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李蓮花長命百歲3
這次的祈願者名叫漆木山,是單孤刀和李相夷的師父。
漆木山在閉關練功的緊要關頭,被有備而來的單孤刀告知了李相夷重傷墜入東海的噩耗,急怒攻心之下真氣走岔,走火入魔。
于是他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全部傳給了單孤刀,囑咐他去東海救李相夷,之後油盡燈枯而死。
因為牽挂小徒弟,他的靈魂沒有立即離開,他想親眼看看相夷是否安全了。
這一留,就是十年。
他看見李相夷被背叛,被碧茶之毒折磨,一身病痛,從李相夷變成了李蓮花。
他看見了單孤刀狼子野心,危害江湖,意圖颠覆天下。
李蓮花阻止了單孤刀的陰謀,最後,李蓮花原諒了所有人,除了李相夷。
眼看着從小疼到大的小徒弟受了那麽多苦,意氣風發的少年變得心灰意冷,漆老頭心疼的要命。
他說:“幫我清理門戶,救下相夷,我老頭子對他只有一個要求,吃好喝好,自由自在地活着。”
“成交。”
東海。
一個身穿白色勁裝,紮着高馬尾的少年腳步虛浮,有氣無力地走在海岸邊,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
少年白衣染血,臉上也有血痕,一看就知受了重傷,束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也亂了,亂發垂在兩鬓,随着衣袖兩側的飄帶一起飛舞。
即使渾身狼狽不堪,還是能看出少年模樣俊俏,氣質斐然。
只是他此時虛弱至極,以往桀骜明亮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此人正是單孤刀口中中了碧茶之毒,又墜入東海的李相夷。
為了找回師兄單孤刀的遺骨,李相夷滿心憤怒和笛飛聲決一死戰,卻在緊要關頭碧茶毒發。
當然江湖榜一劍神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毒發,還是拼死擊落了金鴛盟的戰船,将笛飛聲釘在了桅杆上。
最後,兩人和金鴛盟的戰船一起墜入了東海,誰也沒讨到好處。
李相夷沒有毒發死在海裏,獨步武林的揚州慢內力護住了他的心脈,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死裏逃生後,他第一時間回了四顧門,看到的是滿目瘡痍,聽到的是滿腹抱怨。
“都是因為門主傲慢自負,一意孤行,這才導致門中五十八位兄弟慘死,四顧門損失慘重。”
四顧門和金鴛盟兩敗俱傷,往日裏對他推崇忠心的下屬卻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他身上。
他滿身傷痕站在門外,聽着他們争吵,推诿,言下之意是李相夷已死,應該解散四顧門。
甚至都沒有人去找一找他的屍首。
他還看到了他最心愛的阿娩寫給他的分手信,原來,她跟自己在一起這樣心累。
于是,李相夷無處可去,帶着重傷又走回了東海。
少年滿心迷茫惶恐,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嗎?
碧茶之毒再次發作,李相夷一口鮮血噴出,倒在了海岸邊。
昔日威震武林,桀骜不馴的四顧門門主李相夷,就這樣孤零零地躺在沙地上,白衣上滿是血和泥。
他的屬下,他的好兄弟,他心愛的姑娘,都沒有來找他。
下一秒,腰間挂着酒葫蘆的老頭出現在了此地。
祁安打量着躺在地上的人:“啧,這小子有些慘啊。”
富貴唏噓道:“聽漆老頭說,他小徒弟可臭美可注意形象了,怕是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
祁安揮手将李相夷收進了空間中:“先回雲隐山再說吧。”
“安安姐,那邊有一大群人,好像在找人。”富貴提醒道。
說是那邊,其實隔了很遠很遠,只是祁安和富貴眼力豈是尋常人能比的。
祁安望去,是一個穿着紅衣的美豔女子帶着一大幫人在海裏搜尋。
“都給我仔細找,今天就是把整個東海翻過來也要找到尊上,否則我要你們陪葬。”
“是,聖女。”
即使隔了那麽遠,也能感受到那女子的焦急和擔心,她神情偏執瘋狂,一雙美目四處搜尋,生怕錯過想找的人。
祁安了然:“是金鴛盟聖女角麗谯,他們在找笛飛聲。”
富貴嘲諷道:“呵,都說金鴛盟是魔教,同樣是老大丢了,金鴛盟的人翻遍了東海找笛飛聲,那個被稱為正道之首的四顧門在幹什麽?”
“他們在忙着甩鍋,忙着抹黑他,忙着解散四顧門,就是沒人來确認一下李相夷到底死沒死。”
李相夷自己從海裏出來,走回了四顧門,在自己的房間裏看了信,又一個人走回了東海,暈倒在這裏,這期間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祁安搖頭:“壓根就沒想找罷了。要我說,狗屁正道,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還不如魔教呢,起碼人家壞的坦坦蕩蕩,承認自己不是東西。”
那邊,金鴛盟手下終于找到了笛飛聲。
“尊上在那裏,是尊上。”
角麗谯急忙看去,果然是笛飛聲!
只見他面色蒼白,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整個人奄奄一息,手中依然緊緊握着自己的刀。
角麗谯欣喜若狂,一顆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太好了,尊上還活着,快,快把尊上救上來。”
“是。”
衆人正準備撈他們的老大,這時,一個人影快如閃電,一把撈起笛飛聲飛到了岸上。
角麗谯氣急敗壞看去,誰這麽大膽敢從她手裏搶人?
她視線一定,竟是一個看起來極不正經的老頭,頭發灰白,腰間挂着酒葫蘆。
角麗谯神情陰狠:“何人找死,識相的還不趕緊放人。”
祁安将笛飛聲拎在手裏,動動手指就掀飛了上前想搶奪的金鴛盟衆人。
角麗谯心驚,好厲害,她完全看不清這老頭是如何動手的,武林中竟還有這樣的高手?
祁安手放在笛飛聲的命脈處:“想要笛飛聲活命嗎?”
漆木山常年隐居在雲隐山,因此角麗谯并不認識他,但眼下笛飛聲在那人手裏,她不敢輕舉妄動。
角麗谯忍住殺意:“你到底是什麽人?只要你放了他,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
富貴道:“別的不說,角麗谯雖然是個瘋批,倒是真的愛慘了笛飛聲。”
祁安看向角麗谯,勾起嘴角:“害我家崽還敢問我是誰,不想笛飛聲死,就拿忘川花和雲彼丘的人頭來換。”
“忘川花?碧茶之毒……李相夷還活着!”角麗谯猛地睜大了眼睛:“你是他的什麽人?”
“李相夷的師父,漆木山。”
說完,祁安拎着笛飛聲飛身而起,轉眼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