子裏,沿路司徒疽允滞腥,望着窗外呼嘯而過的夜景。倒映在她眼裏的景物只是一片朦胧,讓她的翦翦秋瞳顯得有些迷蒙。
到達目的地之後,司徒韭氏認魯怠
那是一家相當高級的法國餐廳,從明亮如水晶般的落地玻璃窗望進去,只見裏面點着別富情調的高雅水晶燈,點綴着華麗的布置,看起來宛如皇宮廷般的氣勢。
他們從停車場走向那家餐廳的大門,雖然是用餐時間,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卻不太多。
司徒敬棺磐紛咴诼揿巧砗螅突然身後閃過的一道車燈讓她猛然擡頭——
一輛黑色的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往他們旁邊的街上開過,眼尖的司徒廄宄地看到車窗內有一把槍,槍口正對着他們。
她察覺得太晚,加上對方速度太快,她想要拉着羅烨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落後羅烨有六、七步的距離!
司徒鏡被立斷地向羅烨飛奔過去,反身護着他,替他擋下那幾乎致命的射擊。
原本瞄準羅烨心髒的子彈,射進司徒鏡撓壹纭
她皺了一下眉頭,轉身正想拔槍還擊,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将手槍帶出門。
她愣愣地看着那輛黑色轎車駛遠,連車牌號碼都沒來得及看清楚。
羅烨見司徒局星梗連忙伸手扶住她踉跄的身子。“你還好吧?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他說着就要攔車。
“別去醫院……”司徒舊斐鲎笫腫プ潘,蒼白的小臉對他搖搖頭。
“你受了槍傷,怎麽可以不去醫院治療!”羅烨有些驚慌地說。
司徒徑钌廈白爬浜梗卻還是不斷地搖搖頭。
她身子搖晃了一下,伸出左手握住右肩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
“別送我去醫院……帶我回去,這點傷口……我還可以自己處理……”
對于她的請求,羅烨原本不同意,但看她臉上那麽痛苦的神情,又堅持不肯上醫院,只得妥協。
他很快地将司徒舅突厮的住處,不過在同時,他也聯絡了他的私人醫生過來處理。
等他們回到家之後,身為羅烨私人專屬醫生兼好友的周文修,已帶着急救箱在門前等候。
“文修,麻煩你了。”羅烨扶着司徒荊開門請周文修進來。
他可以答應不帶她去醫院,但卻不能讓她自己處理傷口。
司徒炯羅烨已将醫生請來,雖然心裏不甚樂意,卻也不能反對。
他們來到羅烨的房裏,讓周文修替她打了麻醉針,取出子彈。
包紮好傷口之後,羅烨扶着司徒扔在床上躺下,随周文修走出房間。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烨,那位小姐是……”周文修在客廳坐下,疑惑地問道。
對方是他多年的好友,雖然平常很少聯絡,但羅烨也不打算瞞他,便将方才發生的事情略述一下。
“有這種事?這可真危險。”周文修驚訝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剛才如果不是那個女孩替你擋下子彈,恐怕現在中槍的是你的心髒部位。”
羅烨心中一凜。這件事情他知道,但對于司徒就ι硖嫠擋下子彈的這件事,他卻覺得相當不悅——
如果她因為這樣而有個萬一的話,這份人情他該怎麽還她?而且他也不希望她為了他而發生這種意外。
“她的傷勢嚴重嗎?”現在他只關心這個問題。
“傷口經過處理後,是沒有什麽大礙了,但她流了不少血,如果有什麽異樣的話,還是上醫院檢查一下會比較好。”
“如果她肯上醫院,也不必特地請你來了。”羅烨微微皺眉,神情不悅之中又帶着幾絲擔憂。
“我也覺得奇怪……怎麽中了槍傷的人還堅持不肯到醫院治療?大概她有什麽苦衷吧。”周文修微笑着說。“可惜我不是心理醫師。”
心理醫師?難道那是她的心理因素嗎?會不會又跟她背上的傷有關?羅烨突然想到。
司徒徑運而言,簡直是一片迷霧。
她身上的舊傷原本就那麽多,現在因為他,又添上了一道……
思及此,羅烨的神色更加難看。
周文修見狀,安慰地說道:“你不用那麽擔心,我開幾包止痛藥給她,等傷口漸漸愈合之後,大概就沒事了。”
“謝謝你,文修。”
“應該的。這幾天讓她好好休息,不要過度移動以免傷口撕裂。要換藥的時候你再聯絡我。”
周文修簡單的交代幾句,開了止痛藥,拿起醫藥箱回家去了。
送走周文修之後,羅烨到廚房拿了一些食物、水杯和止痛藥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一走進房門,見原本躺在他床上休息的司徒菊掙紮着要起身。
羅烨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制止她的動作。
“躺着就好,不要亂動。”他扶着司徒鏡募绨颍将她按回床上。
“這裏是你的房間……”因為大量失血,司徒鞠緣孟嗟斃槿酢憔悴,但神智還相當清楚。
“沒關系,你就在這裏休息吧。”羅烨說着,将他拿進房裏來的東西放到她身邊。“你吃點東西,把止痛藥吃了,先睡一覺。”
他幫她蓋上被子之後,轉身離開自己的房間。
“等一下……”
司徒就蝗懷錾喚他。雖然聲音相當微弱,但他還是聽到了。
“什麽事?”羅烨止步回頭,覺得躺在他大床上的她顯得格外弱小。
“你的約會?”
聽她這麽一說,羅烨不由得愣住了。
“我忘了。”他根本完全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
“那……”
“那不重要,你好好休息吧。”他很快地說道,随後帶上房門。
他剛才似乎一直聽到他的手機在響,但因為當時注意力全放在司徒鏡納聳粕希所以也沒有去理會。如今想起來,大概是他的女友在找他吧。
雖然有些抱歉,但……對他而言,似乎真的也不是很重要。
比較起來,因為那個約會而使得司徒臼苌耍他心中有着更深的愧意。
當天夜裏,羅烨就睡在原本讓司徒駒葑〉目頭俊
蓋着她那隐隐散發着幽香的絲被,羅烨意外地做了一個有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