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歌帶着張甜去了村支部給她家的街道處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張甜的家長就過來了。

這個時代,家長對孩子的安全防範意識也沒有多高,張甜這麽晚沒有回去,家長也原以為就是去同學家裏寫作業去了,等會就能回來,現在聽說晚上不能回來了,要在同學家住一晚上,也沒有多想,叮囑了兩聲就把電話挂了。

“走吧。”夏安歌帶着張甜往家裏走去。

“嫂子,你明天要去找那個叫翠蘭的要信嗎?”

夏安歌有些恍惚,一時也沒有聽清張甜的話,便随意的問道,“你覺得呢?”

“一定要去!”張甜恨恨的捏住小拳頭,“那種人太過分了,怎麽能随便偷別人的信?不要臉!”

“張甜,嫂子告訴你,那信上的內容你千萬不可在告訴別人。”

張甜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無論什麽情況看別人的信都是不道德的,我自然不會大肆的宣揚。”

夏安歌揉了揉張甜的頭發,“乖。”

“嫂子,你明天要是去找翠蘭要信,你帶着我,我給你作證,我幫你指證她。”

夏安歌笑了出來,小小年紀,正義感還是很強的,但是不但萬不得已,夏安歌當然不想讓張甜出來指證,張甜到底是個孩子,撕逼吵架這種事太難看了,她不想讓孩子牽扯進來。

回到家,夏安歌帶着張甜和梁敏去自己那屋睡,讓李超逸睡到了梁敏的屋裏。

兩個小丫頭這麽長時間沒有見,自然是親熱的不行,在被窩裏嘀嘀咕咕的,夏安歌卻睜着眼睛,腦子裏亂的厲害。

夏津被雙規,一切事情都水落石出了,為什麽讓自己那麽匆忙的嫁給梁景,就是為了把自己摘出來……

夏安歌翻了個身,可是把自己摘出來了,那夏瑾瑜呢?梁景呢?夏安歌好歹在軍區大院長了快二十年,她知道軍人對政審有多嚴重……如果說夏瑾瑜承受這些是他作為一個兒子應該的,那梁景呢?這對梁景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夏安歌蜷縮到了一起,把被子塞到嘴裏,心裏難受的厲害,這事梁景何其無辜?卻被他們一家連累,這一刻,夏安歌甚至是有些怨恨夏津的自私,他只想到給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好的出路,卻沒有想過這一切會給梁景帶來什麽!

一晚上,夏安歌翻來覆去的也沒有睡着,第二天早上起來做飯的時候兩個眼睛都是腫的,劉曉莉吓了一大跳,“這是怎麽了?昨天晚上哭了?”

夏安歌搖了搖頭,“沒有,昨天不是小敏的同學過來嗎?兩個小丫頭折騰了一晚上,不好好睡覺,我也跟她們熬着,眼睛就有些腫。”

“這樣啊……”劉曉莉點了點頭,“那吃完飯趕緊去睡會,反正也沒有什麽事。”

“好。”

飯快做好的時候,李超逸走了進來,“嫂子,我家裏還有豬要喂,我就先回去了。”

“哎,吃了飯在回去啊。”夏安歌急忙說道。

“是啊!”劉曉莉也附和道,“喂豬嘛,也不在這一會。”

“不了。”李超逸卻很堅持,“我要是不回去按時喂它,他肯定要把豬圈拱了跑出來的。”

這孩子的性格可不像李超群那麽沒皮沒臉的,他性子靜,又不愛說話,夏安歌也不好在勸他,所幸這會饅頭也熟了,夏安歌揭開鍋蓋拿出了兩個給他包好,叮囑他在路上吃了。

李超逸道了謝就接過來塞到了自己包裏,出去騎着他那輛破自行車走了。

飯做好了,夏安歌才去叫張甜和梁敏起來,兩人昨天晚上都睡的太晚了,這會根本起不來,夏安歌好不容易把兩人從被窩裏拉了出來,讓她們去院子裏洗臉。

梁敏洗完臉才清醒了一點,“三嫂,李超逸呢?”

“走了。”夏安歌一邊把菜端上桌一邊說道,“說是家裏的豬等着他喂呢。”

梁敏哦了一聲,拉着張甜進來吃飯。

吃完飯後,夏安歌沒有像往常一樣進廚房收拾,而是轉身就出了門。

翠蘭家這會還在吃早飯呢,看到夏安歌突然來了,還有些驚訝,翠蘭爸媽立刻就招呼夏安歌坐下吃飯。

翠蘭媽雖然之前看不慣夏安歌,但是人家幫了翠蘭好幾次後,她倒是對夏安歌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不用,嬸子,我吃過了,我來找翠蘭。”夏安歌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翠蘭,翠蘭卻還是一臉淡定的坐在那裏吃飯。

翠蘭媽急忙推了翠蘭一下,“翠蘭,安歌說找你呢……”

“她找我,我就得理她啊?憑什麽啊?她是個什麽東西啊?”

“你,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翠蘭重重的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我就是這樣說話的怎麽了?還當自己是有權人家的大小姐呢?哼,做夢!”

翠蘭終于把目光放在了夏安歌的臉上,“要不是你死皮白臉的要嫁給梁景,說不定現在在監獄的那個角落喂老鼠呢。”

“你果然拿了我的信!”夏安歌冷冷的開口。

“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拿了你的信?”翠蘭反問道,“這些事,去省裏打聽一下,人人都知道。”

“我倒不知道這種堪稱國家機密的事,什麽時候爛大街了?”

翠蘭可不知道夏津犯的到底是什麽事,那封信裏面又很多特別拗口的話,她根本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還是那人給她一字一句解釋的。

“什,什麽國家機密啊?你少唬我!”翠蘭哼了一聲,“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你自己清楚,要是不想讓我把這信的內容告訴全村人,我勸你啊安分點。”

翠蘭一時口快,竟然就把自己拿信的事說了。

她話音剛落,夏安歌就一巴掌甩了過去,這一下,夏安歌可以說是用了全身的力氣,翠蘭被打的一個踉跄,一下子就趴在了飯桌上,湯湯水水的打翻了一地。

“我安分什麽?”夏安歌氣的臉色鐵青,“該安分的人是你,拿別人的信,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偷竊!翠蘭,人無恥也有個限度,可是你呢,偷了別人的信,還要大肆去宣揚?你可真是無恥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