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女人,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蘇心悅。
“她是蘇心悅?你看錯了吧?”江母難以置信說。
我抿着唇沒有解釋,這個女人乍看之下确實和蘇心悅沒有相似之處,但那個手鏈我沒有認錯,是蘇心悅經常帶着手上的。
而在我叫出她的名字時,女人的眼睛微閃,她這樣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
她一定是蘇心悅,至于聲音為什麽不同,可能是用了變聲器之類的東西。
正在我想着時,一直不說話的女人肆無忌憚的笑起來,語氣不屑。
“沒想到被你認出來了。”
我瞳孔放大,眼睛将女人的動作全都看在眼裏,只見她脫下了帽子,露出一張笑得極為諷刺的臉,正是蘇心悅的臉。
“果然是你。”知道是蘇心悅後,我的心竟難得的平靜下來。
“你猜到了又如何?你以為猜到了就能出去?”蘇心悅走到我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沒想過能出去。”我直面迎着蘇心悅的眼睛。
若是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這時,江母怒聲說“真的是你,你綁架我們想做什麽?你別以為綁架我我就會同意你跟阿承在一起。”
我本想給江母解釋江承和蘇心悅已經鬧掰了,但還未來得及說,蘇心悅便冷聲道“江承在你眼裏是寶,但在我眼裏什麽也不是。”
這話把江母氣得夠嗆,疾言厲色道“我早就給阿承說你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一看果然如此,還好當初我聰明,沒有讓你進江家的大門。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這輩子都不可能進我們江家。”
與江母的氣憤不同,我心裏盡是疑惑。即使蘇心悅背叛了江承,但他們之間還有青梅竹馬之前,怎麽現在她一副恨不得和江承撇清關系的樣子。
除非……
除非蘇心悅就沒有喜歡過江承,江承在她眼裏什麽也不是,所以她現在才能如此淡定的說江承在她眼裏什麽也不是。
蘇心悅走到江母的身前,纖長的手往江母的脖子伸去。
我注意到她的動作,心裏頓時一個激靈,“你有什麽沖我來,別傷害她。”
蘇心悅似笑非笑,“你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現在還不到時候。”
江母咽了口唾沫,故作鎮定說“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吓唬住我。”
蘇心悅啧啧出聲,“我從未想過要吓唬你,現在你們都落在我手裏,我真想對你們做什麽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緩了緩,她諷刺的說“你以為是你不讓我進江家的大門?”
“難道不是?”江母諷刺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麽主意,以為嫁進江家就能飛上枝頭,成為金鳳凰。我告訴你,不可能。”
“看你這樣得意,我都不忍心告訴你,不是你不讓我進江家,而是我不願意。江承大概還沒告訴你吧,為了不和他結婚,我特地裝瞎裝腿殘去國外。”蘇心悅毫不掩飾的諷刺笑道。
“這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騙我,我們江家能讓你進門,阿承願意娶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憑什麽不願意?”
我在心裏默嘆一聲,江母就是那種只需她嫌棄你,你不能嫌棄她的人。
她可以厭惡蘇心悅,不同意她進門,但要是蘇心悅自己不嫁給江承,她又會覺得是蘇心悅眼睛有問題。
“你如果不信就問你的好兒媳婦,這件事江承也知道的。”
聽見蘇心悅将江母的怒氣引到我身上,我心裏一沉,不明白她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
難道是想讓我和江母起內讧,自相殘殺?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腦洞未免太大了,江母雖然愛無理取鬧,但也不是那種不看場合的人。
但接下來的事情告訴我,江母的确沒有眼色。
“你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硬着頭皮說。
江母一頓大罵,将我罵得狗血淋頭,“這些事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們到底瞞着我多少事?”
我一臉茫然,這件事怎麽說都是我們這一輩的事,怎麽可能會事無巨細的給江母說。
“媽,這件事……”我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這時,蘇心悅陰測測的說“我說的沒錯吧,我記得以前江承很聽你的話,但從什麽時候開始,江承什麽事都不告訴你了?”
蘇心悅這番話極具有蠱惑性,好像是故意這樣說的一般。
但因我看不見江母的表情,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只聽見江母的聲音越來越陰沉。
“都是你這個女人,從你和阿承結婚開始,阿承就不聽我和他爸的話。”
“你沒說錯,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如果沒有她,江承還是你的好兒子。”
我越聽越感覺蘇心悅的聲音不對,她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媽你別聽她胡說,阿承一直很尊敬你,這一點從未變過。”
無論我怎麽說,江母都不為所動,嘴裏不停的重複着“都是你害的阿承變了”。
我頓時着急起來,又叫了幾聲江母,見她都不應後憤怒地看向蘇心悅,“你做了什麽?”
蘇心悅詭異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這份大禮我給你準備了好久,今天終于讓你嘗到了。”
話音一落,她低頭繼續看向江母,“只要這個女人死了,阿承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阿承會回到我的身邊?”江母疑惑不解。
“只要她死了阿承就會回來。”蘇心悅說着停下來,看向一旁一直不說話的任母說“刀拿來。”
任母防備的看着她,“你要做什麽?”
“你不是想給兒子報仇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刀給我。”
聽到能夠報仇,任母毫不猶豫地把刀給蘇心悅。
蘇心悅将江母的繩子解開,等江母起來後一把将刀塞進她的手裏。
“現在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你只需要把刀插進她的心髒,江承就會回來了。”
“阿承……”
江母緩緩擡起頭,眼睛裏一片迷茫,沒有任何焦距。
她這個樣子很不對,就像是神志被人抽走一般。
無論蘇心悅說什麽,江母都深信不疑,“只要殺了你就好了。”
她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來,手裏的刀子在燈光下泛着白色的冷光。
我心裏一緊,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放聲道“媽你認真看看,是我。”
江母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看的我毛骨悚然,“是你沒錯,只要你死了,阿承就回來了。”
我的生死在江母嘴裏,就像是阿貓阿狗一樣,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
眼看着江母離我越來越近,我心裏也越來越害怕,我掙紮起來,但手上的繩子不知道怎麽綁的,一點兒掙開的痕跡都沒有。
“你幫幫,你兒子的死與我無關。”我祈求的看向任母。
看着任母的臉上出現了猶豫,我心裏一喜,忙說“你想報仇,也不想害死無辜的人吧?”
“你別忘了她是江家人,你兒子的死江家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蘇心悅冷豔看向任母說。
任母的臉色變得堅定,目光陰冷的看向後,“我不會放了你,你死心吧。”
随着她的語落,江母已經走到我的面前,她的身體将頭頂的燈光擋住。
我一擡頭剛好能看見她臉上的陰沉和狠戾,江母是真的想讓我死。
下一秒,我只覺眼睛白光一閃,與此同時胸口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
我低頭一看,江母手裏的刀刀尖已經刺入我的肉中,溫熱而又刺耳的鮮血順着刀流出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将我胸前的衣服染紅一片。
這鮮血也刺激到了江母,她大叫一聲,手裏的刀也應聲而落。
此刻我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後背也黏糊糊的,我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迫使自己打起精神。
“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
“是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江母的眼睛裏恢複了一絲清明。
我見有效,還來不及高興,蘇心悅便說“別相信她的話,她是害的你兒子不聽話的罪魁兇手。”
我不知道蘇心悅的聲音有什麽魔力,但聽到她的話,江母的臉色再次恢複剛才的憤恨。
“我要殺了你。”江母撿起地上的刀再次朝我襲來。
我苦澀笑了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江承,來生再見了……
不好甘心就這樣死了,我和江承還沒有一起白頭偕老,還沒有一起走過世界的每個角落……
還沒有留下我們愛的證明……
疼……好疼……
“江承,我好疼……”我低聲的呢喃着,眼睛已經再也睜不開。
“瑤兒,我在,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是江承的聲音,為什麽我的臉上這麽濕潤,是我哭了嗎?還是江承哭了?
我好想睜開眼睛看看江承,可是眼睛好重,也好困,好想就此睡過去。
只要睡過去了,就不會在傷心了,也不會因為再也見不到江承而難過了。
“阿承,再見了!”
“瑤兒,我不許你死,你聽到沒有,我不許你死。你不是一直想生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嗎,我告訴你,你不許死,你肚子裏我們的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