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鲛人淚7
趙承不信祁安不想救人,他覺得這肯定是他們的計策。
假裝不在意靈月,好讓他覺得靈月無用,等他放松警惕,再趁機救人。
于是趙承将匕首抵在靈月咽喉,陰狠道:“你們若是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她。”
祁安的回答是伸指一彈,一顆小珍珠破風呼嘯着沖靈月而去。
珍珠穿透了靈月的肩膀,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血洞,且去勢不減,順便穿透了趙承的手臂。
兩人齊齊痛呼,趙承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祁安一攤手:“我動了,你殺吧。”
趙承:“……”
這人居然是真的想要靈月的命,那顆珍珠是奔着靈月的心髒來的。
要不是他反應迅速拉着靈月側了一下身子,她這會怕是都涼了。
阿塔撇嘴,祁老大很明顯是逗他們玩呢。
她若是真的要靈月的命,一百個趙承都反應不過來。
她此舉只是在告訴趙承,這個女人的命,老子是真的不稀罕。
甚至不介意親自動手弄死她。
趙承也的确是明白了這一點。
他惱羞成怒,一把将沒了用處的靈月推倒在地上。
很快有禁軍接手将她控制住了。
靈月痛嚎着,滿臉不敢置信,比發現趙承背叛她的時候還要震驚。
“族長,你……你們不是來救我的嗎?為什麽要殺我?”
祁安還未出聲,童童的母親冷笑一聲,咬牙切齒。
“救你?你怎麽有臉說出這話,你這個叛徒,罪人,我們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
“你自己做的孽,要死也是你自己去死,為什麽要牽連禍害族人?”
一向最喜歡靈月的童童聽着母親的話,看了看靈月,紅着眼圈将頭埋在了母親懷中。
靈月一臉懵逼。
她知道自己騙族人們上岸救她很自私,他們對她有些不滿也很正常。
但是她想着族人們一向心軟善良,又對她那麽好。
即使知道自己騙了他們,他們也會拼盡全力救她的,畢竟她也是不得已。
可為什麽現在他們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仇恨呢?
不止靈月想不明白,趙承也不明白。
祁安看向趙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有所指道:“她不明白,你總該明白吧?”
趙承聽到祁安的話,看着她奇怪的動作先是一愣,緊接着心頭一動,若有所思。
目前,鲛人們只是被包圍了,還沒有任何傷亡。
可他們為何一副對靈月對自己恨之入骨的樣子?
除非……
趙承悚然一驚,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浮上心頭。
難不成這些個鲛人跟他一樣,都想起了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所以,他們那副仇恨的表情看着他,甚至想直接殺了靈月這個叛徒。
而且,那幾個禁軍的死狀也很奇怪。
先是被千刀萬剮,流幹了身體裏的血。
最後又被掏出了心髒,死的那般慘。
這不正和上輩子鲛人們被放幹血,再生挖鲛丹的死法類似嗎?
趙承心念電轉,臉色一片煞白。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猜測脫口而出:“你們,你們也想起來了……?”
祁安肯定了他的猜測:“是滴,都想起來了,就你一個人記得多沒意思,大家一起嗨呀。”
得到肯定,趙承心裏慌亂不已。
這就好比一場重要的考試,原本以為只有自己提前知道題目,還做好了小抄,準備一鳴驚人。
沒想到進了考場才發現,答案人手一份。
很快,趙承就意識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如果他們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這是個誘他們前來送死的陷阱。
那麽為什麽還要來呢?
答案呼之欲出。
他們不是來救人的,是來向他複仇的。
到底是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還真不好說。
意識到這一點的趙承,再不猶豫,躲在禁軍身後,直接下令。
“快動手,死活不論。”
對着顯然是有備而來的鲛人們,他怕他們藏有後招,不敢托大活捉。
反正死了的鲛人鲛丹也能用,雖然效果可能會減弱,但是他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趙承直到此時還是覺得,即使鲛人們提前知道了又如何。
靈月和他說過,鲛人離了水,化魚尾為雙腿,法力會減半。
而且他們全族總共才三百多人,他的三萬禁軍就是一百個對一個,都能活活耗死他們。
總之,他是不可能放棄快到手的皇位的。
禁軍們潮水一樣圍了上來,鲛人們亮出兵刃,殺意沖天。
童童的母親剛準備将童童綁在背上,就覺得手中一輕,童童飛出了她的懷抱。
她着急去追,卻見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貝殼,張開大嘴,露出了瑩潤潔白的內裏。
族裏所有的幼崽和年邁體弱的老鲛人,被祁安揮手送到了貝殼上,好好地站着。
祁安收回手,看着上方道:“你們觀戰就行,都給我睜大眼睛看着,不許閉眼,也不許捂小崽子的眼睛。”
讓這些老小參戰純屬送菜,但祁安沒讓他們留守大本營,待在家裏能有個屁的感同身受。
帶他們來現場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親眼看着仇人一個個死去。
幼崽是鲛人族的未來,趁着還沒長成傻白甜,更得從娃娃抓起。
沒有了後顧之憂,鲛人們殺意更盛,迎着禁軍就沖了上去。
如此血海深仇,只有用仇人的鮮血才能洗刷。
兩方很快戰在了一起。
論單打獨鬥,禁軍自然不是鲛人的對手。
于是,禁軍們還是采用了和之前一樣的車輪戰,幾乎每一個鲛人都被幾十個禁軍圍攻。
長矛大刀弓箭齊齊向着他們身上招呼。
鲛人們被仇恨驅使,各個都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
禁軍被憤怒的鲛人們殺的血肉橫飛,一圈倒下,很快又圍上來一圈。
圍着祁安的禁軍是最多的,祁安伸手,阿塔自覺幻化成兵器。
祁安手持長劍飛身而起,她停在半空,揮劍一掃,禁軍便倒下了一大片。
而且,死去的每個禁軍都被劍氣割的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活像遭了千刀萬剮之刑。
接着祁安又沖進了禁軍的包圍圈,開始了單方面屠殺。
一時間,血肉飛濺,慘叫哀嚎聲不斷。
仇恨是最好的成長催化劑。
鲛人們終于褪去了傻白甜的溫柔形象,露出了獸類兇殘的一面。
他們本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來的。
即便受了傷也置之不理,一心只想殺光眼前的這些滅族仇人。
殺的太專注,他們甚至都沒有發現,本該出現的法力減半的情況,完全沒有發生。
他們每個人都是巅峰狀态。
禁軍被殺的殘肢斷臂亂飛,趙承躲在後方,被鲛人的兇殘吓的不住哆嗦。
這……這尼瑪上輩子也沒這麽兇殘啊。
趙承藏得嚴嚴實實,兩眼緊盯前方,一心緊張着對戰局勢。
因此他沒有注意到,一片混亂裏,一雙手握着刀,從他身後刺來。
“趙承,你去死吧!”