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媛進去後随手關上門,可能是隔音效果太好,我都把耳朵貼在門上了,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聽到。
我懊惱的站起身,一扭頭就看見江承站在前面強忍着笑意看着我。
“我還以為你走了。”我看了一眼後面的門後小聲的說。
剛才和蘇心媛在辦公室裏待了太久,如果不是江承出現,我都忘記還有他的存在。
和江承來到辦公室裏,他随意的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這裏做的還不錯,有模有樣。”
得到了誇獎,我心裏甜絲絲的,得意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的店當然好了。”
江承狹長的眼裏透出一抹笑來,意味深長道“那位叫雷恩的很不錯。”
我大吃一驚,狐疑道“你見過他了?”
“剛才在外面遇到了,聊了幾句。”
“那你覺得他怎麽樣?”我八卦的問道。
俗話說,最了解女人的是女人,而最了解男人的當時也是男人。
我看雷恩什麽地方都好,就是不知道在男人眼裏是不是也一樣。
“這個男人我看不懂。”
我疑惑的朝江承看去,見他神情嚴肅,也不由正經起來。
連江承都說看不懂,那也就是說雷恩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可不對呀。”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雷恩是你當初指派給我,協助我辦婚禮的人,你怎麽會看不懂?”
當時因為江楓和韓明月的婚禮,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江承特地把雷恩叫來的,怎麽可能現在又說看不懂?難道是其中有什麽誤會?
“當初我指派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不過那個人很忙,就推薦了他來。我看你那邊很着急,沒有調查就把他送來了。”江承緩緩解釋說。
“所以你其實對雷恩也不是很了解?”我吃驚道。
在我震驚的眼神中,江承輕輕的點了點頭。
“即便如此,那也應該沒事吧?合作這麽久,我對雷恩的印象很不錯。”我如實道。
當時我還想江承眼光不錯,給我找了這麽厲害的幫手,但感情弄了半天,江承對他也不了解。
“這件事我會安排人去查,你不用擔心。”
說實話,我心裏還真不擔心。
雖然雷恩身份存疑,但合作這麽久,他的人品我心裏還是有數的。
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唯一能有今天,和他的努力分不開。
和江承又說了一些別的話,我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開門聲,猜測是蘇心媛出來了,于是走出了辦公室。
果然是蘇心媛出來了,她的眼圈微紅,臉上挂滿了失落。
我心裏大概有了猜測,什麽也沒說,僅是輕輕的抱住蘇心媛。
等她心态平複後,我放開她,和她一起進到辦公室裏。
江承還在,不過蘇心媛就跟沒看見他一樣,拉着我的手說“我把心裏話都說了。”
“這是好事,結果怎麽樣?”我好奇道。
蘇心媛似想到什麽,眼眶中浮現了一層水霧,她仰起頭,将眼淚逼回去。
“他說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
“這是好事,他說不考慮,又沒說拒絕你。”我安慰道。
蘇心媛苦澀一笑,“這跟拒絕有什麽區別?”
“有的,如果不喜歡你,他就會明說。但他說不考慮,就是沒有明說不喜歡你。”
“是這樣嗎?”
“肯定是的。”
蘇心媛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神采,“你說的對,他沒有說不喜歡我,那我就還有機會。”
“嗯,只要他不明确的說,你就不能放棄。”我打氣道。
“我記住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你。”
見她打起了精神,我也沒有在勸,叮囑她小心後送她出門。
等我返回來時,正好看見江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沒有明說不喜歡就是喜歡?嗯?”
“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我剛才給蘇心媛說的話并不是單純的鼓勵她,而是确實有證據,“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就會明确的拒絕。但若是不拒絕,只是轉移了話題,就代表這個人心裏是喜歡她的,只是礙于一些原因不敢說。”
雷恩是個聰明人,或許早就知道蘇心媛喜歡他,但他不做任何表示,任由事情發展,就可以看出其實他對蘇心媛也是有意的。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不敢答應,有什麽難言之隐,或者是別的。
“那照你這麽說,那些把別人當做備胎的人,也是喜歡?”
我震驚的看着江承,很難想象會從他嘴裏說出備胎兩個字,而且理由還這麽強大,竟讓我無言以對。
很多人不喜歡那些喜歡自己的人呢,但又不明說拒絕的話,就這樣吊着對方,把對方當備胎使。
而雷恩的話,貌似跟把蘇心媛當做備胎沒什麽兩樣。
我趕緊把這個念頭趕出腦海,對自己催眠道“雷恩跟他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不也是吊着對方,不說拒絕,不說同意?”江承步步緊逼問,身上的氣場直逼得我喘不過氣。
我臉色漲得通紅,自己也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半響後,我羞惱道“我又不是這樣的人,你問我怎麽知道?”
江承身上的氣場消失得無影無蹤,平靜道“我這麽問你,是想讓你知道,人心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往往你只看到了表面,就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整個真相。”
我的眼睛從茫然到清明,思緒也越來越清晰,心中不由警鈴大作。
江承說的對,是我太片面了,我只看見了這件事的表面,沒有看見根本。
或許雷恩只是不想傷害蘇心媛,才會這樣委婉的說。
而我為了安慰她,給她指了條錯誤的路。
而且不止是這件事,別的很多事都一樣,事情沒有表面上看去的那麽簡單。
“那我現在去找心媛,給她說清楚?”我躊躇道。
“就算你現在去說她也不會相信,還不如坐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不得不說江承的話很有道理,所以我默認了。
我一直以為江承對蘇心媛是徹底厭惡,但從這件事來看,或許并沒有,他到底是念着以前的舊情。
許是知道了我的想法,江承冷凝道“我這麽做只是為了你,不想你讓你傻乎乎的被人利用。”
“我哪有被人利用?”我不服道,“利用我的人我沒看見,但算計我的人可不少。”
說到這裏我就想起蘇心悅,不由氣得牙癢癢,連帶着看江承都有一絲不爽。
“這件事是我引起的,我會解決好。”江承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走了。
我愣了愣,恍惚明白他是說蘇心悅這件事,他這麽說是要出手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我嘴角出現了一抹笑容,朝他的背影追去。
那天起,江承早出晚歸,連着好幾天不見人影。
而就在這幾天,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蘇心悅要結婚了。
結婚對象是那天在蘇家調戲蘇心媛的男人,做木材生意的周總。
兩人即将結婚的消息一經爆出,整個海市嘩然不已,衆人紛紛表示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也不少人捶胸頓足,傷心女神被一只豬給拱了。
我将所有關于這場婚事的新聞刷了個遍,越看越震驚。
蘇心悅怎麽說都是蘇家的大小姐,手裏還握着那麽多股份,加上還是江承前未婚妻的身份。
可現在竟然要嫁給一個足以做她父親的老男人,還是做續弦!
而且我還在新聞看見說周總的亡妻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最小的女兒和蘇心悅差不多大小,而兒子還要大她兩歲。
換做是正常人都不會這樣做,我不由暗想該不會是江承出手促成的吧?
我本想立刻打電話給江承,問他這件事。但想着他在上班,便隐忍住了。
好不容易等着下班,江承一回來我便迎上去。
但看見江承平靜的臉,壓在嗓子裏一天的話怎麽也問不出口。
吃飯時我幾番欲言又止,終于被江承看見了,疑惑道“今天怎麽吞吞吐吐的,有什麽話就說。”
“蘇心悅結婚的事是你做的嗎?”我迫不及待的将嘴裏的話吐出來。
但江承的反應比我想象中的大,手裏的筷子掉落在桌上都不知道。
“她要結婚了?”
“你不知道?”我反問道,“今天新聞都已經出了。”
“在哪?我今天一直在開會,沒有注意過。”
我拿出手機,找到蘇心悅結婚的消息,遞給江承。
江承快速的閱覽起來,臉色陰沉無比。
幾分鐘後,江承放下手機,快速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裏?”我沖着他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