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天生壞種11

最後,何母粘好了那幾百塊錢,又賣了自己的銀镯子,搬進了郊外的棚戶區。

那裏住的都是些流氓混子,以及在附近工地上幹活的農民工。

逼仄狹小的活動板房不隔熱,悶熱的三伏天裏連個風扇都沒有,緊挨着的就是垃圾站。

蒼蠅到處亂飛,呼吸間全是垃圾發酵後那令人作嘔的腐臭。

但這已經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選擇了,好歹有片瓦遮着,比睡橋洞的流浪漢強一點。

何父醒過來了,但癱在床上無法動彈,傷口潰爛流膿,蒼蠅都快能把他擡走了。

何母既要照顧癱瘓的何父,給他端屎端尿,還要在垃圾場幹活,掙一點菜錢。

偶爾還能在垃圾堆裏撿點沒馊的面包水果啥的。

祁安自然不可能委屈自己,五星級大酒店總統套房住的舒舒服服的,每天打扮的光鮮亮麗,去給那一家子添堵。

看,老娘有錢,就是不給你們花。

金耳環換來的錢很快就被何家寶炫完了,沒錢他就問何父何母要,要不出來就劈頭蓋臉地打。

何母被自己一手寵大的孫子打的遍體鱗傷,何父幾乎已經跟爛肉沒啥區別了。

何母每天都給兒子打電話,幻想兒子回來給她撐腰,帶他們搬出這個垃圾堆。

她不知道的是……

他的好大兒和兒媳婦已經戴上了銀手镯,此時正在被警方押送回來的途中。

兩個臉色慘白的蠢貨在機場鬼鬼祟祟,引起了安檢人員的注意。

還沒來得及盤問,就被剛好出任務的緝毒犬給撲倒了。

最後一查,好家夥,人體帶毒,攜帶量夠槍斃十回。

兩人當場就被機場特警給按倒了,咔嚓一聲,一人賞了一副銀手镯。

何母知道消息的時候,只覺得晴天霹靂,仿佛天塌了一般,瞬間人就傻了。

在這個國家,就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村八十老太,都知道販毒超過50克就得吃槍子。

何母反應過來之後啪叽就暈了,何父本來還能躺床上哼唧兩句,這下直接中風了。

口歪眼斜,口水和鼻涕齊流,外加大小便失禁。

何母醒來後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氣。

她去了警局,想見兒子一面,被拒絕。

警察直接就告訴她,以何壯兩口子帶毒的克重,板上釘釘的死刑沒跑了。

警察看着仿佛行将就木的何母,有些不忍心:“還好你還有女兒和孫子,回去好好過日子吧,好好教導孩子。”

何母欲哭無淚。

她是有個女兒,可她從來沒有好好待過她,女兒恨她入骨,是絕對不可能再管她的。

她的孫子,她寶貝了一輩子的孫子,她現在看見那孩子都害怕。

至于管教,她苦笑,太遲了。

出了警局,行屍走肉般走在回去的路上,何母想到了死。

她走到公園的湖邊,站的天都快黑了也沒勇氣往下跳。

有個調皮的孩子從身後跑過,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何母無處可去,只能又回到了那個肮髒惡臭的家裏,繼續絕望地活着。

不到一個禮拜,何母原本半白的頭發,已經全白了,看起來老了二十歲不止。

她本以為這就是苦難的極限了,沒想到還有更雪上加霜的事情在等着她。

何家寶老毛病犯了,在棚戶區猥亵一個打扮清涼的女孩,嘴裏還不幹不淨地開黃腔。

小太妹可不是商場裏那個柔弱的女孩,抄起鋼管就掄了上去。

還一嗓子喊來了一幫混混流氓。

何家寶能欺負得了跟他一樣大的同學,對上這些人高馬大的二愣子,只有挨打的份。

那些流氓混混可不是講理的正常人,加上何家寶嘴又賤,被狠狠收拾了一通。

過程中,不知是誰把他的命根子給踢傷了。

送到醫院,醫生說手術加上後續治療費用,需要十幾萬。

混混流氓們直接跑沒了影,本來就是居無定所的混子,這一跑誰也沒轍。

何母給醫生下跪,賣慘:“求求你們,救救我孫子,這是我們家獨苗啊,他以後還要傳宗接代,可不能就這麽廢了呀。”

“我兒子要被槍斃了,我孫子不能再出事了啊。求求你了,醫生。”

醫生有些心軟了,問:“你兒子幹了什麽要被槍斃?”

何母嗫嚅:“販……販毒。”

醫生打開錢包的手僵住了,他将錢包合上,面無表情道:“哦,那沒事了,把人帶回去吧,湊夠錢再來。”

何母跪在醫院大廳,但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根本沒人搭理她。

何母只得帶着何家寶又回去了,在家裏看見祁安的時候,何母眼睛一亮。

“小清,你快救救家寶,只有你能救她了。”

祁安摸着手上的大鑽戒,問她:“好不好看?十幾萬買的呢。你就說閃不閃?”

何母的老眼差點被鑽石閃瞎了。

她心裏怨氣滿滿,這個白眼狼,他們祖孫三個就差要飯了,她寧願買這些沒用的東西,也不管自己爹媽和親侄子。

但她怨歸怨,總歸是長了記性,沒敢瞎逼逼。

她“噗通”一身,直接給祁安跪下了。

“小清,以前都是媽不好,是媽對不住你,媽跪下來給你磕頭認錯。”

說完就紮紮實實磕了幾個,祁安翹着二郎腿坐着,看着她磕。

阿塔道:“這老不死的終于知道自己做錯了?知道對不起何清了?”

富貴搖頭:“我覺得她是裝的。”

“自信點,她就是裝的。”祁安拍板。

“重男輕女的思想是改不了的,幾十年的三觀已經根深蒂固,除非她死了,否則是不可能改變的。”

“她現在這樣,無非就是想取得我的原諒,讓我出錢幫她孫子治病。”

“哦,還有順便道德綁架,你看,你親媽都給你跪下磕頭了,你再無動于衷,你還是個人嗎?”

阿塔和富貴齊齊點頭,異口同聲道:“我們本來就不是人啊,哈哈。”

不得不說,祁老大作為睚眦必報的兇獸,是懂人性的。

何母就是這麽想的。

她覺得,自己作為親媽,都跪下來磕頭認錯了,何清一定會就範的。

直到她把額頭磕破了,何清也沒扶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