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她嘴裏的那個人,但現在不是問這個時候,一顆心只得懸得高高的。

“對于您兒子的死我也感到很抱歉,但逝者已矣,在追究是誰的錯也不現實。這樣吧,你提個條件,我代表我媽答應你,如何?”

這個人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抓我們的,我不敢保證我提的意見她能接受,但若能給江承找到我們拖延一些時間也不錯。

“媽你覺得我說的怎麽樣?”我調轉話頭問江母。

江母輕哼一聲,“我沒有意見。”

我一陣頭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但江母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對方能答應才怪。

果不其然,江母剛說完她便惡聲惡氣說“我本來還想放你們一馬,但她絲毫沒有悔改之意,這就怪不得我了。”

“媽。”我連忙焦急的叫了一聲。

“我看你不過是故弄玄虛,你連臉都不敢讓我們看見,更不要說殺人了。”江母淡定說。

如果不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我還以為她不怕。

不過這話激怒了清潔工,她怒聲說“誰說我不敢你們看見我的臉。”

說着我眼睛上的綁帶一松,沒有了束縛,周圍的場景也映入我的眼中。

四周黑漆漆的,只能看見個大概的輪廓,頭頂上有一顆很小的燈泡,剛好只照亮了周邊。

地上布滿了灰塵,不過看地板是瓷磚,而不是水泥地,所以可以初步判斷出我們在一個建築裏面。

清潔工還是穿着之前的保潔服,不過臉上的口罩依舊沒有摘下來,只露出兩只憤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江母。

我和江母背對背席地而坐,兩人的雙手被綁在後面。

看着髒兮兮的地板,江母瞬間不悅起來。“這裏都要髒死了。”

清潔工冷笑,“有地方就不錯了,在廢話我把你四肢砍斷扔去乞丐窩。

這句話成功的讓江母閉了嘴,也讓我的耳邊清靜起來。

剛才江母一直在說話,我都來不及想怎麽出去,現在她不說話了,我連忙想對策。

但想了半天,除了她放過我們,僅憑我們自己根本逃不出去。

她許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陰鸷的眼睛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過,“不要妄想逃出去,你們逃不了的。”

“你抓我們來不僅是為了報仇這麽簡單吧,你還有什麽目的?”我故作鎮定的說。

如果她抓我們來真是要報仇,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早就動手了,何必要和我們說這麽多。

所以我懷疑她別有目的,尤其是她之前無意間提起的人讓我心生忌憚。

“這個要問你們自己了。”她不屑的說。

“有人指使你的?”我狐疑的問。

“只猜對了一半,不是指使,是合作。也是你們壞事做盡,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特地讓我和另外一個與你們有仇的人相遇。等她的事情了解了,我就送你們上路。”

這個人因為兒子的死,可能有些精神崩潰,很多話我都沒有說,她便自顧自的說出來。

而我才知道原來她為了保護江母,潛伏在雲海商場已經兩年了。

事情還得從三年前說起,那是任民是江家的傭人,有次江母覺得窗戶不夠亮,便去主動要去擦玻璃。

別看老宅是座別墅,不高,但任民毫無保護措施從樓上摔下來時,好巧不巧砸在土地的石頭上,當場死亡。

事後江家對任民家說是意外,并且賠償了大筆錢。

不過一年後任母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他兒子的死不死意外,而是與江母有關。

于是原本失去唯一的兒子,而變得有些精神不正常的任母準備向江母複仇。

但江家畢竟不是小門小戶,江母每次出門也是司機保镖跟着一堆,她沒有下手的機會。

在多方打聽之下,她得知江母喜歡來雲海商場購物,是以應聘到雲海商場做清潔工。

可即便成功成為清潔工,想要接觸到江母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着機會,這一等就是兩年。

直到前兩天有人告訴她說,江母這兩天會來雲海商場裏,讓她做好準備。

本來她是不信的,但那天真的看見江母來了,于是信了那個人的話,更在江母去洗手間時尾随她。

然後趁機迷昏她撞進箱子裏,本來她帶着江母想離開,然沒想到我來了。

她擔心江母失蹤的事被別人知道,所以便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也綁架了。

這樣看來,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和她合作的人。

那個人這樣了解江母,或許會是江母身邊的人。

“和你合作的人是誰?”

聽到我的話,原本雙眼還迷茫着的任母瞬間驚醒,怒氣沖沖說“你休想套到我的話。”

任母說完便走了,聲音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連串越來越小的聲音。

等确定她走了,我問江母“媽,剛才的話你也今天了,你今天出門的人別人早就知道了,所以嗎你今天怎麽好端端的讓我陪你逛街?”

江母陷入了迷惑中,“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今天要出來,叫上你只是突發奇想。”

我心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江母這話跟沒說一樣。她自己叫我出來的,都不知道為什麽。

冷靜,越着急越想不出辦法,我如此對自己說。

“媽,那你仔細想想,你還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或者是和你有仇的人。”

那個人選擇和任母合作,那肯定也是和江母有仇的,不然解釋不通。

“你這話什麽意思?是在懷疑她們都是沖我來的?”江母不滿的吼道。

難道不是嗎?我在心裏說。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和任民他媽合作的人可能是雲成的仇敵,所以才會一起合作綁架你。”

聽我這麽一說,江母也冷靜下來,贊同道“你說的很對,或許真的是和雲成有仇的人。”

要說和雲成有仇的人,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一一算下去,無疑是大海撈針。

江母剛說了兩個人我便放棄了,現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江承身上了。

我和江母就這樣幹坐着,任母也沒有留下水和食物,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肚子便餓起來,咕嚕咕嚕的直叫喚。

江母也好不到哪裏去,有氣無力的靠在我的身上。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待在這個鬼地方我都要餓死了。”

“阿承應該很快會來救我們。”我安慰着江母。

從我們被抓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算江承沒有發現我們失蹤了,但以任母和那個神秘人的目的,想來應該把這事告知江承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任母還沒有回來,我和江母也餓的前胸貼後背。

還好頭頂上有顆燈在,要是沒有這束光,就這樣幹坐在黑暗中,吓都要被自己給吓死。

因為餓的不行,我只好通過睡覺來節省體力。

一覺醒來,頭頂上的燈還亮着,四周依舊是黑漆漆的。

“媽。”我試着叫了一聲。

江母很快虛弱着聲音回我,“是阿承來了嗎?”

“還沒有,媽你怎麽樣了?”

“我現在很餓,想吃東西。”江母失望的說。

“媽你再堅持一下,等阿承來了就好了。”我用舌頭舔着發幹的嘴唇說。

“阿承他們到底什麽時候找來,還是說他們根本沒有發現我們被綁架了。”江母心煩意亂說。

“不會的媽,阿承肯定知道我們失蹤了,或許現在正在找我們,我們一定要堅持住,等他來救我們。”

“你說的對,我們要堅持住。”

見江母重拾了信心,我的心不僅沒有放松,反而更沉重了。

外面現在是什麽情況我不知道,這裏也逃不出去,巨大的壓力籠罩着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又過些時間,中途我和江母各睡了一覺,但都很快醒來。

我現在不僅是餓,還渴,渴到嘴裏連口水都沒有了,一開口都是生疼生疼的,仿佛用刀子在割一樣。

但這一情況很快得到了緩解,因為任母回來了,她給我和江母每個人喂了一口水。

不誇張的說,真的只有一口,瓶蓋大小。

雖然喝的不過瘾,但這口水也暫時緩解了我的渴意。

我擡頭看着任母,這麽就沒有出現,不知道她突然來是想做什麽。

就在這時,我無意間看見她的包裏有道白光一閃而過。

我再次定睛看去,發現是一把刀。

這把刀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也就是說現場才帶來的,那她的目的是……

剩下的事我不敢在想下去,只是緊緊和将背和江母緊貼在一切,與此同時防備的看向任母。

任母也不在意我的防備,目光在我和江母的身上來回轉悠着,最後将目光定格在江母的身上。

我的心裏湧出巨大的恐懼,說話也顫顫巍巍,“你想做什麽?”

任母眉眼一彎,被口罩包裹住的臉似乎笑了,“你看見了?”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謹慎的說“殺人是犯法的,你要想清楚。”

“殺人?”江母恐懼的大喊一聲,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任母鄙夷的看了一眼江母,聲音恐怖說“你們放心,我現在還不會殺了你們,我只要你們身上的一個東西。”

“如果你想要信物證明是我們的話,我們包裏的手機和其他東西都可以作證。”我按耐住恐懼說。

“我不要那些東西,我要你的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